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杨晨与林芸娘照常修炼了两遍。
玉房秘术虽然已经融合成混元血魄功,但并不代表杨晨就不能用了。
收功时,林芸娘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吐纳间气息绵长,显然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起床后,杨晨就在庭院里正手把手纠正着林芸娘的身法。
这半年来,通过双修之法的滋养,原本体弱的林芸娘不仅气血充盈,根骨也改善不少。
神行百变的步法在她足下已初具雏形,衣袂翻飞间宛若惊鸿照影。
“记住,临敌时步法要虚实相生。“
杨晨轻托林芸娘纤细的腰肢,带着她踏出三步,
“若是遇到......“
话未说完,管事已在月洞门外躬身候着。
杨晨会意,最后叮嘱道:“今日就练到这儿,记得服药膳。“
前院张全正搓着手来回踱步,见杨晨出来连忙迎上:
“老爷,我与那人已经约好了,在山神庙碰头,您看......“
“事不宜迟,现在就过去吧。”
杨晨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让张全带着自己过去。
张全在前头领路,两人踩着露水转过山弯时,远处山神庙的青瓦已染上淡金色的晨光,檐角铁马在微风中发出清越的响。
“老爷,前头就是了。”
张全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他的异常引起了杨晨的注意,他看了一眼张全,突然驻足。
山风骤急,卷起满地枯叶。
杨晨负手立于破庙前,衣袍猎猎作响。
他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周身毛孔舒张,将方圆数十丈的动静尽收耳中。
内十二道粗重的呼吸,气血翻腾如沸。
“终于等到了......“
他喃喃开口。
这半年来,自从在刘府得了三根金条,从陆沉锋身上搜出银票,他便食髓知味。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靠着规规矩矩挣钱,简直比钝刀割肉还要难熬。
“呵呵...”杨晨先是低笑。
随后笑声渐起。
“哈...哈哈哈......“低笑渐渐化作长啸,惊起林间飞鸟。
杨晨仰头望天,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这世道,果然还是恶人多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空气中弥漫的杀机:“妙极...当真妙极......“
张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两股战战。
他正欲开口,忽觉肩头一沉——杨晨的手掌已轻轻搭在他肩上。
“张全啊......“
杨晨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五指却如铁钳般缓缓收紧:
“今日这事,你办得......“
“特别好。“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张全的肩胛骨已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话音落下,张全瞳孔骤缩,浑身抖如筛糠。
他突然怪叫一声,拼命朝朝庙门喊道:“黄老爷救——“
杨晨的手掌轻飘飘落在张全肩头,看似随意的一拍。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炸响。
张全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折叠起来,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的面团。
双腿骨骼寸断,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腹腔。
脊椎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人竟被硬生生拍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嗬......“
张全的喉咙里挤出半声气音,充血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至死都不明白,那个总是和颜悦色的老爷,为何突然变成了索命的修罗。
杨晨甩了甩手上的血沫,抬脚将不成人形的尸块踢向庙门。
“轰“的一声,染血的庙门剧烈震颤,门楣上簌簌落下积年的灰尘。
“废物!“
一声暴喝炸响,黄天霸带着十余名黑衣武者破门而出。
他腰间长刀已然出鞘三寸,寒光在阳光下泛着冷意。
众人迅速呈扇形将杨晨围住,但握刀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还有庙门上那个深深凹陷的血手印,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眼前之人的狠辣。
黄天霸眼角抽搐,强压下心头寒意,冷笑道:
“小子,倒是小瞧了你,下手居然如此狠辣。“
杨晨负手而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阁下看来是专程在此候着杨某了,不知有何贵干。”
黄天霸狞笑一声,镔铁长刀彻底出鞘,刀尖直指杨晨:
“既然是个明白人,那黄爷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舔了舔嘴唇,“你那城南的宅院,还有钱庄里的存银,爷今日都要了。“
“别说黄爷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将地契银票乖乖的双手奉上。”
黄天霸故意顿了顿,露出施舍般的表情。
“爷可以大发慈悲,留你一条性命。”
杨晨忽然笑了,这笑容让黄天霸心头莫名一颤。
那根本不是面临生死威胁之人该有的表情,倒像是......猎手看到猎物自投罗网时的玩味。
“黄天霸是吧....”
杨晨此时已经认出了黄天霸的身份。
临安府有个“黄氏三凶“。
老大黄天雄乃是临安府三大帮派之一——天江帮的一名堂主,专管码头货物抽成;
老二黄天威在管着城南十三坊的赌档妓馆。
眼前这个黄天霸虽无官职,却是专门替两位兄长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也给三爷一个选择。“
杨晨开口,声音轻柔得可怕。
“留下全部家当,我许你活着离开。“
他竖起三根手指:
“三息时间考虑。“
山风突然静止,整片山林陷入诡异的沉寂。
“三.....”
“二.....”
“我考虑你姥姥!“
黄天霸突然暴喝,命令手下动手:
“给老子剁了他!“
“一。“
杨晨的叹息声与刀光同时落下。
他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可惜了......”
“看来,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