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车上，李言之的头枕在他的膝上，睡得安稳无害。
赵云笙一手护着他，一手支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内心波涛汹涌。
五十六万……一顿酒。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虽然他给李言之买车时眼都没眨，但那是资产，有实在价值。
而这种一夜之间的挥霍……他试图安慰自己，这或许是特殊情况，或许是点错了酒。
但联想到李言之日常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无一不贵……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他会不会不仅月光，还负债？
赵云笙感到一阵头疼。
如果真要共同生活，以他目前的收入，恐怕难以支撑李言之这种层级的消费习惯。
与星辉的谈判，看来自己那份年薪和分红比例，还得再往上提一提，股权结构也要更倾向于保障个人收益。
否则，怎么“养”得起身边这只……小吞金兽？
到家后，李言之睡了一两个小时，酒醒了大半。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赵云笙，他立刻像只归巢的鸟儿般想扑过来，坐到对方腿上。
“别上来，”赵云笙伸手挡住他，语气严肃，“你先在对面坐下，我有话问你。”
李言之愣了一下，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走到对面沙发坐好，眼神带着一丝迷茫和小心。
“现在，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赵云笙趁着他醉酒，认真地看着他，“第一，你有负债吗？”
“没有。”李言之摇头，回答得很快。
赵云笙心下稍安，继续问：“那么，你的收入与支出，能平衡吗？”
李言之诚实地摇了摇头。
赵云笙心里“咯噔”一下，果然……
“像今晚这样，一次性消费几十万的情况，经常发生吗？”
李言之再次摇头。
赵云笙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看来今晚确实是个意外。
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朝李言之伸出手：“过来吧。”
李言之立刻像得到特赦令，飞快地过来，熟练地坐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赵云笙回抱住他，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轻声问：“还难受吗？”
“好多了。”李言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那你告诉我，”赵云笙切入关键问题，“今晚为什么和顾常青在一起？”
“上次他帮了我一个忙，”李言之老实交代，“看到我们结婚的新闻，就起哄非要我请客庆祝……”
“你跟他……”赵云笙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之前，真的没有在一起过？”
话音未落，李言之就猛地抬起头，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头发，眼神带着被质疑的恼怒：“没有！”
“嘶……这么凶干嘛？”赵云笙吃痛，心里却莫名一松，“我只是随便问问。”
李言之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凑近，很认真地说：“赵云笙……其实，我有很多钱。”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带着某种宣誓的意味：
“我养你啊。”
赵云笙看着怀中人亮晶晶的、带着几分醉意未消却无比认真的眼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句如同戏言般的话，与今晚那56万的账单、与星辉复杂的合资谈判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最终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李言之的头顶，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