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冉刚踏进“涅盘”工作室的门，就被运营岗的小夏拽住了胳膊。小姑娘眼眶通红，手机屏幕几乎要戳到她脸上：“裴姐！出事了！你快看微博！”
屏幕上，#涅盘护肤品致多人过敏#的词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窜。点进去全是触目惊心的配图——红肿的脸颊、起满疹子的额头，还有人晒出医院的诊断证明，文字里满是控诉：“用了三天就烂脸，客服还装死不回复！”“国产新锐就是割韭菜，配方根本不合格！”
裴星冉指尖冰凉，却没乱了阵脚，一把抽过办公椅坐下：“把后台数据调出来，所有投诉的订单号、收件信息整理成表，现在就弄。”她话音刚落，技术岗的老陈也趿拉着拖鞋跑过来，手里攥着个U盘：“裴姐，不对劲，这些投诉的Ip地址有大半来自同一个区域，而且好多账号都是新注册的，像水军。”
“水军？”小夏愣了愣，“谁会这么针对我们啊？咱们刚上的新品还没盈利呢！”
裴星冉没说话，点开一条带图的投诉仔细看。照片里的护肤品瓶身印着“涅盘”的logo，可瓶盖的纹路比正品粗糙不少，标签上的字体也有些模糊。她猛地抬头，刚好撞见老陈递过来的眼神——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与此同时，市中心写字楼的会议室里，裴柔正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裴总，水军已经把热度炒起来了，还有几家美妆号收了钱，正在写深度黑稿。只是……咱们‘绯柔’那边，还有二十多个过敏投诉没处理，要不要先……”
“处理什么？”裴柔把咖啡杯重重磕在桌上，咖啡渍溅到了精致的套装袖口，“先让那些人闹着！等裴星冉的‘涅盘’彻底臭了，再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说那些人是买了‘涅盘’的假货才混淆了品牌！”
助理迟疑着点头，刚要转身，裴柔又喊住她：“再去买批小号，去那些过敏用户的评论区带节奏，就说‘涅盘’老板后台硬，正在压热搜删帖，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工作室里，裴星冉已经理清了思路。她把打印好的订单表拍在桌上：“你们看，这些投诉的订单里，有七成的收货地址都集中在城南的批发市场附近，而且没有一个是我们官方旗舰店或者授权店的订单号。”她顿了顿，指尖敲了敲表格里的一个名字，“这个‘张姐爱护肤’，昨天还在裴柔的‘绯柔’品牌评论区夸产品好用，今天就转过来骂我们了。”
老陈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刚查了‘绯柔’的工商信息，他们的生产厂家和我们之前排查过的一家山寨作坊是同一个地址。裴柔这是用劣质材料做了仿冒我们的产品，出了问题就想嫁祸给我们！”
“这群混蛋！”小夏气得拍了桌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赶紧发声明啊！”
“声明没用。”裴星冉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现在网友只信实锤，我们得拿出证据。喂，李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最近城南批发市场里，有没有批量进货‘绯柔’品牌护肤品的商户……对，就是和我们‘涅盘’长得很像的那个牌子，拜托了。”
挂了电话，她刚要安排下一步工作，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个护肤品瓶子，身后还跟着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正是本地民生频道的记者，平时专跑消费维权新闻。
“你就是‘涅盘’的老板裴星冉？”女人把瓶子往裴星冉面前一摔，瓶身磕在桌角，劣质的乳液流了一地，“我闺女用了你们这破东西，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连学都没法上！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记者的镜头立刻对准了裴星冉，闪光灯晃得人眼睛疼。小夏想上前阻拦，却被裴星冉用眼神制止了。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瓶子，指尖摩挲着瓶身的logo——果然，和她之前在投诉帖里看到的一样，logo右下角少了一个小小的“火”字变形，那是“涅盘”正品独有的防伪设计。
“大姐，您先别生气。”裴星冉站起身，声音平静却有力，“您这瓶产品，不是我们‘涅盘’的正品。”
“你胡说！”女人急了，伸手就要抓裴星冉的胳膊，“我在批发市场的店里买的，老板明明说这就是‘涅盘’！你想赖账是不是？”
裴星冉侧身避开，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正品放在桌上：“您看，我们正品的logo这里有个小小的火焰暗纹，瓶盖是磨砂质感，上面有清晰的生产日期钢印。再看您这瓶，logo是印刷上去的，一刮就掉，瓶盖是光面的，连生产日期都没有。”她边说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美工刀，轻轻刮了刮女人带来的瓶身logo，黑色的油墨果然立刻脱落下来。
记者们见状，赶紧把镜头对准了两瓶护肤品的对比处。女人也愣住了，拿起正品翻来覆去地看，脸色渐渐变得尴尬：“可……可老板说这是原厂拿货，比旗舰店便宜一半……”
“那是仿冒品。”裴星冉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叠检测报告，“这是我们产品的质检报告，每一项都符合国家标准。而且我们的授权店只有线上旗舰店和市中心的两家实体店，从来没给批发市场供过货。”她顿了顿，看向记者，“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就发现有大量水军在抹黑我们，经过排查，这些仿冒品都来自一个叫‘绯柔’的品牌，他们的生产厂家根本没有化妆品生产资质。”
正说着，裴星冉的手机响了，是之前联系的批发市场管理处李哥：“裴姐，查到了！有三家商户在卖‘绯柔’，说是裴柔那边直接供货的，而且他们手里还有‘绯柔’和‘涅盘’的对比图，故意引导顾客买‘绯柔’，说是什么‘性价比更高的同款’！”
裴星冉把手机开了免提，李哥的话清晰地传进所有人耳朵里。那女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上前一步拉住裴星冉的手：“裴老板，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们了……那我闺女这脸，还有救吗？”
“您别着急。”裴星冉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这就联系皮肤科的朋友，您带着孩子过去，费用我们‘涅盘’承担。另外，您买仿冒品的凭证还在吗？我们已经报警了，这些证据能帮警方更快立案。”
女人连连点头，掏出手机翻出付款记录：“都在都在！我这就发给你！”
记者们也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扛着摄像机就往外跑：“裴老板，我们现在就去批发市场核实情况，后续会做跟踪报道！”
等人都走了，小夏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咱们工作室要完了呢。”
裴星冉却没放松，点开和裴柔的微信对话框——两人之前因为行业交流会认识，还加了好友。她看着裴柔昨天发的朋友圈，配图是“绯柔”的新品发布会，文案写着“致敬经典，做普通人用得起的好产品”。
“完不了。”裴星冉冷笑一声，把李哥发来的“绯柔”供货凭证转发给了警方联系人，“裴柔想踩着我们上位，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下午三点，网上突然爆出一段录音，录音里的人声音和裴星冉有几分相似，自称“涅盘”的产品经理，说“为了压缩成本，确实用了便宜的原料，过敏是正常现象”。录音一出，刚下去的热搜又立刻窜了上来，这次的词条更刺眼：#涅盘产品经理承认用料劣质#。
老陈一听就皱了眉：“这是变声处理过的！裴总，裴柔这是孤注一掷了！”
裴星冉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她知道，现在光靠澄清已经没用了，必须找到更直接的证据。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往仓库走：“老陈，你跟我来！小夏，你联系之前投诉的用户，问他们愿不愿意站出来指证‘绯柔’，我们承担所有路费和医疗费！”
仓库里，裴星冉打开了一个尘封的纸箱，里面是她之前买的各种仿冒品，其中就有“绯柔”的早期产品。她翻出一瓶和现在投诉里一模一样的乳液，递给老陈：“你把这个送去检测机构，重点查里面的防腐剂含量。我记得裴柔之前做过一款面霜，就是因为防腐剂超标被下架过，她肯定没改配方！”
老陈接过瓶子，转身就往外跑：“我马上去！争取今晚出结果！”
晚上八点，检测报告还没出来，裴柔却主动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星冉，听说你今天遇到麻烦了？唉，现在做品牌不容易啊，难免会有竞争对手搞小动作，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裴星冉靠在办公椅上，把玩着桌上的钢笔：“裴总倒是消息灵通。不过我听说，‘绯柔’最近也有不少过敏投诉，要不要我把我们的质检报告发你参考参考？”
裴柔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裴星冉，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凭几个仿冒品就能扳倒我？我告诉你，录音的事只是开始，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注销品牌，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哦？”裴星冉挑了挑眉，按下了免提键旁边的录音键，“那我倒要听听，裴总还有什么好办法？是继续买水军抹黑，还是再伪造几份我们的‘劣质检测报告’？”
“你！”裴柔没想到苏晚会录音，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裴星冉，你敢阴我？”
“彼此彼此。”裴星冉轻笑一声，“对了，忘了告诉你，下午警方已经去了‘绯柔’的生产作坊，现场查获了三千多瓶未包装的仿冒品，还有你们的供货记录。哦，对了，那些给你写黑稿的美妆号，也被我们举报了，现在正接受平台调查呢。”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忙音。裴星冉挂了电话，把录音文件发给了警方。刚发完，老陈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举着检测报告：“裴总！出来了！‘绯柔’的防腐剂含量超标三倍，和那些过敏用户的检测结果完全吻合！”
小夏也激动地跳了起来：“裴姐！之前投诉的用户有二十多个愿意站出来，其中还有个是美妆博主，她说要发视频澄清我们！”
裴星冉看着电脑屏幕上，#绯柔仿冒涅盘致过敏#的词条慢慢爬上来，终于松了口气。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今天的仗打得凶险，但她们赢了。
可就在这时，小夏突然“啊”了一声：“裴姐，你快看裴柔的微博！她发了张医院的住院证明，说自己被你逼得急性心梗住院了，还说你雇人威胁她！”
裴星冉点开裴柔的微博，置顶的果然是一张住院证明，配文：“同行相煎何太急？@涅盘裴星冉 为了独占市场，不惜雇水军网暴、派专人威胁，我已住院，若我出事，必是裴星冉所为！”下面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骂裴星冉“心狠手辣”。
裴星冉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坚定。她转头看向小夏：“联系医院，核实裴柔的住院信息。老陈，准备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我们把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一次性让她翻不了身。”
夜色渐深，“涅盘”工作室的灯却亮了一整晚。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而一场关于真相与谎言的较量，才刚刚迎来最关键的时刻。裴柔的住院证明是真的吗？她背后还有没有更强大的势力？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又会出现什么意外？裴星冉看着桌上的证据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