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命炉冰冷,炉内幽火映着沈清棠的脸。第九瓣归魂莲化作流光,融入她的心脉。剧痛如潮,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左眼看到了不同的世界:无数丝线从虚空伸出,连接着被囚禁的万名药奴。他们的命线缠绕在深海下的巨大青铜门上,汇聚成怨力冲击封印。门后,一个恐怖的身影正在凝聚——命傀主。
“情报确认了。”傅司寒走来,“焚药祭以你母亲的残魂为引。一旦成功,她将魂飞魄散。”
沈清棠轻抚炉壁,声音很轻:“他们用她的魂祭我的命,以为是诅咒。可真正的慈引,从来不是一个人。”炉火骤盛,映出她眼底的寒芒。
次日正午,全球恐慌爆发。纽约医院药柜自动弹出,德国药厂流水线骤停,京都老药房的标签扭曲模糊。数分钟内,全球所有药物标签都浮现出三个古篆——“非慈引授,不可入体。”
任何试图服药的人都会感到灵魂抗拒,药物难以下咽。世卫组织发布最高警报,各国封存所有非“慈引”认证的药品。医疗体系瘫痪,黑市感冒药价格暴涨百倍。
“小姐!”陈伯冲进内堂,“新黄岐堂在东海小岛启动了‘血引阵’,想强行开门!”
沈清棠睁开眼,吩咐:“把书房暗格里的紫檀木盒取来。”
盒子里是七十二枚“荣誉药匙”,代表各国医药最高准入权。沈清棠将它们投入灵泉,以莲灰为引。钥匙熔化重组,铸成一枚刻满万国药徽的令牌——万药令。
她推演后得出结论:“子时三刻,血引阵阵眼最强,也是众生怨念最盛之时。只有那时将万药令投入归命炉,才能引动‘药道共鸣’。”
她将令牌递给傅司寒:“我不能去,祭坛的目标是我。你去,以心头血为引。”
傅司寒郑重点头:“交给我。”
子时三刻,东海无名小岛。血色阵纹覆盖全岛,怨气冲天。新黄岐堂堂主立于阵眼吟诵咒文。
傅司寒踏入阵中,拔刀划破胸口,鲜血喷涌,将万药令染得赤红。他奋力将令牌投向归命炉。
令牌精准落入千里之外的归命炉。炉火冲天,全球药器同时震颤!
小岛上的药罐、药炉、药鼎齐齐翻倒,药液汇成一条药河,逆流而上直冲天际。河中浮现云归门创派景象,一位白衣神女立下宏愿:“我以慈引之名立誓,药不欺命,道不欺人!”
古老誓言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血引阵崩塌,新黄岐堂众人化为飞灰。命傀主发出惊恐尖啸:“你……是药道本身!”
千里之外,沈清棠喷出一口鲜血,但左眼变得无比清明。母亲的残魂短暂归来,与她一同望向未来,迷雾尽散。
黎明时分,沈清棠昏睡在傅司寒怀中,气息微弱,唇角带笑。
“小姐……成功了。”陈伯激动地说,“全球所有正规医疗器械和药品都自动刻上了云归门的慈引徽记。”
傅司寒握住她的手腕,震惊地发现,她本已快断绝的命线,此刻竟在逆向生长,不仅补全了阳寿,还在不断延长!
这是连神都做不到的事,除非……她已超越了命数本身。
庭院中的归命炉燃尽最后一丝灵力后熄灭。炉底浮现一行小字:“慈引非人,乃命之始。”
万丈深海下,那扇青铜门发出沉重巨响,缓缓闭合。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但傅司寒看着沈清棠手腕上那条焕发着生机的命线,心中升起更深的不安。
他隐约感觉到,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