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守阁长老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不必过于执着”的告诫之后,我在藏书阁的行动,彻底从“ 半公开 的 学术研究 ” 模式,切换到了“ 地下党 接头 ” 模式。
神经 高度紧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次 踏入 藏书阁 大门,都 感觉 像是 踏进了龙潭虎穴。守阁长老 那 看似 瞌睡的身影,在我 眼中,简直 比 沐雪清 的 剑 还 要 可怕。
查,还是 要查的。魔尊的KpI 像 一把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 头顶。但 怎么查,必须 讲究 策略了。
我 彻底 放弃了 在 单一 区域 长时间 停留的做法。每天,我 都 像 一只 辛勤的小蜜蜂(或者 说,像 一只 做贼的老鼠),在 藏书阁 一层 各个 书架 之间 流窜。
今天 可能 在 “ 地理志 ” 区 翻看 《东胜神洲山脉考》,明天 就 溜到 “ 杂记小说 ” 区 浏览 《青云仙侠逸闻录》,后天 又 跑到 “ 丹道初解 ” 区 研究 《常见药草图谱》。总之,绝不 在 一个 地方 待 超过 半个时辰,努力 营造出一种 “ 兴趣广泛 但 浅尝辄止 ”的浮躁弟子 形象。
至于 真正 的 目标——关于 “ 镇魔碑 ”的线索,我 只能 依靠 “ 顺手牵羊 ” 式的检索。
比如,在 看 地理志的时候,“ 顺便 ” 留意 一下 有没有 叫 “ 坠龙崖 ”、“ 封魔谷 ” 之类 中二 地名的记载。在 看 前辈游记的时候,“ 无意 ” 扫一眼 有没有 提到 “ 古碑 ”、“ 封印 ” 等 关键词。在 研究 阵法基础的时候,“ 好奇 ” 查查 有没有 关于 “ 大型 封印 阵法 ”的描述。
这种 方法,效率 极低,如同 大海捞针。大部分 时间,都 是 在 看 一些 毫无价值的废话。但 好处是,足够 安全,不容易 引起 怀疑。
就在 我 几乎 要 在这种 漫无目的的搜寻中绝望的时候,转机,悄然 出现了。
这天,我 照例 在 “ 杂记随笔 ” 区 摸鱼。这里 存放的大多是宗门 前辈 留下的一些 修行心得、游记杂谈,内容 五花八门,质量 参差不齐,属于 藏书阁里的“ 休闲读物 ” 区,平时 没 什么 人来。
我 随手 从 书架 底层 抽出一本 封面 破旧、纸张 泛黄的线装书,书名 是 《青云札记》,作者 署名 “ 闲云子 ”。看 名字,就 知道 是 个 喜欢 游山玩水的前辈。
我 本来 没 抱 什么 希望,打算 随便 翻翻,打发 时间,顺便 装装样子。
书里的内容,果然 很 “ 闲云野鹤 ”。大多是记载 一些 山水见闻、风土人情,偶尔 夹杂 几句 修行感悟,文笔 倒也 清新 自然。
我 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心里 还在 盘算着晚上 给 “饭团” 找 什么 “ 零食 ”。直到……我 翻到了中间 某一页。
这一页的内容,风格 陡然 一变!文字 变得 凝重 起来,记载的是 作者 游历 至 一处 名为 “ 坠龙崖 ”的险地时的 见闻和感慨。
“ …… 余 年少 时 曾 游 至 坠龙崖,此地 山势 险峻,云雾 缭绕,崖底 深不可测,时有 罡风 呼啸,灵气 紊乱 至极 …… 据 当地 古老 传说,上古 有 恶龙 为祸,生灵 涂炭 …… 后 有 大能 修士 降临,与此 恶龙 激战 数日,终 将其 斩杀 于 此崖 …… 然 龙魂 不灭,怨气 冲天,化为 魔孽 ,滋扰四方 …… 幸得 青云祖师 云游 至此,悲悯 苍生,遂 联合 正道 诸派 之力,于 崖畔 , 立 碑 镇魔 , 方 换得 此地 千年 安宁 …… 余 立 于 崖顶,犹能 感受 到 那 股 被 镇压 的 磅礴 而 邪恶的气息,令人 心旌 摇荡,不敢 久留 …… ”
!!!
当 “ 立碑镇魔 ” 这四个字 映入 眼帘时,我的心脏 猛地 一缩!呼吸 瞬间 停滞!血液 仿佛 都 涌到了 头顶!
镇魔!碑!就是 它!终于 找到 了!虽然 记载 模糊,但 关键词 对上了!“ 坠龙崖 ”!“ 青云祖师 ”!“ 立碑镇魔 ”!
我 强忍着 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双手 微微 颤抖着,死死 盯着 那 几行 字,反复 看了 三遍,确认 自己 没有 看错!
没错!就是 这个!魔尊 要我找的“ 镇魔碑 ”,很可能 就 在 这个 叫 “ 坠龙崖 ”的地方!而且,是由 青云宗的开派祖师 亲手 立下的!镇压的是 一条 上古恶龙 所化的魔孽!
重大突破!这 绝对是 重大突破!我 感觉 自己 快要 哭出来了!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大海捞针,终于 有了回报!
冷静!影煞!冷静!我 拼命 告诫自己。这里 是 藏书阁!守阁长老 可能 就在 附近!不能 露出 任何 破绽!
我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 平静下来。脸上 努力 维持着 一种 “ 读到 有趣 故事 ”的平淡 表情,但 心脏 却 在 胸腔里疯狂 擂鼓。
我 迅速 扫视 四周,确认 没人 注意我。然后,我 像 做贼一样,飞快地将 《青云札记》 中 记载着“ 坠龙崖 ” 信息的那一页 前后 几页的内容,牢牢地记在 脑子里。尤其是关于 坠龙崖 位置的任何 蛛丝马迹。
可惜,这位 “ 闲云子 ” 前辈 写得 太 简略了。只 提到 “ 坠龙崖 ” 这个 名字,和 它 位于 “ 青云山脉 西南 深处 ”,山势 险峻,灵气 紊乱。具体的方位、路径、如何 前往,一概 没有!
而且,他 强调 那里 “ 罡风呼啸 , 灵气紊乱 至极 ”,“ 令人 不敢久留 ”,显然 是 一处 极其 危险的禁地!
这……难度 不是 一般的大啊!我 刚刚 火热起来的心,又 凉了 半截。
不过,有 线索,总比 没有 强!“ 坠龙崖 ” 这个 名字,就是 一盏 指路明灯!接下来,我 的 目标 就 明确了——集中精力,查找 一切 与 “ 坠龙崖 ” 相关的信息!地图、游记、甚至 是 任务记录!务必 要 确定 其 准确 位置!
我 强压下 立刻 冲去 地理志 区 翻找的冲动。不能 急!不能 引起 注意!我 装作 若无其事的样子,将 《青云札记》 合上,小心地放回 原处。然后,又 随手 拿了 旁边 一本 《灵植栽培技巧》,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心里 却 早已 飞到了 九霄云外。
坠龙崖……镇魔碑……上古恶龙……青云祖师……
一幅 波澜壮阔又凶险万分的画卷,在我 脑海中 缓缓 展开。
仙门卧底影煞,在看似随意的翻阅中,终于捕捉到了关于“镇魔碑”的关键线索——“坠龙崖”。
其死亡任务的拼图,找到了第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碎片。
然而,更具体的方位和其中的凶险,依旧迷雾重重。
这班上的……总算看到点完成KpI的曙光了!虽然前途依旧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