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沙地裂开细缝，黑雾喷涌而出，腥臭扑面。金小小旋身抬剑，赤霄灵剑划出一道弧光，空间如纸张般被撕开，黑雾瞬间被吸入虚隙，封死在无形的屏障之后。
“蚀灵阵残留。”系统声音响起，“自爆陷阱，目标是拖延你。”
她没说话，目光扫过西北方向。那里有微弱的灵力波动，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强行压制气息逃窜。
残剑盟的传信符在袖中震动。她取出一看，三支小队已按先前指令分路包抄，正向西北沙谷合拢。她指尖一捏，符纸化灰，随即足尖一点，身形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三百丈外的一座沙丘顶端。
下方是一座半埋于黄沙中的石质堡垒，铁血盟西部总部。墙体斑驳，刻着火焰图腾，此刻却有浓烟从几处通风口冒出，显然内部已启动自毁机制。
“承重结构在东南第三柱。”系统快速提示，“切断它，他们就没地方藏了。”
金小小跃下沙丘，落地无声。她绕至堡垒侧翼，感知到《残剑录》在腕间微微发烫——那是法则共鸣的征兆。她闭眼一瞬，脑中浮现建筑内部的立体轮廓，柱体位置清晰标注。
下一刻，她拔剑。
「裂空斩」！
剑气贴地横扫，精准切入石柱根部。整座堡垒剧烈震颤，墙体崩裂，碎石滚落。守卫惊叫着冲出，不少人双目赤红，肌肉扭曲，显然是服用了狂化药剂。
他们不要命地扑来，刀刃带起血光。金小小未停步，剑锋轻挑，一名扑近的修士手腕断裂，兵器飞出。她借力翻身，跃上倒塌的墙垣，直扑中央密室方位。
“密室门有三重锁，最后一道是活脉机关。”系统说，“撞一下试试。”
她抬脚踹向门框右侧。咔哒一声，暗格弹开，露出一枚嵌在墙内的血色晶石。
“拿走它。”
她伸手取下。晶石离墙刹那，整扇铁门轰然滑开，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密室内光线昏暗，四壁镶嵌玉简，中央一张石案上堆着卷宗与契约。她一眼认出那些血契文书上的纹路——与魔族常用的献祭符文一致。
“拍下来。”系统提醒。
她将残剑录对准案面。铁环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将所有文字与印记尽数记录。随后她抓起几份最完整的卷宗塞入空间戒指，转身欲退。
身后传来轰响，整座堡垒开始塌陷。
她跃出废墟时，最后一批守卫已被残剑盟围剿。三人跪地束手，其余尸体横陈沙地。青羽阁的信鸟在空中盘旋一圈，振翅向东飞去。
风沙渐歇，远处地平线上出现数道身影。为首者披黑色长袍，肩绣天一门刑堂徽记。楚墨离踏空而来，身后跟着六名执戒弟子。
他落地不语，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金小小手中的玉简上。
“这是？”
“铁血盟与兽魔寨的血契。”她递出一枚玉简，“他们用人类修士做祭品，换取狂化药剂和魔晶。每月一次，最近一批在三天前送出。”
楚墨离接过，注入灵力。玉简投射出画面：铁血盟首领跪在一座岩窟前，手中捧着一名昏迷修士的头颅，割颈放血，滴入地面沟槽。对面站着一个披毛戴角的魔族使者，低声念咒。
画面结束，楚墨离脸色沉了下来。
“还有多少这样的证据？”
“十七枚玉简，五份血契原件。”她指向倒塌的堡垒，“原本藏在密室，他们想烧毁，被我截下。”
楚墨离沉默片刻，挥手示意弟子上前查验。一名执戒弟子取出灵鉴盘，逐一比对玉简上的灵力印记，又检查血契纸张材质与墨迹年份。
“属实。”执戒弟子禀报，“印记与铁血盟高层吻合，血迹含有微量魔气，应来自活体献祭。”
楚墨离点头，转向金小小：“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交给你。”她说，“他们服了狂化药，神志不清，需先解毒再审。”
楚墨离看了她一眼：“你不担心他们翻供？”
“证据在这里。”她拍拍空间戒指，“而且，他们知道我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楚墨离嘴角微动，似是笑了笑，又不像。
“我会带回刑堂复核。”他说，“明日之内，正式公告铁血盟罪行。”
他顿了顿，又道：“掌门会知晓此事。你在西部所为，皆有据可查，无人能质疑。”
金小小点头。
楚墨离不再多言，率弟子走向俘虏。执戒弟子取出镇魂链，一一锁住对方经脉。其中一人突然挣扎，嘶吼道：“你们懂什么！没有魔族支援，我们早被东部吞了！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楚墨离脚步未停，只冷冷回了一句：“靠吃人活着的，不配谈生存。”
那人大吼一声，还想扑上来，却被镇魂链勒紧咽喉，瘫软在地。
残剑盟的人开始清理战场。有人收缴兵器，有人掩埋尸体，还有人在废墟中搜寻未毁的线索。一名副统领快步走来，递上一块残破的布片。
“从密室火盆里抢出来的。”他说，“烧了一半，但上面有字。”
金小小接过。布片焦黑，边缘蜷曲，中间一行歪斜小字勉强可辨：“西线三据点已毁，速迁往魔域裂缝东侧，接头人代号‘蝎尾’。”
她盯着那行字，眉头微皱。
“蝎尾？”系统嘀咕，“听着就不像好人。”
“这不是铁血盟内部代号。”她说，“风格不对。”
“当然不对。”系统说，“这是暗影教的联络切口。我以前坑你的时候，见过类似的密令格式。”
她眼神一凝。
“你是说……铁血盟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不然你以为魔族凭什么稳定提供药剂？”系统语气难得认真，“一个西部帮派，换不来这么多资源。除非，他们是某个大势力的‘分销点’。”
她握紧布片，指节泛白。
楚墨离处理完俘虏，走过来问道：“发现什么？”
她将布片递给他。
楚墨离看完，神色未变，但眼神深了几分。
“魔域裂缝东侧……那片区域一直难以监控。”他说，“若真有人在那里建立据点，必须尽快清除。”
“我去。”她说。
楚墨离看着她：“你刚经历一场大战，不宜连续出击。”
“我不是一个人。”她回头看向残剑盟队伍，“我们还能战。”
楚墨离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会向掌门申请增援令。但在援军到达前，不可贸然深入。”
“明白。”她收起布片，“但我不会等太久。”
楚墨离没再说什么，只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几名刑堂弟子驻守此地，开始设立临时秩序碑。
风又起了。
金小小站在废墟高处，望着远方那道横贯大地的漆黑裂缝。魔气缭绕，隐约可见扭曲光影在深处闪动。
“你说得对。”她低声说，“西部算是清了。”
“但那边。”系统接话，“还藏着东西。”
她没回应，只是将赤霄灵剑从背后取下，轻轻抚过剑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