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的嘶吼声被雨幕吞掉半截，话音未落，他已经扣动扳机。
枪声在山谷里炸开，子弹擦着那道寒光的边缘飞过去，打在山壁的岩石上，迸出一串火星。秦峰猛地侧身，险险避开刺来的匕首，可后腰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风衣，在雨水中晕开一片暗红。
“是暗刺！”秦峰低吼一声，反手拽过旁边的一截断木，狠狠砸向偷袭者。那人动作极快，像只狸猫似的缩回身形，隐入山壁的阴影里，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背影。
陈曼反应过来，立刻举枪对准阴影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不敢开枪——雨雾太浓，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具体位置，贸然射击只会暴露他们的方位。她转头看向陆队，急声道：“陆队，对方是冲秦峰来的！看身手，不像是普通的打手！”
陆队没有应声，他死死盯着那片阴影，脚步缓缓挪动，将秦峰和陈曼护在身后。刚才那一刀又快又狠，明显是奔着取命来的，而且出手的人对秦峰的习惯了如指掌，若非他反应及时，此刻恐怕已经倒在血泊里。
“你到底惹了什么人？”陆队的声音冷硬，却没再把枪口对准秦峰，反而朝着阴影处缓缓移动，“三年前的案子，牵扯到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对不对？”
秦峰捂着后腰的伤口，疼得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着牙道：“他们是‘蝰蛇’的人。三年前我查到他们走私文物的线索，才被反咬一口，扣上监守自盗的帽子。刚才那辆越野车，就是他们用来灭口的！”
“蝰蛇？”陆队瞳孔骤缩。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市局追查这个走私团伙已经五年，可对方行事极为谨慎，每次都能在收网前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和秦峰的案子牵扯在一起。
就在这时，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被刻意压低，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秦队，躲了三年，还是没能逃掉啊。陆队，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我们只要秦峰的命，不然——”
话音未落，数道寒光从不同的方向射来，这次不是匕首，而是淬了毒的弩箭，箭尖在雨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趴下！”陆队大吼一声，猛地将陈曼和秦峰按倒在地。弩箭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陈曼的额头磕在碎石上，疼得眼前发黑，她却顾不上疼，立刻翻身滚到一块巨石后面，对着对讲机嘶吼：“指挥中心！我们遭遇武装袭击！对方持有弩箭和匕首，疑似蝰蛇走私团伙！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对讲机里只有刺啦的电流声，雨势太大，信号早就被干扰得断断续续。
“别白费力气了。”阴影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得意，“这片山谷的信号，早就被我们屏蔽了。陆队，你带着你的人滚，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队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两颗烟雾弹，咬开保险栓就往阴影处扔过去。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山壁下的区域笼罩得严严实实。
“走！”陆队拽着秦峰的胳膊，朝着越野车的方向冲过去。陈曼紧随其后，手里的枪始终对准烟雾弥漫的方向，只要有人敢冒头，她绝不会手软。
秦峰的伤口还在流血，跑起来的时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号器，狠狠砸在地上。信号器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蜂鸣，一道微弱的红光直冲云霄，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
“这是紧急信号，我留的后手。”秦峰咬着牙道，“至少二十分钟，才能有人赶到。”
“二十分钟？”陆队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烟雾里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人显然已经追上来了，“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越野车的车门已经变形，根本打不开。陆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上——那是他们之前排查过的地方，洞口狭窄，易守难攻。
“去山洞！”陆队当机立断，指着那个方向，“陈曼，你守在洞口，我和秦峰在后面拖延！”
陈曼点头，率先朝着山洞冲过去。她跑到洞口，才发现这里比想象的更隐蔽，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若不是之前排查过，根本发现不了。
陆队和秦峰断后，两人背靠背站着，手里的枪不断朝着追来的黑影射击。子弹有限，他们不敢浪费，每一发都力求精准。
秦峰的体力渐渐不支，伤口的血越流越多，脸色苍白得像纸。他靠着陆队的肩膀，低声道：“当年的证据，不止在那个牛皮纸袋里。蝰蛇的核心成员名单，我藏在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突然从侧面袭来，直逼陆队的咽喉！
陆队听到风声，猛地侧身，可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划破他的脖颈，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温热的血珠渗出来，混着雨水滑进衣领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凉。
偷袭者一击不中，立刻后退，隐入追来的黑影中。那些人越来越近，脚步声、喘息声，还有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在雨幕里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
陈曼在洞口急得大喊：“陆队！秦队！快进来！他们要围上来了！”
陆队抹了一把脖颈的血，目光扫过越来越近的黑影，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秦峰，心里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秦峰突然推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狠狠朝着黑影最多的地方扔过去。
那东西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