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看着眼前的对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边是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的小舅子徐公子,背后是整个江浙官场;
另一边虽不能确定身份,但看那护卫队长陈枫的身手,绝非等闲之辈。
可自己终究是南安驻军的人,属江浙管辖,若得罪了徐公子,别说乌纱帽,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兄弟们,把这几个反贼拿下!”罗三咬牙跺脚,抽出腰间佩刀,率先冲向月时忠一行人。
他身后的四百余名南安驻军士兵也纷纷呐喊着跟上,刀枪剑戟瞬间在空地上织成一片寒光。
陈枫眼神一凛,立刻挡在月时忠身前,手中长剑挽出几个剑花,“叮叮当当”地挡开了最先冲上来的几名士兵。
他带来的二十余名护卫也迅速结成阵势,与南安驻军缠斗在一起。
陈枫的刀法凌厉迅捷,每一刀都直取要害,片刻间就有三四名士兵倒在他的刀下。
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护卫们渐渐被冲散,陈枫也开始左支右绌,身上的铠甲已经被砍出了几道缺口。
月时忠站在后面,看着局势渐渐不利,不禁有些慌乱,“陈枫,撑得住吗?不行我们就突围!”
陈枫格挡开一记劈来的大刀,喘着粗气喊道:“公子放心,末将拼死也会护您周全!”
话虽如此,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就在这危急关头,马车的车门突然被拉开。
青禾穿着一身绿裙,手持一支翠绿的竹笛跳了下来,
她将竹笛横在唇边,轻轻一吹,几道尖锐的笛音射出,正好击中几名士兵的手腕,让他们手中的兵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青禾姑娘!”陈枫心中一喜,压力顿时减轻了几分。
紧接着,文婵也从马车上跃下,她穿着紫色劲装,手中长皮鞭“啪”地一声甩在地上,抽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敢伤我家小姐的人,先问问我这鞭子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她的长鞭如同灵蛇般窜出,缠住一名士兵的脚踝,轻轻一拉,那士兵便摔了个四脚朝天,被随后赶来的护卫一剑制服。
有了青禾和文婵的加入,局势顿时逆转。
青禾的竹笛不仅能发出音波伤人,还能吹奏出奇特的旋律扰乱敌人的心神;
文婵的长鞭更是灵活多变,时而缠绕,时而抽打,让士兵们防不胜防。
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南安驻军的攻势挡了回去,甚至还收复了不少失地。
徐公子站在一旁,看着原本一边倒的局势被扭转,气得脸色发青。
他往前踏出一步,对着月时忠等人喊道:“你们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快快投降吧!
我姐夫是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你们要是识相,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在姐夫面前替你们求个情,饶你们一命!”
月时忠冷笑一声,“平章政事又如何?
我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反贼?拿出证据来!”
“证据?”徐公子眼珠一转,“你们私自带兵过境,行踪诡秘,不是反贼是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等我下令强攻,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双方再次陷入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大约有五六十人,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南安驻军和陈枫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着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
徐公子看到领头人的身影,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跑了过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罗将军,您可算来了!”
来人正是南安驻军的最高统帅罗帅将军。
他勒住马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动手?”
“罗将军,是他们!”徐公子指着月时忠一行人,“他们是反贼,私自带兵闯入南安地界,
我正要带人拿下他们,结果他们还敢反抗,伤了我们不少兄弟!”
罗帅的目光落在月时忠身上,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南安的地界上闹事?”
“罗将军,”月时忠往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当今太尉,信丰驻军元帅月阔察儿的二公子月时忠。
此次是奉父命前往扬州办事,并非什么反贼。
倒是你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动手,这就是南安驻军的待客之道吗?”
“月阔察儿?”罗帅心中一动,月阔察儿在朝中地位不低,自己虽然是南安将军,但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的态度顿时缓和了几分,“原来是月公子,失敬失敬。
不知月公子此次前来,为何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
“事出紧急,来不及通报,还望罗将军海涵。”
月时忠拱了拱手说道。
就在这时,徐公子又凑到罗帅耳边,低声说道:“罗将军,您可别听他的!
月阔察儿虽然位高权重,但最近朝中局势不明,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异心?
这月时忠私自带这么多护卫,说不定就是来勾结地方势力的。
我姐夫已经说了,要是遇到形迹可疑之人,一律拿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您要是放了他们,到时候我姐夫追究起来,您可担当不起啊!”
罗帅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徐公子的姐夫是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与自己素有往来,而且在朝中也颇有势力。
如果真如徐公子所说,放了月时忠,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确实不好交代。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被徐公子的话给蛊惑了。
“月公子,”罗帅的语气再次变得冰冷,“不管你是谁,私自带兵过境就是不对。
既然徐公子说你们是反贼,那我就不能放你们走。
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拿下!”
“罗将军,你!”月时忠没想到罗帅竟然会听信徐公子的谗言,气得浑身发抖。
陈枫等人也没想到局势会突然恶化,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罗帅带来的五六十人立刻加入了战斗,与罗三的人马汇合在一起,再次对月时忠一行人发起了猛攻。
陈枫咬紧牙关,挥刀迎了上去。
但此时对方的人数已经是他们的二十多倍,而且还有罗帅这样的高手坐镇,局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陈枫刚挡开罗帅的一记重刀,就感觉后背一痛,被一名士兵的长枪刺中,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铠甲。
文婵看到陈枫受伤,心中焦急,长鞭一甩,缠住那名刺伤陈枫的士兵,用力一拉,将他甩飞出去。
但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露出了破绽,被旁边的一名士兵一刀砍在肩膀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长鞭也差点掉在地上。
青禾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的竹笛音波虽然厉害,但持续吹奏十分耗费内力,此时她已经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笛音的威力也减弱了不少。
马车里的文君和文慧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吓得缩在角落里。
文君紧紧握着手中的琵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也能感觉到外面局势的危急。
文慧则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心中不断默念着张开心的名字:“如果张开心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
文君也抬起头,望着马车的顶棚,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她想起了张开心那自信的笑容,想起了他在危急关头总能化险为夷的身影,
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张开心,你在哪里?
如果你在,或许我们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