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蜀道难行
元鼎六年的秋雨,顺着蜀道的青石板缝渗进靴底。
林深骑在马上,望着前方层叠的群峰,喉间泛起熟悉的眩晕——这是穿越后第三次走蜀道,前两次是为平南越查舆图,这次却是专程来见夜郎王多同。
将军,副将陈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夜郎使者说多同王只在且兰城接见汉使,还要我们献上大邦之礼
林深冷笑。史载夜郎王夜郎自大,此刻倒真摆起了架子。他摸了摸怀中的锦盒,里面是刘彻赐的错金铜壶——这是汉家最贵重的礼器,足够买下半个西南的珍宝。
传令,他对陈安道,礼要送,话要说清:汉使此来,是为送和平,不是来求和。
第二章 且兰城会
且兰城的竹楼依山而建,夜郎王的王帐挂在最高的树杈上,缀满兽牙与羽毛。
多同王裹着虎皮大氅,跷着腿坐在象牙椅上,见林深进来,眼皮都懒得抬:汉使,你带的铜壶不错。但我夜郎,不缺这些。
林深将铜壶放在案上,又取出蜀锦、漆器:王上可知,这些是长安绣娘半年才织成的?西域的葡萄、大宛的宝马,汉家要多少有多少。
多同嗤笑:汉家再富,能管到我夜郎的山山水水?
管不着。林深点头,但汉家能管到,你们种不出铁犁的田,铸不出锋利的刀。他展开地图,邛都的耕牛瘟了,滇国的盐井塌了,这些,汉家都能帮。
帐中一片死寂。多同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虎皮边缘,那里绣着夜郎的图腾——一只衔月的巨蛙。
第三章 图穷匕见
当夜,多同派心腹来见林深。
王上说,汉使若能说出夜郎有多大,便率部归汉。心腹压低声音,否则......
林深望着帐外的篝火,忽然笑了:你告诉多同王,夜郎的疆域,北至牂柯江,南抵交趾,东接南越,西连滇国——可这又如何?他指尖划过地图,汉家的疆域,从长安到玉门,从东海到葱岭,夜郎不过是其中一颗星子。
心腹脸色骤变:你敢羞辱王上?
不是羞辱。林深将一卷帛书推过去,这是汉家的《禹贡》,上面写着九州攸同,四隩既宅。夜郎若愿归汉,便是九州之一;若顽抗......他指向帐外的汉军旗帜,楼船将军的楼船,能顺牂柯江直下;伏波将军的弩骑,能翻越大娄山。
第四章 邛都的反应
多同的使者刚走,邛都王派的人便到了。
汉大将军,邛都使者捧着青铜酒樽,我王愿率三千骑,随汉军征讨夜郎!
林深挑眉。邛都与夜郎素来不和,此刻倒成了识时务者。他接过酒樽:王上若愿归汉,汉家送你铁犁百张,教百姓种出双季稻。
使者眼睛发亮:真的?
比夜郎的月还真。林深笑道,回去告诉王上,归汉的,有酒喝;顽抗的,有刀尝。
第五章 夜郎的黄昏
半月后,多同的象队开到了且兰城外。
老迈的多同裹着褪色的虎皮,跪在林深马前:汉大将军,我愿率夜郎十二部,归汉称臣。
林深扶起他:王上不必多礼。汉家不要你献美女,不要你纳质子,只要你知道——归汉的子民,能种最好的田,铸最利的刀,读最厚的书。
是夜,多同在王帐设宴。他捧着汉家的青铜酒樽,老泪纵横:我夜郎闭在山里几十年,原以为天下就这点大......
第六章 滇国的选择
元鼎七年春,林深率军抵达滇国。
滇王尝羌坐在金殿上,身侧立着大象与孔雀。他盯着林深腰间的汉西域都护金印:汉使,我滇国也有象兵,不输南越。
本将知道。林深展开地图,但滇国的象兵,只能踩烂自己的庄稼;汉家的象兵,能驮着粮食翻山越岭。他指向滇池边的稻田,汉家会派农师来,教你们种耐旱的稻种;派工匠来,教你们铸防锈的农具。
尝羌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好!我滇国愿归汉,做汉家的滇池屏障
第七章 西南的星火
秋八月,林深回长安述职。
宣室殿里,刘彻展开他绘制的《西南夷舆图》,龙颜大悦:夜郎、滇国、邛都皆降,牂柯江畔,再无烽火!去病,你这是......
臣在牂柯江设西南市,汉商与夷人交易铁器、盐巴、丝绸。林深指向图上的市集,夷人得了实惠,自然愿守汉法。
刘彻拍案:好!朕要你再写一本《西南风物志》,让长安的学子都知道,西南有枸酱、有象牙,都是汉家的。
第八章 家书抵万金
冬月,林深在长安侯府与妻儿团聚。
他的儿子霍安拽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阿爷,阿娘说你去打蛮子了,蛮子可怕吗?
曹氏笑着将儿子抱起:不可怕。你阿爷的剑,是用来护百姓的。
林深摸了摸儿子的头,望向窗外的雪:夫人,等霍安长大,我要带他去西南。让他知道,大汉的旗帜,不仅插在长安城头,更插在牂柯江畔。
第九章 星河万里
元鼎八年的春夜,林深登上长安城楼。
他望着天上的银河,想起夜郎王的虎皮、滇王的象兵、邛都的青铜酒樽。这一路,他以文化开路,以实惠服人,终于让西南的山河,真正刻上了字。
他摸出怀中的《西南风物志》手稿,月光下,双季稻几个字清晰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