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之内,雪羽族萨满的气息在林风一缕混沌之力的滋养下,暂时稳定了下来,脸上那不正常的青黑之色也褪去少许,但依旧虚弱不堪,仿佛随时可能油尽灯枯。阿骨打和几位部落长老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林风连连叩首,感激涕零。
“恩公大恩大德,雪羽族永世不忘!”阿骨打声音哽咽,这位在冰原上与妖兽搏杀都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眼中却噙满了泪水。萨满是部落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在绝境中生存下去的希望。
“诸位请起。”林风虚手一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人托起。他面色平静,目光落在气息微弱的老萨满身上,沉声道:“萨满体内寒毒已侵入心脉神魂,极为顽固。方才只是暂时压制,若要根除,需费一番功夫,且需一些特定丹药辅助。”
“恩公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雪羽族虽贫瘠,但只要有的,绝无二话!”阿骨打连忙道。
林风略一沉吟,道:“我需要一处绝对安静、不受打扰之地。另外,准备一些蕴含阳和之气的药材,年份越高越好,若无,寻常火属性妖兽的精血亦可。再备一盆无根净水。”
“有!有!”一位长老连忙应道,“族中珍藏有一株三百年的‘烈阳草’,是先祖偶然所得,一直舍不得用。我这就去取来!火蜥兽的精血也有储备!”说罢,他立刻转身匆匆离去。
阿骨打则恭敬地对林风道:“恩公,请随我来,萨满的静室最为安静,绝无人打扰。”
林风点头,与阿骨打一同,将老萨满小心地搀扶到冰屋最内侧的一间小静室中。静室不大,仅容一榻一几,墙壁上刻满了安抚心神、汇聚灵气的简易符文,确实是一处静修的好地方。
很快,药材和精血、净水都已备齐,放置在石几上。林风让阿骨打等人在外守候,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静室石门缓缓关闭,只剩下林风与气息奄奄的老萨满。
林风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榻前。他先取出那株烈阳草,草叶赤红,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确实蕴含不弱的阳和之力。他又将火蜥兽的精血倒入净水盆中,清水顿时变得殷红,散发出灼热的气浪。
然而,林风并未直接使用这些材料。他心知肚明,玄冥寒蝰的寒毒非同小可,已与萨满的生命本源纠缠在一起,寻常的阳和之物,若使用不当,非但无法驱毒,反而可能引发寒毒反噬,加速其死亡。真正的关键,在于他的混沌之力。
他之所以索要这些材料,一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混沌珠的秘密过早暴露;二是这些材料确实能起到一些辅助作用,可以减少他自身混沌之力的消耗。
林风双手结印,将烈阳草悬于掌心之上,一缕混沌之气自指尖溢出,包裹住草叶。在混沌之气的炼化下,烈阳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化为一小团精纯的赤红色液滴,其中的阳和之力被完美提炼出来,却祛除了可能过于爆烈的杂质。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将那盆混合了精血的净水进行提纯,得到一小团更加精纯的阳血精华。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林风脸色微微肃穆。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混沌之光流转,变得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奥秘。他轻轻点向老萨满的眉心。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滋养。混沌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又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缓缓渗透进萨满的识海和心脉深处。
“嗡——!”
就在混沌之力接触到那深入骨髓神魂的玄冥寒毒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原本看似沉寂的寒毒,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爆发开来!一股极致阴寒、歹毒无比的力量,化作无数条细小的黑色冰蛇虚影,疯狂地冲向林风的混沌之力,试图将其冻结、侵蚀、吞噬!
“哼!冥顽不灵!”林风冷哼一声,早有准备。识海中混沌珠微微旋转,更加精纯浩瀚的混沌本源之力涌出,加持在他的指尖。那灰蒙蒙的混沌之气,顿时爆发出包容万物、亦净化万物的无上道韵!
嗤嗤嗤——!
混沌之气与玄冥寒毒猛烈交锋,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侵蚀声。那一条条黑色冰蛇虚影,在混沌之气的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瓦解,化为最本源的寒气粒子,随即被混沌之气同化、吸收!
然而,这寒毒的确极为难缠,而且与萨满的神魂、心脉缠绕得太深。林风必须小心翼翼,控制着混沌之力的强度和范围,既要彻底净化寒毒,又不能伤及萨满脆弱的生命本源。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对力量的掌控要求达到了极致。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风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这比他之前与洞虚境高手大战一场的消耗还要大。但他眼神依旧沉静,手指稳如磐石,混沌之力源源不绝,细致地清理着每一处被寒毒侵蚀的角落。
静室之外,阿骨打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听着里面偶尔传出的微弱嗤嗤声和能量波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当第三个时辰即将过去时,静室石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
林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气息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明亮依旧。
“恩公!”阿骨打连忙上前。
林风摆了摆手,略显疲惫地道:“幸不辱命。萨满体内的寒毒已基本拔除,但元气大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这里有几颗温养神魂、补充气血的丹药,每日给他服下一颗,约莫半月,便可恢复大半。”
说着,他取出一个玉瓶递给阿骨打。这些都是他平日炼制的精品丹药,价值不菲。
阿骨打双手颤抖地接过玉瓶,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虎目含泪:“恩公!您是我雪羽族全族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我雪羽族上下,唯恩公马首是瞻!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其他长老和闻讯赶来的族人也纷纷跪倒,看向林风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敬畏。他们亲眼见证了奇迹,连萨满自己都认为无救的绝毒,竟被这位神秘的青年化解了!此等手段,堪称神迹!
林风将阿骨打扶起,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我救萨满,一是出于同道之谊,二来,也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向贵族请教。”
“恩公请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骨打激动道。
这时,静室内传来老萨满虚弱却清晰了许多的声音:“阿骨打……快……快请恩公进来……老朽……亲自向恩公道谢……”
林风与阿骨打重新进入静室。只见榻上的老萨满,虽然依旧憔悴,但脸上的青黑之气已彻底消失,眼神恢复了清明,虽然虚弱,但生命气息已然稳固,正在缓缓复苏。
老萨满挣扎着想坐起来向林风行大礼,被林风按住。
“萨满重伤初愈,不必多礼。”
老萨满握住林风的手,老泪纵横:“恩公……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老朽这条命是恩公给的,雪羽族欠恩公一个天大的恩情!恩公想知道什么,老朽必倾囊相告!”
经过这番生死考验,雪羽族对林风的信任,已然达到了顶点。接下来关于寒月宫和万载冰川的讯息,想必会更加详尽和深入。
林风看着老萨满真诚而激动的目光,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他缓缓开口,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萨满,请告诉我,关于寒月宫……以及如何安全进入万载冰川的路径。还有,你们雪羽族,与寒月宫之间,是否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