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愣住了，随即是满眼的心疼。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李言之面前坐下，双手握住那双冰冷得吓人的手，目光坚定地看进他的眼底：
“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和你在一起，是出于真心，不是报恩。”
他敏锐地捕捉到李言之话里的异常，眼神锐利起来，“是不是别人和你说了什么？叶靖川……他找过你，对不对？”
李言之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执拗地、一遍遍地问：“真的吗？不是因为恩情？不是因为……别无选择？”
“真的。” 赵云笙的语气斩钉截铁，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意，“李言之，你听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爱的人，仅此而已。”
看着李言之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但眼底那未散的红痕和深藏的不安依然刺眼，赵云笙不再追问。
他倾身过去，将这个故作坚强实则脆弱不堪的人搂进怀里，深深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别胡思乱想了。”他在李言之耳边轻声而坚定地说，手臂收得更紧，“我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怀中的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冒出一句：“遇到更漂亮、更可爱、更听话的，你又要一见钟情了……”
赵云笙先是一怔，随即简直被这没由来的醋意和自卑气笑了。
他松开些许怀抱，双手捧住李言之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李言之，你是不是傻？我是人，不是只会凭本能行事的动物。人有理性，能思考，有自控力，更有自己的追求和选择。我怎么会见谁都喜欢呢？”他顿了顿，故意举例，“你们李总，就李言淳，比我帅多了吧？那你喜欢他吗？”
李言之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微弱的单音：“……嗯。”
赵云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瞬间阴沉下来，眸子里翻涌起不可置信的风暴，“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颤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
李言之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撇开脸，避开赵云笙灼人的视线，但脸上那片委屈和郁色却挥之不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赵云笙满腔的醋意和火气瞬间化作了无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将人拥进怀里。
“好了，不问了，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安抚的魔力，“坐我腿上，我抱抱你……”
李言之顺从地靠过来，将身体的重量交付给他，脸颊埋在他的颈窝，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息。
窗外，暮色彻底笼罩了城市，华灯初上。会客室的玻璃墙上，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紧密得不容任何缝隙。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叶靖川僵立在落地窗前，看着掌心里更多的白色药片，和楼下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露出了一个苦涩而扭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