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山脚下的石阶路,潮湿的水汽混着黑雾的腥气扑面而来。张道爷握着史珍香的布包,引魂灯的青白光在石阶上晃动,可之前清晰的脚印却渐渐变得模糊 —— 石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霜,像是刚有人用阴气抹去了痕迹,连史珍香道袍上掉落的红色丝线,也在此处断了踪迹。
“不对劲,线索怎么没了?” 赵将军皱着眉,蹲下身摸了摸石阶上的黑霜,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霜里有阴罗教的邪力,是故意用来掩盖行踪的。”
玄机子举起罗盘,指针此刻疯狂转动,却再也无法锁定一个明确方向,盘面上的血色微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是‘遮魂阵’!有人在山上布了这阵,能屏蔽生魂气息,连引魂灯都受了影响。”
张道爷心里一沉,举着引魂灯往石阶上方走了几十步,灯苗的光芒越来越暗,最后竟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星。他回头看向众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珍香肯定就在上面,可这阵把线索断了,我们要是走岔路,就真的赶不上了。”
就在这时,上方的黑雾中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嘶吼,那声音沙哑又熟悉,像是史珍香的嗓音,却又带着李卢眉的阴狠。众人立刻警惕起来,赵将军挥手让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张道爷则握紧桃木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珍香!是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更浓重的黑雾和一阵风吹过的 “呜咽” 声。玄机子脸色凝重:“这声音是从总坛方向传来的,恐怕…… 珍香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得尽快破了这‘遮魂阵’,不然连总坛的入口都找不到。”
众人只能暂时停下脚步,玄机子从法器箱里翻出 “破阵符” 和 “聚魂镜”,开始在石阶旁布置临时法坛。而此刻的山巅之上,史珍香的身体正被玄尘押着,走进总坛大殿 —— 殿内烛火通明,十二根黑色石柱上刻满了扭曲的鬼纹,殿中央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鼎,鼎内 “咕嘟” 煮着泛黑的液体,正是用来凝练 “不灭尸煞” 的 “阴魂汤”。
“长老,我把纯阴之体带来了!” 玄尘单膝跪地,声音恭敬。殿内的高台上,坐着七个身穿黑袍的老者,他们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泛着绿油油的光,正是阴罗教的 “十二长老” 中的七位。
坐在中间的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很好,玄尘,你立了大功。现在,让李卢眉彻底占了这具身体,准备炼制‘不灭尸煞’。”
李卢眉的声音从史珍香口中传出,带着兴奋的狞笑:“多谢长老!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他操控着史珍香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祭坛,铜鼎内的 “阴魂汤” 散发出的腥气,让史珍香的本魂在识海深处剧烈颤抖。
“不…… 我不能让你得逞!” 史珍香的本魂拼尽全力反抗,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李卢眉的残魂经过这些天的吸食,早已变得强大,他像一只恶狼,扑向史珍香的本魂,用黑气紧紧缠绕住她:“别挣扎了,你的魂魄很快就会消散,这具身体,会成为我永生的容器!”
史珍香的本魂被黑气勒得喘不过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身体的控制权也在一点点流失。她想起张道爷教她画符的样子,想起玄机子给她的护身符,想起那些和他们一起护着百姓的日子,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 那是她最后一次流泪,因为下一秒,李卢眉的残魂就猛地发力,将她的本魂从识海深处拽了出来!
“啊 ——!” 史珍香的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不再是她的声音,而是李卢眉得意的狂笑。她的本魂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光,从头顶飘了出来,悬浮在祭坛上方,看着那具曾经属于自己的身体,被李卢眉彻底掌控 —— 指甲变得更长更黑,眼底的浑浊变成了绿油油的光,连皮肤都开始泛出尸煞特有的青黑色。
“很好,尸煞雏形已成!”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抬手一挥,一道黑气射向史珍香的身体,“现在,把她放进铜鼎,吸收‘阴魂汤’的力量,就能成为真正的‘不灭尸煞’!”
玄尘上前,就要将史珍香的身体推向铜鼎。而悬浮在半空的史珍香本魂,看着那滚烫的 “阴魂汤”,心中满是绝望 —— 她知道,一旦身体被放进铜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从山下传来,那是张道爷引魂灯的光芒!
“道爷……” 史珍香的本魂发出微弱的呼唤,她拼尽全力,朝着山下的方向飘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等张道爷来救她。
而山下的石阶旁,玄机子终于布置好法坛。他点燃 “破阵符”,将 “聚魂镜” 对准山巅,镜中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 —— 正是史珍香的本魂!
“道爷,快看!是珍香的本魂!” 玄机子激动地喊道。张道爷立刻凑到镜前,看到那道白光,心脏猛地一缩:“她的魂魄…… 离体了!我们必须立刻上山,不然她的本魂会消散的!”
法坛上的 “破阵符” 燃烧殆尽,石阶上的黑霜渐渐融化,“遮魂阵” 被破。引魂灯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直直朝着山巅总坛的方向延伸。
“走!我们上山!” 张道爷率先朝着石阶上方跑去,赵将军和士兵们紧随其后,玄机子则提着法坛,快步跟上。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史珍香的本魂在消散,她的身体也即将被炼成 “不灭尸煞”—— 这场与阴罗教的终极较量,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