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江城区透着初秋的凉意，陈凡刚把车停在凡宇商贸临时办公区楼下，就看见苏晴抱着一摞文件夹站在路边。她穿了件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挽成发髻，胸前别着的钢笔是陈凡前世省吃俭用送她的结婚三周年礼物，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早啊，我把恒通的交接资料和咱们需要的财务模板都带来了。”苏晴把文件夹放进副驾，指尖划过方向盘上的磨损痕迹，“这车该保养了，上次我看机油尺都快到下限了。”
陈凡心里一暖，前世他醉心所谓的“投资风口”，家里的事从不过问，苏晴连换个灯泡都要自己查教程。如今她眼里的光彩，比任何财富都让他踏实：“等忙完这阵就换车，咱们的财务总监可不能坐破捷达。”
办公区租在惠民超市楼上的写字楼，三十平米的空间隔出了办公区和休息间，林浩正蹲在地上组装货架，看见两人进来立刻直起腰：“凡哥、嫂子，绿源农场刚发消息，禁用农药全销毁了，第三方检测机构下午就去抽样。还有装修队说保鲜库的保温层明天就能完工。”
“进度不错。”陈凡把绿源农场的合作协议递给林浩，“你今天重点跟一下检测报告，顺便去建材市场问问冷库专用灯的价格，别被装修队漫天要价。”他转头看向苏晴，“里面的小办公室给你留着了，电脑和打印机都调试好了。”
苏晴刚把财务软件安装完成，陈凡的手机就响了，是文创公司的张总：“陈总，书法礼盒的设计稿出来了，‘春华秋实’‘松鹤延年’两个系列，您父亲的墨宝扫描后做了烫金工艺，样品下午就能送过来。对了，《江城晚报》的专题采访定在后天，您看是去公司还是家里拍？”
“去家里吧，我父亲也能出镜。”陈凡余光瞥见苏晴正对着一堆票据皱眉，“价格和回款方式敲定了吗？咱们要先收30%预付款，避免压款。”
挂了电话，苏晴已经把票据按类别分好了，面前摊着三张A4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明细：“你看，这是坚果礼盒的收支明细，截止上周总共卖出盒，扣除成本和渠道费用，净赚68万。这是前置仓的前期投入，铺面租金和装修定金付了15万，还有绿源农场的首批订货预付10万。”
她指着最下方的合计数，红笔写的“元”格外醒目：“除去预留的3万备用金，咱们现在可动用资金75万，距离100万目标还差22万。不过文创礼盒要是能按预期卖出5000盒，净利润至少能有30万，目标肯定能提前完成。”
陈凡激活系统面板，财富数值果然显示元，下方弹出提示：“核心任务进度78%，建议优化成本结构，提升资金周转率。”他指着坚果礼盒的成本表，“包装成本占比12%，有点高了，能不能找厂家定制简化版包装？社区拼团的客户更看重性价比。”
苏晴立刻打开Excel表格，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我之前联系过三家包装厂，有家做过食品礼盒的，起订量5000个就能降价20%。我把修改后的成本测算发给你，这样每盒能多赚1.2元，盒就是元。”
这就是专业的力量。陈凡想起前世自己连流水账都记不清，被合伙人骗走几百万都浑然不觉，如今苏晴搭建的不仅是财务台账，更是他的防火墙。“对了，系统解锁了‘财务风控’模块，你录入合作方信息试试，能实时监测风险。”
苏晴立刻将惠民超市、绿源农场的信息录入系统，屏幕上很快弹出评估结果。当她输入“恒通公司”时，红色预警瞬间跳了出来，附带的风险报告比税务局的调查清单还详细：“连赵伟用私人账户给情人转款的记录都有？这个系统也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合作的每一家企业，都要先过系统这一关。”陈凡递过一叠发票，“这些是之前找王总进坚果的发票，你顺便核对一下，他上次说有批货损耗率高，让咱们承担30%的损失，我总觉得不对劲。”
王总是陈凡重生后第一个合作的坚果供应商，当初为了快速拿到货源，陈凡没少让他占便宜。前世这人卷款跑路，害得不少小经销商血本无归，只是现在还没到他露马脚的时候。
苏晴接过发票，从包里拿出放大镜——这是她在恒通养成的习惯，对付假发票和阴阳票最管用。她逐张比对发票代码和号码，突然停在第三张上面：“陈凡，你来看这个。”
放大镜下，发票右上角的防伪水印有些模糊，更关键的是，发票专用章的编号比正常的少了一位。“我之前在税务局培训过，正规发票的专用章编号都是15位，这个只有14位。而且你看货物名称，写的是‘特级巴旦木’，但咱们入库单上记得是‘一级巴旦木’，等级差了一级，成本却按特级算的。”
陈凡立刻激活“信息溯源”模块，输入发票号码，系统瞬间弹出提示：“该发票为伪造发票，对应货物实际采购价为28元\/斤，发票申报价为45元\/斤，涉嫌虚开。关联信息：王总近期与盛远集团有资金往来。”
盛远集团？这不就是恒通公司挂靠的那家空壳公司吗？陈凡眉头紧锁，王总和赵伟居然有勾结。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上周王总说这批货损耗高，让咱们补付2万损耗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损耗，是他故意用一级货充特级，还开假发票套钱。”
“还有更可疑的。”苏晴调出银行流水，“这笔45万的货款，咱们转给王总指定的账户后，当天就有20万转到了盛远集团的账户，剩下的25万转到了他老婆的私人账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虚开，可能涉及联合偷税。”
陈凡突然想起前世的事，王总后来就是因为帮盛远集团虚开发票被牵连，判了三年。现在既然提前发现，绝不能让他把自己拖下水。“你把这些证据整理好，做一份详细的报告。另外，联系咱们的法务，咨询一下这种情况怎么追讨损失，能不能举报。”
“举报的话，税务局会给奖励，而且能让他提前暴露。”苏晴眼神坚定，“不过咱们得先固定证据，我现在就去调当时的入库记录和验货视频，还有和王总的聊天记录，确保万无一失。”
正说着，林浩拿着检测报告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凡哥，绿源农场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所有指标都合格，而且他们把之前的农药残留检测记录补全了，张场长说以后每批货都随货附报告。”
陈凡接过检测报告，系统同步验证显示“数据真实，无篡改”。“很好，你通知张场长，按合同约定的首批5吨蔬菜明天送货，让他直接送到幸福里的前置仓。另外，把惠民超市的订单整理一下，咱们明天开始试运营社区配送。”
林浩刚走，苏晴就把整理好的证据报告递了过来，封面用红色字体标注“王总虚开发票及资金流向分析”，里面不仅有发票对比图，还有资金流向的思维导图，连王总老婆的账户信息都查得一清二楚。
“你这效率也太高了。”陈凡翻看着报告，“对了，恒通那边的欠薪和补偿拿到了吗？”
提到这个，苏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昨天赵伟的老婆来闹，就是因为赵伟被税务局带走调查，我趁机找了他们的副总，把证据摆出来，他们怕我举报，不仅结清了三个月的欠薪，还给了2万的离职补偿。”她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钱已经到账了，我转进公司账户当备用金。”
陈凡把银行卡推回去：“这是你应得的，自己留着。公司账户我已经让林浩去开了，以后财务都由你负责，公章和财务章也交给你保管。”他激活系统，将苏晴设置为“财务负责人”，系统立刻弹出提示：“已授权苏晴查看基础财务数据，修改权限需本人确认。”
“这样会不会太信任我了？”苏晴的眼眶有些发红，前世她因为担心陈凡的债务，偷偷把积蓄拿出来帮他还债，却被他误会是乱花钱，两人大吵一架。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陈凡握住她的手，“前世是我混蛋，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一世我不仅要赚够钱，还要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等财务体系搭建好，咱们就成立财务咨询部门，你当负责人，专门帮中小企业做合规梳理。”
苏晴用力点头，转身回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更快了。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打开系统面板，“行业风口雷达”突然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2015年q4坚果价格将上涨15%，建议提前备货；盛远集团涉嫌重大税务问题，预计1个月内被立案调查，关联企业存在资金链断裂风险。”
这就意味着，王总很快就要出事了。陈凡立刻给林浩打电话：“你现在联系所有坚果供应商，问他们的备货周期和价格，特别是巴旦木和核桃，咱们要提前囤货，越多越好。另外，停止向王总下新订单，之前的损耗费也别付了，等他来找咱们。”
挂了电话，苏晴拿着一份财务制度草案走过来：“这是我根据咱们公司的情况写的财务制度，包括成本核算、费用报销和风险预警机制，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比如费用报销，超过5000元需要你和我共同签字，避免出现漏洞。”
陈凡仔细看着草案，里面连员工的差旅补贴标准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考虑到了生鲜损耗的浮动比例：“太详细了，就按这个执行。对了，文创礼盒的预付款，让他们打到公司账户，你盯着点，到账后立刻通知我。”
下午两点，文创公司的张总带着样品来了。两个系列的礼盒都用了暗红色的底色，烫金的书法字体在光线下格外亮眼，打开礼盒，里面的坚果分装在印有书法图案的小罐子里，精致又有格调。
“张总，这个设计不错，但成本能不能再降一点？”苏晴拿起礼盒，“烫金工艺虽然好看，但单价太高，咱们走社区团购渠道，性价比更重要。”她拿出成本测算表，“你看，要是把烫金改成击凸工艺，成本能降30%，而且视觉效果也不差。”
张总接过测算表，惊讶地看着苏晴：“苏总监太专业了，我们设计的时候只考虑了美观，没考虑成本。行，我回去让设计部修改，保证把成本控制在你的预算范围内。”他看向陈凡，“预付款的事，我已经让财务安排了，明天就能到账。”
送走张总，苏晴又投入到工作中，她把坚果礼盒的新成本测算出来，递给陈凡：“这样一来，每盒的净利润能提升到18元，5000盒就是9万，加上之前的78万，距离100万目标只差13万了。”
陈凡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惠民超市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开始了。但他也清楚，王总和盛远集团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前世害他家破人亡的那些人，还在某个角落逍遥法外。
“陈凡，你看这个。”苏晴突然指着电脑屏幕，“我用系统查了王总的关联企业，发现他还开了一家农产品贸易公司，和绿源农场之前有过合作，而且有一笔10万的欠款没结清。”
陈凡凑过去一看，系统显示那家贸易公司的法人就是王总的小舅子，而欠款的时间正好是绿源农场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这就有意思了，张场长说资金周转不开，会不会就是因为王总欠他钱？”他立刻拿起电话，“我得问问张场长这件事。”
电话接通后，张场长犹豫了半天，才承认王总欠了他10万货款，一直拖着不还：“陈总，您要是能帮我把这笔钱要回来，我以后给您的供货价再降3%。”
“张场长，你把欠款凭证发给我，这笔钱我来帮你要。”陈凡挂了电话，看向苏晴，“王总欠咱们的，欠绿源农场的，还有他虚开发票的账，咱们得一起算。”
苏晴拿出那份证据报告，在封面写上“王总问题处理方案”：“我明天就去税务局咨询举报流程，顺便了解一下虚开发票的处罚标准。另外，我已经把咱们的财务数据同步到云端了，就算电脑出问题也不怕。”
夜幕降临，办公区的灯还亮着。苏晴在整理财务数据，陈凡在规划下一步的备货计划，林浩在统计前置仓的装修进度。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系统面板上的财富数值依然是元，但陈凡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数字就会实现新的突破。
临走时，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瓶降压药：“这是医生给叔叔开的新药，副作用小，我托人从医院买的，你记得提醒叔叔按时吃。下周的复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陈凡接过药瓶，心里暖暖的。前世父亲就是因为没钱买好药，血压控制不住才突发脑溢血去世的，这一世，有苏晴在，有足够的钱，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开车回家的路上，陈凡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又厌恶的声音：“陈凡，好久不见，我是李建明。听说你最近搞坚果生意赚了不少钱，要不要跟我一起做个大项目？”
李建明，前世骗他投资失败，导致他负债千万的罪魁祸首。陈凡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啊，我正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