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六刻的太阳刚爬上山头，把青岚宗的石板路晒得暖烘烘的。一群考核弟子跟着平衡者往辨灵石屋走，叽叽喳喳吵得跟一窝麻雀似的。有人揉着刚才砸碑砸酸的手腕，有人凑一块儿猜那灵镜到底长啥样，就林夜一个人闷头走在中间，手心攥着汗，把粗布衫的衣角都浸得潮乎乎的。
苏瑶的灵体跟只金闪闪的小蝴蝶似的，绕着他胳膊飘。路过测力碑时，她眼尖地发现碑面上还沾着一缕暗红色的炎气。她悄悄往碑前凑了凑，光翼轻轻拂过碑面——那缕炎气跟雪花掉进热汤里似的，“嗖”一下就没影了，连点热气都没剩下，倒把碑纹衬得更亮了。
“原来刚才是灵体的光晃了眼！”平衡者蹲下来摸了摸碑面，笑着跟周围人解释，“我还当是啥稀罕的炎气，闹了半天是这小姑娘的灵翼反应，是我老眼昏花了。”
这话刚落，人群后头突然炸了毛——那锦衣公子王少爷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指着林夜喊：“不对！他刚才拳头周围明明有红气！肯定是藏了魔器蒙混过关！一个无灵根的废物，怎么可能让铜铃响三下？这不合规矩！”
“你规矩咋这么多？”雷罡“哐当”一声把大铁锤杵在地上，震得旁边的人都踮了踮脚尖，瞪着王少爷吼，“刚才你砸碑跟挠痒痒似的，连一圈都没亮全，还好意思挑别人毛病？要不是平衡者心善，你早卷铺盖滚蛋了，还有功夫在这儿瞎嚷嚷？脸呢！”
王少爷被怼得脸憋得通红，跟猪肝似的，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瞅着雷罡那比砂锅还大的拳头，又把话咽了回去，缩到人群后头小声嘀咕“等着瞧”，没人搭理他。
平衡者赶紧打圆场，挥着手往石屋走：“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下一关才是重头戏！辨灵关才是关键——不管你力气多大，没合格灵根照样进不了宗门！快跟我来！”
辨灵石屋是青黑石头砌的，门轴锈得“吱呀”作响。一推开门，凉丝丝的气儿“呼”地涌出来，跟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似的。屋里正中间立着面一人多高的银镜，镜面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轻轻晃悠着，瞅着就透着股子邪乎劲儿。
“都听好了！”平衡者指着镜子喊，“站到镜前，让镜面显出灵根光纹就算过——金木水火土都行，就怕无属性和魔属性！”
第一个冲上去的还是王少爷，他梗着脖子站到镜前，双手叉腰，那架势跟要登基称帝似的。没一会儿，镜面就泛开淡蓝色光纹，跟小溪水似的绕着他转。平衡者一点头：“水属性，过！”王少爷立马转头冲林夜挑挑眉，那得意劲儿跟中了头彩似的，好像在说：“瞧见没？我可是正经有灵根的，你个废物。”
接下来几个人陆续上前，有的显出土黄色光纹，跟撒了层黄沙；有的显出青绿色，跟爬了层藤蔓。轮到雷罡时，他把大铁锤往墙角一放，深吸一口气，跟要上战场似的跨到镜前，连地面都被踩得“咚咚”响。
镜面“嗡”地颤了颤，淡棕色光纹慢慢冒出来，越聚越浓，最后居然凝成个憨乎乎的小牛虚影——犄角上沾着金光，尾巴还甩了甩，跟刚啃完青草似的，看着特精神。
平衡者眼睛一下子亮了，凑过去跟看宝贝似的：“哎哟！蛮牛血脉！纯度还这么高！小伙子，愿意进内门不？内门有专门练力气的功法，保准你锤子挥得更猛！”
雷罡想都没想，伸手指着林夜喊：“俺能跟他一块儿不？俺就想跟他待一块儿，内门再好也不换！”
平衡者愣了愣，指着林夜问：“你跟他很熟？他还没测灵根呢，万一……”
“没有万一！”雷罡拍着胸脯打断他，“俺瞅他护着灵体姑娘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人！俺跟定他了！”
这话刚说完，林夜心里头一暖——雷罡居然这么信他。可没等他开口，旁边突然传来冷飕飕的声音：“哼，无属性的普通人罢了，跟着他有啥前途？别耽误了好苗子。”
说话的是个穿黑袍的长老，站在屋角阴影里，眼神跟毒蛇似的锁着林夜，看着就透着股子阴劲儿。雷罡立马瞪过去：“俺乐意！总比跟着你强！你看人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吓人！”
黑袍长老脸一沉，刚想再说啥，平衡者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先测灵根！林夜，该你了！”
林夜深吸一口气，慢慢往镜前走。手心的汗越攥越多，胸口的碎片也跟着发烫——他怕啊，怕镜子里照出黑炎，怕这黑袍长老再找茬。苏瑶的灵体看出他紧张，悄悄飘到他身后，光翼像把小伞似的挡在他和镜子之间，暖乎乎的光裹着他胳膊：“小夜哥别慌，我帮你。”
林夜闭了闭眼，刚站到镜前，镜面突然“嗡”地颤了颤——一缕黑炎跟小蛇似的冒出来，顺着镜面往上爬。
“魔气！他是魔属性！快把他抓起来！”黑袍长老立马跳出来喊，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兴奋。
林夜心里一慌，刚想往后退，墨灵突然从他领口蹦出来，跳到镜子上，小爪子拍着镜面喊：“你眼瞎啊！这是灵体的光反射！你是不是想栽赃？刚才灵体姑娘的光扫过镜子，才出的黑印子，跟魔气半毛钱关系没有！”
苏瑶也赶紧飘到平衡者身边，光翼轻轻蹭了蹭镜面——那缕黑炎跟被水浇了似的，瞬间没影了，镜面恢复成淡白色。她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点奶气：“道长爷爷，是我不小心蹭到镜子了，灵体的凉气让镜子出了点偏差，不是他的魔气。”
平衡者蹲下来摸了摸镜面，又瞅了瞅苏瑶闪着金光的翅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我老眼昏花了。林夜，算你过。”
黑袍长老还不甘心，盯着林夜胸口哼了声：“别高兴太早，后面还有抗魔关，是不是魔属性，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夜没搭理他，摸了摸胸口的碎片——碎片还在发烫，跟上次遇到魔气时的感觉一样。他心里隐隐觉得，这黑袍长老肯定没安好心，后面的抗魔关，怕是没那么容易过。
苏瑶的灵体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光翼晃了晃：“小夜哥别担心，我会帮你的。”雷罡也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俺也帮你！抗魔关要是有魔影来，俺一锤一个，保准不让它们碰你俩！”
三人跟着平衡者往抗魔关走，没人注意到，黑袍长老站在石屋门口，悄悄从袖口摸出个黑色小瓶，往竹林方向撒了点黑色粉末——那粉末飘在风里，跟小虫子似的，朝着抗魔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