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元路,瞧着挺繁华的,还是个交通重地,咱们不妨在这儿多住上几日,好好探寻探寻,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呢!”
文君轻轻掀开马车帘子,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
青禾怀里紧紧抱着小七,那毛茸茸的尾巴不经意间扫过文婵的手背,
文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挥了下手,嘴里嘟囔着:“这小家伙,就会捣乱。”
“好呀!”青禾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刻兴奋地掀开窗纱,探出半个身子,
冲着骑马并行的张开心和陆婉宁大声喊道:“小六哥哥,婉宁妹妹,咱们要在奉元路多住几天啦!”
张开心单手拿着折扇,轻轻点了点马背,那黄色衣衫的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扬起,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收到!
找客栈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保证给大伙找个比五星级——咳,比王府还舒坦的地儿!”
说着,还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
陆婉宁轻轻将长剑在鞘上敲了敲,眼神中透着信任,
轻声附和道:“六子哥挑的地儿,我自然信得过。”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悦来客栈”的门前。
文婵动作麻利,率先跳下了车,那紫裙翻飞,是一道相当美丽的风景线。
她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冲着张开心喊道:“要是房间潮得能养鱼,看我不用鞭子抽你!”
张开心见状,赶忙用折扇一横,挡住她作势要抽过来的鞭子,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小婵姑娘,
您那厉害的‘桃源三鞭’可都是留着对付坏人的,用来打我多浪费呀,您说是不?”
次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张开心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出现在客栈大堂,找了个板凳坐着。
过了好久,看见文君要出门,他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文君的粉色衣角,那衣角擦过他的鼻尖。
他急切地说道:“女神姐姐,我昨晚可是和客栈掌柜‘促膝长谈’了一整晚呐,
打听到在奉元,茶楼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儿!
咱们一会儿都去茶楼瞧瞧吧!”
文君冷着脸没搭理他,转头看向陆婉宁,询问:“你觉得呢?”
陆婉宁嘴角微微上扬,手中长剑剑柄在掌心熟练地转了个圈,眼神温柔得把张开心溺毙:“我听六子哥的!”
文君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
这时,青禾偷偷地戳了戳张开心,小声地提醒道:“六哥哥,你下次可别再熬通宵啦,你瞧瞧你这熊猫眼,都快掉到下巴咯。”
“出发,奉元茶事轩!”
张开心高举手中的折扇,精神抖擞地喊道。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奉元茶事轩。
这奉元茶事轩,是一座颇具规模的青砖灰瓦三层楼阁,飞檐之下整齐地挂着二十四盏牛皮灯笼。
一楼大堂里,百来张八仙桌摆放得整整齐齐,各路江湖客们正端着茶碗,高谈阔论着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二楼的雅间,雕花木窗半开半掩,隐隐约约传出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
至于三楼,垂着竹帘,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据说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登上三楼。
更让人叫绝的是,这茶楼独创了一种“自由听书”的形式,每天会有二十个说书人轮流登场,客人想听什么,自己随意点。
众人一走进茶楼,那嘈杂的声音便扑面而来。
文君本就神色寡淡,此时眉头迅速拧成了一个结,那精致的嘴唇下意识地微微一抿,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烦。
她轻轻侧过身子,试图躲开这扑面而来的嘈杂。
反观张开心,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里面满是新奇与激动,脑袋还不停地左顾右盼,双脚更是迫不及待地在原地小步挪动,
嘴里止不住地嘟囔:“哇,这人可真多啊,热闹,太热闹了!”
这时,一个小二手甩着雪白的毛巾,脚步轻快地迎了上来。
他满脸笑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身子微微前倾,点头哈腰地说道:“几位客官,楼上请!
咱们楼上的雅间那叫一个安静舒适,一会儿听书,保准让各位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众人随着小二来到雅间。
刚一进去,青禾就熟稔地开口说道:“小二,来壶龙井,记住了,要明前的。”
张开心则大大咧咧地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扯着嗓子喊道:“来碗羊肉泡馍!
馍要给我上双份,煮得软烂一些,入口就得化了才好。”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文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张公子,您瞧瞧,这儿可不是街边的羊肉馆子。”
张开心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解释道:“这一路赶路,肚子早就饿瘪了。
早就听闻这儿的羊肉泡馍一绝,实在是忍不住。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嘛。”
文君轻轻瞥了他一眼,还是那样冰冷!
正热闹着,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一位身着灰衣的说书人抱着醒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双手抱拳,客气地说道:“几位客官,不知想听哪段书呀?”
说着,便递上一块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书目的名字。
张开心赶忙接过来,眼睛快速地浏览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兴奋地对文君说道:“女神姐姐,这儿有出《绝恋》,讲的是牛郎爱秋香的故事,
您肯定喜欢!”
文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点了点木牌。
青禾晃了晃手中装满铜钱的荷包,好奇地问道:“这怎么收费呀?”
说书人神秘地一笑,说道:“您随意给就行。
最后我们会统计,选出收入最高的说书,
没被选中的,就把钱退给客官,只收茶水费。”
“这法子妙啊!”张开心一边说着,一边用折扇在掌心连拍三下。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凑到说书人耳边:“伙计,向你打听个事,文陆遗书知道吗?”
说书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他左右紧张地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后,
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张开心,低声说道:“客官,这‘文陆’二字在咱们这奉元茶事轩,那可是天大的忌讳。
您要是不想惹上麻烦,可千万别再问了。
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可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