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周小言心头一紧,立刻握紧了步枪,枪身的冰冷透过掌心传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目光锐利地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
沈树根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尽管肩膀和腿上的伤口扯得他生疼,还是挣扎着往旁边摸去——那里放着他那把砍柴刀。刀刃在火光下闪了下微光,可他握着刀的手却有些发颤,显然还没从昨天的狼群惊魂里缓过来。
响动越来越近,草叶被拨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周小言的心跳快了半拍,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等那东西露出真面目。
“噌”的一声,一个黑影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速度极快。周小言几乎要扣动扳机,却在看清那东西的瞬间顿住了——借着跳动的火光,能看清那是只灰扑扑的野兔子,耳朵支棱着,正警惕地盯着火堆。
周小言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长舒了一口气,握着步枪的手也松了些。
沈树根更是直接瘫回树干上,手一软,砍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苦笑道:“好家伙,吓我这一跳……”
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看着自己无力的胳膊和渗血的伤口,心里泛起一阵挫败。刚才那一下,他手都在抖,别说挥刀反抗,怕是连站稳都难。真要是来了野兽,他不仅没法帮忙,反倒会成了周小言的累赘,拖她后腿。
这念头让他喉头发紧,看向周小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愧疚。
周小言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目光依旧没离开那只兔子,直到见它只是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没再往前凑,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火堆上。往里面添了根柴,火苗“噼啪”一声窜高,映得她侧脸的线条格外冷静。
“夜里不比白天,”头也没回地开口,声音清淡却带着分量,“任何一点动静都不能大意。”
沈树根“嗯”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砍柴刀紧紧攥在手里,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派不上用场,也想多一分底气。火堆旁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平静之下,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夜渐渐深了,火堆的光芒在黑暗中撑起一小片安全区,却也像个醒目的标记,悬在寂静的山林里。
周小言往火堆里添了根湿柴,让火苗不至于太旺,却能持续释放出烟火气——这味道比纯粹的火光更能让野兽忌惮。换了个姿势,让后背对着火堆,这样能同时留意前方和两侧的动静,只有身后是盲区,可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沈树根靠在不远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大概是伤口疼得厉害,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他攥着砍柴刀的手松了又紧,显然也没睡着,只是没力气再说话。
周小言的目光扫过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带个伤员确实麻烦,可总不能见死不救。
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从右侧树林里钻出来,既不是虫鸣的细碎,也不是风扫落叶的轻飘,倒像是有什么大家伙踩着枯枝败叶在走,“咔嚓、咔嚓”的声响闷闷的,还带着点杂乱——听着不止一个。
周小言猛地攥紧步枪,脊背瞬间绷紧,压低声音喊:“沈大哥,醒着吗?”
沈树根本就没睡沉,这动静一入耳,立刻挣扎着坐直,伤口的疼都忘了大半:“咋了?”
周小言的目光死死锁着右侧黑暗,那里树影重重,“不止一个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