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林听到顾奶奶抬高的质问声，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
淡淡的反问道:“我媳妇儿在您心中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顾奶奶见陆怀林竟然质疑她对小孙女的爱。
瞪大眼睛，摇着头道:“小陆，你这是故意戳奶的心啊！”
“奶怎么可能会利用小菡？家里的孙辈奶最偏心的就是她！”
说完，赶紧朝着陆怀林的方向快步走了两步。
她不希望陆怀林误会自己，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没有一丝躲闪。
“如果奶不疼爱小菡，就不会为了她被顾萌威胁！”
“是顾萌说奶是盲流，小菡收留我，会被抓的！”
“奶为了保护小菡，才被顾萌威胁去她家照顾孩子的！”
陆怀林不等顾奶奶继续说下去，抬手打断，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轻笑出声:“奶，您是为了小菡，还是为了您自己，您心里比谁清楚！”
“您说顾萌拿您没有介绍信威胁你，您为什么不问问我跟我媳妇儿。”
“而是自己做决定，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走了？”
“我……我没文化，一时间想不起那么多！”顾奶奶忽然抬高声音，着急的辩解道。
陆怀林身体向后靠拢，垂下眼睑，没有看顾奶奶一眼。
低着头嗤笑出声:“您是怕真的没有介绍信，会被遣送回顾家村吧！”
顾奶奶闻言，瞳孔放大，身体无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您是不想回顾家村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才故意去顾萌家。“
“您仗着我媳妇儿心软，不舍得您受苦，故意什么不说去顾萌家躲避没有介绍信的不确定性！”
只要一想到她媳妇儿在这一年中，不论刮风下雨，每隔几天就往供销社跑。
生怕顾奶奶被顾萌欺负，吃不饱饭。
他都替他媳妇儿感到心疼，所有的善心跟好意都喂了白眼狼。
陆怀林眼眸微眯，睨了眼呆愣在原地的顾奶奶，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真是柿子专捡软的捏。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那么偏心小菡！怎么会是利用她！”
“她可是我们村第一个考出来的女孩中专生，如果没有我！她不可能走出来的！”
顾奶奶急切的讲述着她偏心的证据。
她从小就喜欢顾怡菡，怎么可能会是利用。
陆怀林目光冷冷的瞅着顾奶奶，见她急切的想辩证自己。
心里越发替他媳妇儿不值。
陆怀林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顾奶奶的身侧。
“奶，您让我媳妇儿去上学，是因为您想平衡家里的关系！”
“因为老大家的儿子顾浩上学去了，不让老二家的两个孩子不上学。”
“您怕引起家庭矛盾，也怕村里人说您偏心！”
顾奶奶的瞳孔放大，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陆怀林的胳膊。
摇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老二家有两个孩子，我为什么不让年纪较大的小萌上学而是让小菡上学?”
“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偏心小菡吗？”
陆怀林侧头瞅着顾奶奶，想到他媳妇儿自从上初中开始就没有问家里要过钱。
还把每个月赚来的稿费给顾奶奶五块钱。
她是怎么说的出偏心二字的？
陆怀林挥开顾奶奶的胳膊:“您能骗的了我媳妇儿，您骗不了我！”
“您让我媳妇上学，无非是您以为她是您的亲孙女，年纪又小，能哄你开心？”
“让她读几年小学，嫁人还能抬高身价！”
“要不是她自己出息，一路考到中专还没花家里的钱，您会让她上学？”
顾奶奶彻底惊住了，这些想法她一开始想过，可是她后来的想法变了！
还有，陆怀林怎么会知道？
她不能承认，突然抬起头，转移话题道:“小陆，不管怎么说，奶一直把小菡当亲生的孙女对待的！”
“知道她不是您的亲孙女，您难道就没有后悔过？”
陆怀林目光死死盯着顾奶奶的眼睛。
顾奶奶见状，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陆怀林的眼睛。
她知道的顾怡菡不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后，最懊悔的就是让顾怡菡去上学，
好不容易养大的鸭子飞走了。
可是后来顾怡菡没有认亲生父母，她就再也没有这样想过了。
陆怀林见顾奶奶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心中冷笑。
他是军人，结婚前他媳妇儿的身世已经暴露了。
难道他会不查清楚养父养母家所有人的态度？
要不是顾爱党不孝顺顾奶奶，她怎么可能真心的对他媳妇儿好？
过了十分钟
顾奶奶鼓起勇气，抬起头瞅着陆怀林:“小陆，能不能看在奶伺候了小菡两年的份上，把顾萌放了！”
陆怀林闻言，瞅着顾奶奶眼神里满是失望。
求情的话，她还是说了出来。
冷声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是受害人，我不都不追究了，为什么不能放她出来？”
顾奶奶着急的脸都红了，语速特别快，双手死死的拽着陆怀林的衣角大声质问。
陆怀林就样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顾奶奶越发着急了，“乡下人哪有不吵架打架的？”
“舌头跟牙齿还打架呢！更何况还是隔了一辈的孙辈！”
等陆怀林回回顾奶奶的话，贺胜利的叫喊声传了进来。
“团长！”
“团长，您在家吗？”
陆怀林睨了一眼顾奶奶，转身走出客厅。
“小贺，我在家！”
贺胜利闻言，推开院门，对着陆怀林呲着白大牙，笑了一下。
开口道:“团长，顾奶奶回顾家村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顾奶奶听到陆怀林竟然让她回顾家村。
瞬间如遭雷劈，她脚步凌乱的走了出去。
对着贺胜利怒吼道:“我不走！你赶紧去把票退了！”
贺胜利被吼懵了，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陆怀林。
小心翼翼的走的他的身边，小声询问道:“团长，票需要退吗？”
陆怀林皱起眉头，轻轻点“嗯”了一声。
他改变主意了，让顾奶奶回顾家村，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他可不是自己媳妇儿那么心软，既然她想吃苦，不一次性吃个够，是不会长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