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山跪在地上,额角渗出汗珠,眼中闪过挣扎。
谢庆遥收起圣旨,对身后禁军道:“准备车驾,护送殿下出城!”
“是!”
禁军立刻行动,两人上前小心翼翼将晋王扶起,另四人抬来早已备好的软轿。御医急忙收拾药箱,准备随行。
一切井然有序,显然早有准备。
王崇山看着这一幕,心中焦急。
他抬眼看向殿外,见武威等人仍守在门口,却不见方才派去报信的那名侍卫。
难道……
正思忖间,忽听得殿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谢庆遥冷声问。
墨羽从殿外快步进来,手中提着一人,正是方才离去的东宫侍卫。那人脖颈处一道血痕,已然气绝。
“侯爷,此人欲从后门出府报信,已被属下拦下。”墨羽将尸体丢在地上。
武威等人见状,脸色骤变,纷纷拔刀。
“武副统领,”谢庆遥看向他,眼中寒光闪烁,“你这是要抗旨?”
“卑职……”武威咬牙,“太子殿下有令,晋王殿下若有异动,需即刻禀报!”
“异动?”谢庆遥冷笑,“本侯奉旨接晋王殿下回京医治,何来异动?倒是你们,一再阻拦,莫非有异心?”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禁军快步进来:“侯爷,府外已被王副将的亲兵围住!”
王崇山此时终于撕破脸皮,站起身来,眼中露出狠色:“靖远侯,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晋王殿下重伤,实在不宜移动。还请侯爷……三思。”
“奉命?”谢庆遥挑眉,“奉谁的命?太子殿下?还是……另有其人?”
王崇山不答,只对门外喝道:“来人!”
顿时,数十名亲兵涌入殿内,将谢庆遥一行团团围住。
气氛陡然紧张。
青罗握紧腰间刀柄,目光扫过四周。
禁军也纷纷拔刀,护在谢庆遥与晋王身前。
“王崇山,”谢庆遥缓缓拔剑,“你要造反?”
“末将不敢。”王崇山嘴上说着不敢,手下亲兵却步步紧逼,“只是晋王殿下安危事关重大,末将不得不谨慎。还请侯爷暂留府中,待末将请示朝廷……”
“不必!”谢庆遥打断他,“本侯今日,定要带晋王殿下走。谁拦,谁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杀机陡起!
“动手!”王崇山厉喝。
亲兵一拥而上!
谢庆遥长剑一挥,率先迎敌。青罗、墨羽等人紧随其后,与亲兵战在一处。
禁军训练有素,虽人数略少,但配合默契,一时竟不落下风。
青罗刀法虽不如谢庆遥精妙,但胜在灵活狠辣,专攻敌人要害,适合近身作战,转眼间已放倒三人。
武威见势不妙,悄悄后退,伺机要走。
青罗眼尖,一刀劈退身前敌人,飞身追上。
武威反手一刀,两人战在一起。这武威不愧是东宫侍卫副统领,刀法刚猛,青罗一时难以取胜。
正缠斗间,忽听得晋王榻边传来一声惊呼:“殿下!”
青罗心头一紧,转头看去,只见一名亲兵不知何时绕到榻边,举刀便朝晋王砍去!
“住手!”谢庆遥厉喝,却被数名敌人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眼看刀刃就要落下,青罗一咬牙,不顾武威砍来的刀锋,飞身扑向榻边!
“噗——”
刀锋入肉的声音。
青罗挡在晋王身前,左肩被那亲兵一刀砍中,鲜血顿时染红衣甲。但她手中短刀也没闲着,反手一刺,正中那亲兵咽喉!
亲兵瞪大眼,缓缓倒下。
“青青!”谢庆遥目眦欲裂,剑势陡然凌厉,连斩三人,冲到她身边,“你怎么样?”
“皮外伤。”青罗咬牙,撕下衣襟裹住伤口,“先带殿下走!”
谢庆遥对墨羽喝道:“开路!”
墨羽会意,与四名禁军结成阵势,硬生生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谢庆遥扶起青罗,禁军抬着晋王,一行人且战且退,向殿外冲去。
王崇山见他们要突围,急道:“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出府!”
更多的亲兵从四面八方涌来。
眼看就要陷入重围,忽听得府外传来震天喊杀声!
紧接着,府门被轰然撞开,数十名墨卫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墨二!
“侯爷,属下来迟!”
原来,谢庆遥早有安排,让墨二带人在府外接应,一旦听到动静,立即杀入。
墨卫加入战团,形势顿时逆转。
王崇山的亲兵虽多,但哪里是墨卫的对手,很快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王崇山见势不妙,转身欲走。
“想走?”谢庆遥冷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正中王崇山后背!
王崇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武威心中大骇,虚晃一刀,翻墙而走。
东宫侍卫见首领已走,也纷纷退走。
都督府门前。
车驾早已备好。御医将晋王安顿在特制马车内,仔细检查伤势。
谢庆遥看着青罗肩上的伤口,眉头紧皱:“伤得如何?”
“不碍事。”青罗摇头,“侯爷,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谢庆遥点头,翻身上马:“传令,即刻出城,全速返京!”
“是!”车马启动,迅速驶离都督府。
青罗回头望去,只见都督府内火光渐起,浓烟滚滚——墨卫已按计划放火,以阻追兵。
马车内,晋王缓缓睁开眼,看向青罗,眼中满是探询。
青罗已揭了面罩,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
晋王目露惊异,却有一丝了然。
从青罗替他挡下一刀,看向他那一眼时,他便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待听到谢庆遥的那声“青青”出口,他猛地想起,是永王府的那个侍妾。
她怎会在此?她不是在京城打理青蕴堂吗?王铁头等人带去的孤儿还是她接手的。
她又怎会与谢庆遥在一起?
她身上果然有秘密!
晋王只觉头脑昏沉,在马车的颠簸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青罗亦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晋王带出来了,此行没有白来。
车外,谢庆遥策马在前,神色冷峻。
此去京城,千里之遥,途中不知还有多少埋伏。
“侯爷,这一路,我们可有援兵?”青罗掀开了帘子,看向谢庆遥。
谢庆遥沉默。
他来之前,未曾料到王崇山竟敢如此明目张胆,也未料到东宫会直接派人来阻拦。他只带了五十禁军,加上近三十墨卫,不到百人。这一路上虽也有墨卫暗桩,但人数不多,可用战力太少。
看到谢庆遥的神色,青罗已知答案。她回头看向昏睡的晋王,皱眉思索对策。
晋王必须尽快回京,但这一路确是颠簸,也不知道御医能不能稳住毒素不再侵入肺腑。
此时没有任何可解毒的速效药剂,恐一时之间毒素难以拔除。
没有援军,晋王病重,特么又是一个半死局面。
死局?
青罗倏地眼前一亮。
“侯爷!”
“青青!”
两人竟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