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捏着衣角,指尖像是沾了辣椒,又麻又疼。眼泪混着说不清的委屈往下淌,抽噎着跟围上来的大妈们诉:“我一开始真不想去派出所替他们说好话……我怕啊。”
“贾大娘前儿还堵着门骂,说她宝贝孙子就算把我砸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说我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砸死了也活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玻璃渣,“她说,她家宝贝孙子砸死我,又能怎样?谁会替我一个没人管的丫头出头?”
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里的泪更凶了:“我真怕啊……要是我去说了好话,让他们顺顺当当放出来,下次说不定真能把我打死……可不去一大爷和秦婶子上门堵着我,说我要是不去,往后在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我爹娘走得早,家里就剩我一个孤儿,谁都能来踩一脚……”攥紧衣角,指节泛白,“我到底做错了啥啊?要这样被欺负……”
话没说完,再也撑不住,捂着脸踉跄着往自己屋跑。单薄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看得人心里揪得慌。
槐树下的大妈们看着她的背影,顿时炸了锅。“贾张氏也太不是东西了!”“棒梗那小子早晚得闯大祸!”“小言这孩子,可怜见的……”七嘴八舌的骂声混着叹息,在胡同里飘得老远。
周小言捂着脸快步冲回家,反手“咔哒”一声插上木门栓,肩膀一松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演了一下午戏,脸颊还带着些刻意维持的僵硬,转身走到水缸边,舀了瓢清水洗脸洗手,冰凉的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把脸上的疲惫冲散了大半——手上的辛辣感,也被水洗得干干净净。
“肚子都快饿扁了。”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转身进了空间,摘了两个红透的西红柿,又掐了把鲜嫩的青菜。从储物间取出两根排骨,“就炖个玉米排骨汤,炒个青菜,够吃了。”
生火、架锅,先把排骨焯水去血沫,再扔进砂锅添足热水,加几片姜慢慢炖着。另一边起锅烧油,青菜简单快炒,撒点盐就鲜得很。最后焖上一锅白米饭,砂锅汤里飘出的肉香混着米香,在屋里弥漫开来。
周小言看着桌上的菜,脸上露出松快的笑意:“总算能踏实吃顿热乎饭了。”
周小言刚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正用帕子擦着嘴角,就听见空间外传来一阵不算客气的呼喊,带着点急吼吼的调子。
“周小言!在家没?”是易中海的声音,比平时拔高了几分,像是带着什么火气。
紧接着秦淮菇那标志性的柔媚嗓音也钻了进来,尾音拖得长长的:“小言啊,开门吧,大爷有正经事跟你说呢,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
周小言在空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易中海沉闷的敲门声混着秦淮茹拔高的呼喊,一声声撞在没装门板的门框上,格外刺耳。周小言没有理会他们。
院门外很快聚了几个邻居,探头探脑地往里瞅,嘴里还念叨着“这是咋了”“大晚上的敲这么响”。易中海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眼围观的人,又踹了两下门框:“周小言,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秦淮茹也跟着抹眼泪:“小言妹子,我们真是为你好……”
眼看人越聚越多,两人没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走了。周小言在空间里听着外面没了声响,才松了口气,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透,周小言就找出块破床单,胡乱裹了几件旧衣服,拎着这堆“行李”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撞见槐树下择菜的刘大妈和王大妈,两人眼神立刻黏在她手里的包裹上。
“小言?这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刘大妈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探究。
周小言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着哭腔:“大妈……这家里我待不住了,再待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哎哟!这叫什么话!”王大妈手里的菜篮子一放,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谁欺负你了?跟大妈说!”
“昨天晚上……”周小言抽抽噎噎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昨晚上易大爷和秦婶又来了,不光敲门,还砸门,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缩在屋里不敢出声,就怕他们冲进来打我……我实在怕了,只能出去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