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将护士鬼小琳留下的退烧药方复印件小心夹进笔记本时,窗外的驱阴花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深蓝色的花瓣上,原本淡蓝色的微光骤然亮了几分,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他抬头看向门口,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铺着鬼界丝绸的化妆台上,淡金色的流光与驱阴花的蓝光交织,让整个丧葬铺都浸在一种温暖又安宁的气息里。
“咕噜——”
一阵微弱的瓷碗碰撞声突然从柜台下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不是碗筷正常摆放的轻响,而是带着油香的瓷碗在地面滚动的闷响,混着浓郁的酱油味,像是有人在柜台下藏了一摞刚出锅的菜碟。林默心里一动,弯腰看去——
柜台下的阴影里,放着一只带着豁口的青花瓷碗,碗里还盛着半碗没凉透的红烧肉,油花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碗边,站着一道矮胖的身影,正是昨天来求“厨神妆”的厨师鬼老方。
老方穿着一身沾着油星的白色厨师服,手里攥着一把亮闪闪的不锈钢炒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昨天林默帮他化完妆后,他不仅成功给病危的老伴做了最后一顿红烧肉,还把珍藏的“鬼界厨具”留给了林默。此刻他的灵体比昨天凝实了不少,身上的油星也少了大半,显然是执念消散后的轻松。
“小伙子,谢谢你啊。”老方的声音不再像昨天那样沙哑,多了几分爽朗,“我老伴吃了红烧肉,笑着跟我聊了半宿,说这味道跟我刚娶她时做的一模一样。我这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炒勺轻轻放在青花瓷碗旁,炒勺上的油光瞬间化作淡淡的金光,融入碗里的红烧肉中:“这炒勺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也是鬼界的宝贝,炒出来的菜能留着热乎气,你留着用,以后要是遇到想吃热饭的灵体,也好给他们递碗热汤。”
林默刚想道谢,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从老方身上涌来,顺着指尖钻进自己的丹田——那是老方消散前最后的“厨神鬼气”,带着浓郁的烟火气,温暖又厚重。
【叮!待妆灵体老方执念完全消散,主动馈赠厨神鬼气x30!当前累计鬼气:练气一层巅峰(98\/100)→ 练气二层初期(28\/200)!】
【恭喜宿主突破练气二层!解锁新能力:1. 灵体感知范围扩大至500米;2. 可主动吸收散佚鬼气;3. 解锁“灵体预约登记”功能,支持灵体通过托梦、留物等方式预约化妆。】
【奖励发放:鬼界厨具套装(含炒勺、菜刀、砂锅)x1,灵体预约登记本x1(自动记录灵体需求与联系方式),被动技能“烟火气亲和”(中级)——烹饪类灵体主动亲近,制作的食物可安抚灵体情绪。】
系统提示音带着滚烫的烟火气,瞬间在林默的脑海里炸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气旋突然扩大了一圈,原本稀薄的鬼气变得浑厚起来,像是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潺潺小溪。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四肢百骸流淌,之前因频繁化妆留下的疲惫感瞬间消失,连眼神都变得更亮了——灵体感知范围扩大后,他甚至能“看到”500米外,街尾那棵老槐树下,站着一道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灵体。
“突破了?”林默惊喜地握紧拳头,指尖能感觉到淡淡的金光——那是突破后溢出的鬼气。老方看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啊,小伙子,你心善,配得上这份机缘。我走了,以后常给我老伴烧点红烧肉,就行。”
话音落下,老方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融入了那只青花瓷碗中。碗里的红烧肉瞬间变得更加香气扑鼻,连铺子里的驱阴花都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老方送别。
林默小心翼翼地把青花瓷碗和鬼界厨具收进系统空间,又拿起系统奖励的“灵体预约登记本”——封面是深棕色的牛皮纸,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预约登记”,翻开第一页,空白的纸面上自动浮现出几行小字:“可通过灵体留物、托梦、气息标记三种方式记录预约信息,自动关联灵体属性与需求。”
“这倒是方便。”林默笑着把登记本放在柜台显眼的位置,刚想喝口水,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阴寒气息——不是恶意的那种,而是带着些许犹豫的灵体气息,从铺子门口传来。
他抬头望去,铺门口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干枯的枫叶,枫叶上用炭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想化‘落叶妆’,见我种的那棵枫树,明天傍晚来,行吗?”
林默拿起枫叶,指尖刚触到叶片,登记本上就自动浮现出一行字:“预约灵体:老花匠鬼(姓名未知),需求:落叶妆(修复灵体枯枝划伤,呈现生前照料枫树时的状态),执念:见亲手种植的百年枫树最后一面,预约时间:明日傍晚六点。”
“竟然真的能自动记录。”林默心里一喜,将枫叶夹进登记本里。他刚放下登记本,又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不是真的马蹄声,而是用木头做的马蹄模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铺子的后窗传来。
他走到后窗,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掉了耳朵的木马,木马的背上贴着一张小纸条:“我是做木玩具的,想化‘巧手妆’,给孤儿院的孩子送最后一批木马,后天早上来可以吗?”
林默拿起木马,登记本上再次浮现出新的字迹:“预约灵体:木玩具匠鬼(姓名未知),需求:巧手妆(修复灵体断指创伤,恢复手部灵活度),执念:给孤儿院孩子送完定制木马,预约时间:后天早上八点。”
短短一个下午,铺子里就多了五六份预约——有带着断弦吉他的歌手鬼,想化“亮嗓妆”唱完最后一首写给女儿的歌;有拿着褪色教案的老师鬼,想化“温和妆”,去看看自己教过的最后一届学生;还有抱着破损布偶的裁缝鬼,想化“针线妆”,给布偶缝好最后一颗纽扣,送给曾经照顾过她的邻居老奶奶。
每一份预约,都带着灵体们最朴实的执念,有的留下了自己生前常用的工具,有的写下了简短的心愿,还有的只是在门口留下了一缕淡淡的气息——林默突破练气二层后,灵体感知变得格外敏锐,哪怕只是一缕气息,他也能清晰地“读”出对方的需求。
到了晚上,林默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就进入了一个模糊的梦境——梦里是一片热闹的集市,集市上站着十几个模糊的身影,每个身影都带着不同的气息:有带着面粉香的面包师鬼,有拿着画笔的画家鬼,还有握着方向盘的司机鬼。
“小伙子,我们听说你能帮灵体化妆,完成心愿,能不能也帮我们一次?”一个带着面粉香的身影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没烤完的面包,“我想化‘麦香妆’,把没烤完的面包送给隔壁的流浪猫,它们还等着我呢。”
“我想化‘丹青妆’,把没画完的山水画送给我徒弟,他还等着我教他最后一笔呢。”另一个拿着画笔的身影说道。
林默在梦里点点头,告诉他们可以通过留物或者托梦的方式预约,登记本会自动记录。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枕头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面包,面包上用芝麻拼了个“谢”字,登记本上也多了一条新的预约信息:“预约灵体:面包师鬼(姓名:老麦),需求:麦香妆(修复灵体烫伤创伤,恢复烤面包的手部力道),执念:给流浪猫送完最后一批面包,预约时间:大后天上午十点。”
“原来托梦也能预约。”林默笑着把面包放在盘子里,准备明天带给街角的流浪猫——虽然是灵体留下的面包,但带着老麦的善意,应该能让流浪猫们饱餐一顿。
接下来的几天,丧葬铺彻底告别了之前的冷清——每天早上一开门,门口总会放着各种各样的“预约信物”:有带着墨香的毛笔,有沾着花香的花瓣,有缠着丝线的针筒,还有带着机油味的扳手。登记本上的预约信息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每天五六份,变成了每天十几份,甚至还有灵体提前一周预约。
为了更好地处理预约,林默用老陈留下的鲁班工具,做了一个小小的木架,放在铺子门口,木架上写着“灵体预约处”,还贴心地放了几张空白的纸条和一支炭笔,方便那些不会留物的灵体写下自己的需求。
有一天早上,林默刚打开门,就看到木架上放着一个小小的书包,书包里装着一本破旧的课本,课本的扉页上写着:“我是小学老师,姓刘,想化‘讲课妆’,去看看我教过的学生,他们明天要考试了,我想给他们加油。”
林默拿起书包,登记本上自动记录下信息:“预约灵体:小学老师鬼(姓名:刘芳),需求:讲课妆(修复灵体声带损伤,呈现生前讲课的温和状态),执念:给即将考试的学生加油,预约时间:明日上午九点。”
第二天上午九点,刘老师准时来了。林默帮她化完讲课妆后,陪着她去了附近的小学。教室里,刘老师曾经教过的学生正在认真复习,刘老师站在窗外,轻轻说了一句:“孩子们,加油,老师相信你们。”
虽然孩子们看不到她,但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紧张的学生们突然变得平静起来,纷纷拿起课本,更加认真地复习。刘老师看着孩子们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淡粉色的光芒,融入了教室里的那盆绿萝中——绿萝瞬间变得更加翠绿,像是在为刘老师守护着这些孩子。
【叮!完成灵体刘芳的预约化妆,获得温和鬼气x40,解锁被动技能“师生亲和”(初级)——可快速感知教师类灵体的执念,化妆成功率提升20%。】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默正站在教室外,看着那盆翠绿的绿萝。他突然明白,这些灵体的预约,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执念,更是为了把那份未说完的牵挂、未完成的责任,传递给他们在乎的人。而他的丧葬铺,也从一个单纯的“化妆地点”,变成了灵体们完成心愿的“中转站”,变成了连接阴阳两界的“温柔纽带”。
随着预约的灵体越来越多,林默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从练气二层初期,慢慢升到了练气二层中期。他的灵体感知范围扩大到了800米,能清晰地“看到”周围每一个灵体的位置和需求;他的化妆技巧也越来越熟练,无论是修复创伤,还是安抚情绪,都变得得心应手。
有一次,一个带着断腿的舞者鬼来预约“旋转妆”,想化完妆后,跳完最后一支写给去世搭档的舞。林默帮她修复完断腿,激活了她的舞蹈灵韵——她在铺子里轻轻旋转,白色的舞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跳完舞后,她留下了一双绣着金边的舞鞋,登记本上写着:“谢谢你,让我能和搭档跳完最后一支舞,这双舞鞋送给你,希望能帮到更多需要的灵体。”
林默把舞鞋放在化妆台的抽屉里,每次给灵体化妆时,舞鞋都会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为他加油。他还发现,随着预约的灵体越来越多,铺子里的驱阴花长得越来越茂盛,鬼界丝绸的灵韵也越来越浓厚——甚至有路过的普通行人,也会忍不住走进铺子里,说这里“让人感觉很安心”,有的还会买一束林默用驱阴花种子种的普通鲜花,给家里添点生气。
有一天,之前帮林默卖掉阿敏绝版唱片的陈老板,也走进了铺子里。他看着铺子里热闹的景象(虽然他看不到灵体,但能感觉到那份温暖的气息),笑着说:“小伙子,你这铺子现在可是越来越有名了,我听不少人说,来你这儿买花,能让人心情变好。”
林默笑着递给陈老板一束刚开的向日葵:“陈叔,这花送给您,谢谢您之前帮阿敏的唱片找到好归宿。”
陈老板接过花,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客气什么,都是应该的。对了,要是以后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记得找我,我肯定帮你处理好。”
送走陈老板,林默坐在柜台后,看着登记本上密密麻麻的预约信息,又看了看窗外盛开的驱阴花,心里满是温暖。他想起自己刚开丧葬铺时的冷清,想起第一次帮李梅化妆时的紧张,想起突破练气一层时的激动——现在,他不仅有了越来越强的能力,还成了灵体们的“希望”,成了阴阳两界的“桥梁”。
夜深了,铺子里的灵体们都已经完成心愿离开,只有登记本上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等待着新的预约。林默收拾好化妆台,给驱阴花浇了水,又检查了一遍明天的预约信息——有一个带着破旧相机的摄影师鬼,想化“镜头妆”,去拍最后一张日出照片,送给曾经和他一起看日出的妻子;还有一个拿着乐谱的钢琴家鬼,想化“指尖妆”,弹完最后一首写给母亲的钢琴曲。
林默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他知道,明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又会有新的灵体带着执念而来,又会有新的心愿等着他去完成。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每一次化妆,每一次完成执念,都让他的人生变得更有意义,都让他感受到了生命最纯粹的温暖。
他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能帮更多灵体完成心愿,期待着自己能变得更强,能守护更多的温暖。而他的丧葬铺,也会在这些温暖的执念中,继续热闹下去,继续成为灵体们最安心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