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傀符贴在胸口的瞬间,一股寒气像活蛇似的钻进沈清棠心脉。
“唔!”她闷哼一声,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一样。
她感觉命格被无形的手搅乱,本就微弱的命火被冲击得忽明忽暗,眼看就要灭了。眼前的血色和蓝色瞬间搅成一团混沌,瞳孔里金光乱闪,头像被针扎似的疼,但她死死“盯”着命格的变化。
这就是命傀符的用处——不是修命,是“装”。它用断命香的死气当引子,灵泉之力做底子,在她残破的命格上,盖了层快散架的假相。对天机阁那些能看命数的人来说,现在的沈清棠就是个快死的废人。
“清棠!”傅司寒慌了,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摸到她冰得刺骨的皮肤,心都揪紧了。他看着她脸瞬间惨白,额头冒汗,身体发抖,低吼道:“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这几天他看着她用半瞎的眼睛翻古籍,用虚软的手画符,心里早就不安到了极点。
沈清棠靠在他怀里,借了点暖意才压下体内的刺痛。她抬手,冰凉的指尖碰了碰他皱紧的眉头,声音轻却稳:“司寒,别怕。要钓深渊里的大鱼,诱饵得够香,还得看起来真没反抗能力。”
傅司寒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她在用自己的命当诱饵!他猛地抱紧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骨血里,咬着牙说:“我不准!”
沈清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惨白的脸上浮出一抹决绝的笑:“拦不住的。天机阁要的是你的帝王命格,我是他们必须拔掉的刺。与其等他们动手,不如我把这根刺递到他们面前。”她顿了顿,声音更弱却更清:“他们会来的,而且会是最自负、最轻敌的那个。”
傅司寒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样子,那双曾亮如星辰的眼睛没了光,却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他知道她布好了网,自己就是网中心。他啥也说不出,只能用体温给她暖身子,陪着她走这条险路。
窗外夜色漆黑,送信的黑鸦早融进了黑暗里。
接下来三天,傅府静得吓人。
第一天,阿影穿沈清棠的衣服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咳出一口血。这血是沈清棠备好的,混了她的本命精血和药引,任谁看了都得说她快不行了。暗处的探子赶紧把消息传了出去。
第二天,傅司寒发了火,封了全府请名医,却又一个个“失望”地赶走。他整天守在卧房外,脸阴沉沉的,浑身透着暴戾,活脱脱一个爱妻病重、方寸大乱的样子。天机阁更确定,最大的障碍真的废了。
卧房里,沈清棠在密室里打坐。命傀符的疼像附骨之蛆,可她心很静,就等着时机,等着人来。
第三天黄昏,残阳把云霞染成血红色。府里突然没了风,树叶不动,虫鸟不叫,一股压人的气势从天而降,罩住了整个傅府,空气又黏又冷,连呼吸都带着寒气。
密室里,闭目养神的沈清棠睫毛颤了颤。
来了。
她缓缓睁眼,原本只能看见红蓝光影的眼睛,被外面的命格气息一引,眼前的混沌里,一团浓黑的气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府上空,透着傲慢和死气。这不是普通人的命格,是“命使”的,沾着无数怨气,又强又扭曲。
沈清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身体看着还虚,命傀符造出的濒死样让她像块软柿子,但灵魂里属于顶级命师的骄傲和杀意,这会儿全被点燃了。猎物总算进了她的猎场。
可就在她要催动后手收网时,瞳孔里的金光突然一跳,头痛猛地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眼前清晰的黑气团瞬间模糊、扭曲,还开始重影。
一个,两个……不对!这气息,比她想的要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