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大师的“驱邪”法事以一场闹剧和惨剧收场,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青山镇及周边地区传开,越传越神乎其神。
“山神显灵”、“虫群噬人”、“天象异变”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开发区的工地彻底陷入了停滞。
工人们宁可不要工钱,也不敢再踏足那片被认定为“山神禁地”的区域,鼎峰集团开出三倍工资也无人问津。
项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沈清辞通过虫族网络,密切关注着鼎峰集团和镇政府那边的反应。果然,对方并未就此罢休。在短暂的混乱和沉默后,一股压抑而危险的气氛开始凝聚。
她“听”到鼎峰集团的项目经理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摔东西,对着电话那头(很可能是集团高层或那位领导)赌咒发誓,一定要找出“装神弄鬼”的人,并强硬地表示,就算用人堆,也要把工程继续下去!
她“看”到镇上的领导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上有人提议加强封锁,调派更多可靠的、不信邪的施工队,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出,是否可以动用“非常规”手段,比如……放火烧山的范围再扩大一些,或者,派人秘密搜山,找出那个“捣乱分子”!
尤其是后者,让沈清辞眼神一凝。搜山?这意味着她的隐居地可能暴露,平静的修炼生活将被彻底打破。
而且,对方狗急跳墙之下,很难保证不会对这片山林造成更大的破坏。
绝不能让他们将想法付诸实践!
必须先发制人,再次展示力量,将他们蠢蠢欲动的念头彻底打回去!
她要进行一次精准的、强有力的“外科手术式”打击,目标直指开发区的核心——那些价值不菲的工程机械,以及负责人的嚣张气焰。
月黑风高夜,正是行动时。
她选择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动手。此时,人最为困倦,警惕性也最低。
开发区的临时工地在夜色中如同一个沉睡的钢铁巨兽,只有几盏孤零零的探照灯提供着照明,巡逻的保安也显得无精打采。连续不断的“怪事”早已磨掉了他们的锐气。
沈清辞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工地边缘。她没有动用虫族大军,那样目标太大。
她这次依靠的是自身提升后的实力,以及精心培育的几只特殊蛊虫。
她的目标首先是那几台关键的工程机械——大型推土机、挖掘机和压路机。这些钢铁巨兽是破坏山林的直接工具。
她如同鬼魅般靠近一台静止的推土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钢铁履带上。体内融合了山林意志的灵力缓缓涌出,并非硬撼,而是如同无孔不入的水流,渗透进机械内部的精密结构和液压系统。
同时,她释放出了那些经过强化的“蚀铁蛊”。这些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小家伙,顺着灵力的指引,钻入机械的关节、齿轮、油路等关键部位,开始疯狂地分泌腐蚀性液体。
滋滋……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腐蚀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沈清辞能清晰地“感觉”到,钢铁的内部结构正在被快速破坏,润滑油被污染,密封件失效……
如法炮制,她将剩下的几台主要机械也逐一“照顾”了一遍。做完这一切,不过花了短短一刻钟。
接下来,是那个项目经理的办公室兼临时住所——一栋活动的板房。
沈清辞潜行到板房外,透过窗户,能看到那个胖子项目经理正躺在床上熟睡,鼾声如雷。
她意念一动,几只“噩梦蛊”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这种蛊虫能释放影响人脑电波的物质,引导其做最恐怖的噩梦。
然后,她取出一点点“腐骨草”的粉末,用风系法术轻轻吹入房间。这种草药粉末无毒,但会散发出一种类似尸体腐烂的恶臭,经久不散。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撤离,回到了安全的距离。
第二天清晨,开发区炸开了锅。
“经理!不好了!机械……机械全都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好像内部全都锈死了!而且好多地方都在漏油!”
“妈的!见鬼了!”
维修工检查后,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这些机械仿佛在一夜之间经历了数十年的自然锈蚀,关键部件损毁严重,基本等同于报废!这根本不是人为破坏能做到的!
紧接着,项目经理的惨叫声从板房里传来。人们冲进去,只见他脸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做了一夜噩梦,正指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东西惊恐大叫。
而房间里弥漫的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更是坐实了“不祥”的传言。
机械集体神秘报废,项目经理精神失常,房间出现尸腐异味……
一连串的打击,终于击穿了鼎峰集团和背后势力的心理防线。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能理解和应对的范畴。继续硬扛下去,损失的将不仅仅是金钱,可能还有性命!
通过虫族网络,沈清辞“听”到了鼎峰集团高层紧急会议后做出的决定——项目无限期暂停,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她也“听”到了镇上那位领导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咆哮,以及最终默认了这一决定。
看着如同潮水般仓皇撤离的施工人员和车辆,沈清辞站在山巅,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和了然。
暂时的胜利,并未根除祸患。利益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土壤(那位领导和他的支持者)还在,迟早会再次萌发。
但无论如何,她为这片山林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而且,经过这几次交锋,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越发清晰:要想真正守护这里,或许不能仅仅困守深山。
她需要走出去,需要了解外面的世界,需要找到那个问题的根源——那个为了私利,不惜毁掉一片生态净土的决策者,以及这个世界上像他一样摧毁自然的人。
山林暂时保住了,但她的征途,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