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钟鸣谜案
第二十二章 钟楼机关锁魂阵
雨丝裹着寒意斜斜扫过江海关大楼的石墙，沈砚将黑布伞收在巷口的隐蔽角落，指尖在潮湿的墙面上摸索片刻，触到一块微微松动的青砖。按神秘人留下的隐晦提示，他撬动砖块，里面藏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齿纹与墨玉令牌背面的“钟”字凹槽恰好吻合。
钟楼底层的大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腐朽声响，像是沉睡多年的巨兽被惊醒。门厅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铜锈气息，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地面铺着磨损严重的大理石，上面刻着复杂的几何纹路，与墨玉令牌上的云纹隐隐呼应。沈砚掏出怀表，表盘指针恰好指向午夜十二点，而钟楼顶端的铜钟，竟在此刻无声无息地晃动了一下，投下的阴影在地面缓缓拉长。
他踩着纹路的边缘缓步前行，不敢触动任何可疑的砖块。走到门厅中央，一尊半人高的黄铜座钟突兀地立在那里，与顾公馆案发现场的那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指针完好无损，正随着某种无形的节奏轻轻颤动。沈砚凑近观察，发现座钟底座刻着一行细小的铭文：“钟鸣三响，道开阴阳；错踏一步，魂归九幽。”
“咚——”
一声沉闷的钟鸣突然在头顶炸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沈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脚下的大理石砖突然向下凹陷，发出“咔哒”的机械咬合声。他心中一凛，刚想抽身，四周的墙面突然弹出数十根玄铁栏杆，瞬间将他困在中央。栏杆上雕刻着狰狞的鬼面，獠牙间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随着栏杆的闭合，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座钟的指针开始疯狂倒转，表盘上的数字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扭曲的人脸图案。地面的几何纹路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像是鲜血在纹路中流动，原本平整的大理石砖开始不规则地升降，形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沈砚瞳孔骤缩，猛地跃起，踩在一块正在上升的砖块上，脚下刚一落地，身后刚才站立的位置便“轰隆”一声塌陷，露出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孔洞，隐约能听到底下传来水流的声响。
他借着栏杆的缝隙观察四周，发现墙面的鬼面雕像眼睛里藏着细小的孔洞，正缓缓渗出淡绿色的烟雾。烟雾带着刺鼻的甜腥味，沈砚立刻屏住呼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浸过白醋的手帕捂住口鼻——这是他常年查案养成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烟雾接触到地面的暗红色光芒，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沿着纹路快速蔓延，转眼间便将整个被困区域围在中间，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咚——咚——”
第二声、第三声钟鸣接连响起，黄铜座钟的钟摆突然加速摆动，发出“呼呼”的风声。沈砚注意到座钟顶端的铜铃正在微微发光，而地面升起的砖块恰好形成一条通往座钟的狭窄路径，每一块砖的位置都与座钟钟摆的摆动节奏相契合。他深吸一口气，随着钟摆的晃动调整脚步，左脚踩在砖块升起的瞬间，右脚迅速跟上，脚下的砖块在他离开后立刻下沉，差一点就被幽蓝色的火焰吞噬。
就在他即将靠近座钟时，头顶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数十根带着倒钩的铁箭从天花板的暗格中射落，角度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路线。沈砚反应极快，猛地扑向座钟，双手抓住座钟的黄铜边框，身体悬空荡起，铁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钉在地面的砖块上，发出“笃笃”的声响，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他借着荡起的力道，翻身落在座钟顶端，发现钟顶的铜铃下方藏着一个凹槽，恰好能容纳墨玉令牌。沈砚毫不犹豫地将令牌嵌入凹槽，令牌与凹槽接触的瞬间，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暗红色的光芒骤然熄灭，幽蓝色的火焰也随之褪去，玄铁栏杆缓缓升起，地面的砖块恢复平整。
然而，还没等沈砚松口气，座钟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钟面“咔嚓”一声碎裂，露出里面的机械齿轮。齿轮飞速转动，带动着一根尖锐的铁刺从钟底弹出，直刺他的脚底。沈砚急忙跃起，却不料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块巨大的石板朝着他砸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齿轮转动的轨迹与怀表的齿轮恰好吻合，当即掏出怀表，拧动发条，将怀表的表盘对准座钟内部的齿轮。奇迹般地，座钟的齿轮转速渐渐放缓，石板下落的速度也随之变慢。沈砚趁机翻滚到一旁，石板“轰隆”一声砸在座钟上，将座钟砸得粉碎，齿轮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烟尘散去，沈砚扶着墙面缓缓站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掌心的铜钥匙也被攥得发烫。他环顾四周，发现门厅的角落出现了一道隐蔽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钟”字，与墨玉令牌上的字体一模一样。石门下方有一个钥匙孔，正是铜钥匙的形状。
他走到石门前，将铜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夹杂着淡淡的檀香——与神秘人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沈砚握紧腰间的配枪，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石门之后。他知道，这扇门的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秘密，或许还有等待着他的下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