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斜斜地洒在景仁宫的朱红廊柱上,将廊下悬挂的绛色宫灯染得愈发鲜亮。闻咏仪正坐在窗边,翻看着刚从内务府取来的三宫份例账本,指尖划过“延禧宫上月绸缎补给”的记录时,春桃捧着一个描金漆盒轻步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意外:“娘娘,翊坤宫派人送来的,说是惠妃娘娘特意给您的赏赐。”
闻咏仪握着账本的手微顿。自半年前汤药下毒之事后,惠妃被禁足、削减用度,两人便成了后宫里心照不宣的“对头”,如今禁足刚满月余,惠妃竟主动送来赏赐,倒是耐人寻味。“呈上来。”她放下账本,目光落在漆盒上。
盒盖打开的瞬间,细碎的珠光映亮了半边桌面——里面铺着明黄色锦缎,盛放着一盒细腻如脂的珍珠粉,颗颗珍珠磨制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莹白光泽,一看便是内务府都少见的上等佳品。送赏赐的宫女屈膝行礼,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我家主子说,先前是她一时糊涂,被嫉妒迷了心窍,才做出对不住嫔主子的事。如今见嫔主子深得皇上信任,把景仁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打从心底里佩服。这盒珍珠粉是主子托人从江南寻来的,愿与嫔主子冰释前嫌,往后和睦相处,一同侍奉皇上。”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认了错,又暗暗抬了闻咏仪的地位,算是给足了台阶。闻咏仪捻起少许珍珠粉,指尖触感细腻无杂质,心中了然——惠妃并非真心悔改,不过是见她如今有康熙与太皇太后撑腰,又执掌景仁宫事务,连三宫份例核查权都握在手中,深知再难打压,才选择求和,想维持后宫表面的安稳。
“回去替我谢过惠妃娘娘。”闻咏仪将珍珠粉放回盒中,语气平和得听不出情绪,“后宫和睦本就是皇上与太皇太后的心愿,过去的事如同过眼云烟,不必再提。往后咱们各自安好,尽心侍奉皇上、教养子嗣,便是对皇室最好的交代。”
说罢,她让春桃取来一个描银锦盒,里面是她用空间灵泉水与草药调制的玉肌膏——秋日干燥,这药膏对缓解皮肤干裂颇有奇效,上月宫宴时惠妃还曾当众夸赞过。“这盒玉肌膏送予惠妃娘娘,权当回礼。”闻咏仪将锦盒递给宫女,“告诉她,秋日风大,好好养护肌肤才是。”
宫女接过锦盒,连声称谢后退下。春桃看着桌上的珍珠粉,忍不住皱眉:“娘娘真要与惠妃和解?她之前那般算计您,差点害了您和小主子们……”
“和解谈不上,不过是维持表面平衡罢了。”闻咏仪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惠妃位份高,背后又有叶赫那拉氏支撑,彻底撕破脸,难免会被她寻机报复,反而扰了景仁宫的安稳。如今她主动示好,咱们顺势接下,既显得大度,又能让皇上看到我打理后宫的能力,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她眼下心思都在系统任务与腹中胎儿上,实在没必要与惠妃纠缠。收下赏赐、回赠礼物,既没彻底原谅,也没赶尽杀绝,恰好能维持后宫的微妙平衡——这才是一宫主位该有的格局。
果然,傍晚康熙驾临景仁宫时,听闻了惠妃送赏赐求和的事,当即放下逗弄胤宸的手,笑着对闻咏仪道:“你能不计前嫌,顾全后宫和睦,真是越来越有主位的样子了。朕就怕你们在后宫争风吃醋,误了正事,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
闻咏仪刚屈膝谢恩,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清晰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与惠妃的长期敌对关系,有效维护后宫稳定,后宫威望+10。当前威望等级:高级。解锁权限:可参与后宫部分事务决策(含宫人调遣、大型宴席安排、份例标准修订等)。”
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展开,“高级威望”四个大字格外醒目,下方的权限说明更是让她心头一喜——此前中级威望只能调动景仁宫宫人,如今竟能参与后宫整体事务决策,意味着她不再只是一宫之主,更能在后宫权力格局中拥有话语权,这无疑是她晋升妃位的重要助力。
“皇上过誉了。”闻咏仪起身时,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臣妾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能让后宫安稳,让皇上少些烦忧,便是臣妾的本分。”
康熙伸手扶她起身,目光扫过摇篮里熟睡的龙凤胎,又落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语气愈发温和:“有你在后宫打理,朕确实省心不少。再过些时日,景仁宫管理满一年,朕便下旨册封你为妃,也算是对你的嘉奖。”
闻咏仪心中一暖,知道系统任务的第二条即将达成。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花瓣,又看向桌上那盒珍珠粉,心中一片澄澈——惠妃的示好,不仅化解了长期的敌对关系,还让她的后宫威望再升一级,离晋升妃位越来越近。
晚风拂过殿角的铜铃,清脆的声响与孩子的梦呓交织在一起。闻咏仪清楚,往后的日子,她只需继续维持这份后宫平衡,用心打理宫务、安心养胎,便能稳步走上更高的位置。而这深宫之中的每一步,她都将走得稳妥而坚定,为自己与腹中的孩子,挣得一份长久的安稳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