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方向的宋府马车？还是可能已经潜逃的周炳？
电光火石间，陈序做出了决断！
“你，带几个人继续盯着那辆马车，查明它的最终目的地，随时回报！但不要轻举妄动！”陈序对那名报信的队员快速下令，随即一抖马缰，“其他人，跟我去周炳家！”
相比于那辆目的不明的马车，抓住直接泄题的周炳，拿到口供和物证，才是阻止科举舞弊、撕开黑幕的关键！只要撬开周炳的嘴，宋知礼就跑不了！
马蹄声在黎明前的街道上急促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周炳的住处位于城南一处不算富裕的官吏聚居区，一个小巧但独立的院落。韩昶带着人先一步赶到，已经将院落前后围住。
“陈大哥！”见到陈序赶来，韩昶脸色难看地迎上来，“我们来晚了！周炳在家，但……他书房和卧房都被清理过了，干净得不像话！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到！”
陈序心头一沉，快步走进院内。
周炳穿着一身寻常家居服，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神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见到陈序进来，他站起身，强作镇定地拱手：“陈……陈大人？不知一大早带人围了下官宅邸，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陈序冷笑，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周典籍，你涉嫌泄露本届科考机密试题，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炳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声音拔高：“污蔑！纯属污蔑！下官在典簿厅兢兢业业，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陈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搜过便知！带走！”陈序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下令。
两名“暗刃”队员上前，将大声喊冤的周炳架起，押往刑部大牢。
陈序则亲自走进了周炳的书房。
正如韩昶所说，书房里干净得异常。书架上书籍摆放整齐，桌案上只有几本普通的公文和一方砚台，连张废纸都看不到。抽屉里空空如也，地面也被打扫过，没有灰尘。
对方处理得非常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物证。
陈序站在书房中央，闭上眼，集中精神。
“系统，对整个书房进行深度扫描，寻找任何隐藏的隔层、暗格，以及残留的化学或生物痕迹，特别是与特制纸张、朱砂墨相关的！”
【指令收到，深度扫描启动……】
【扫描中……】
【未发现物理性隐藏隔层或暗格。】
【痕检分析：空气中残留微量桑皮纸纤维及硫磺成分，与目标特制纸张及墨汁成分吻合，但浓度极低，分布均匀，疑似经过彻底清理后残留。】
【生物信号检测：在书桌抽屉拉手内侧，发现少量不属于当前环境的新鲜皮屑组织，dNA信息已记录。】
清理得很干净，但并非毫无破绽！空气中残留的微量成分证明这里确实存放过那些东西！抽屉拉手上的皮屑，很可能是周炳匆忙清理时留下的！
但这还不够！这些间接证据，无法直接钉死他！
陈序睁开眼，目光落在被押走的周炳身上。他腰间悬挂着一枚看似普通的青玉佩饰。
“系统，扫描他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重点检查那枚玉佩！”
【扫描完成。目标玉佩为普通和田青玉，内部无异常。但……在玉佩悬挂的丝绦结节处，发现极其微量的……那种特殊朱砂墨残留！】
丝绦上有墨迹！他接触过考题原件，并且在系玉佩时不小心沾染了微量的墨迹！
陈序眼中寒光一闪，有了主意。
刑部大牢，审讯室。
周炳被绑在刑架上，依旧咬紧牙关，反复就是一句话：“下官冤枉！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各种刑具摆在一旁，散发着森然寒气，但周炳似乎笃定对方不敢对他用重刑，或者……他背后的人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陈序没有急着用刑，他走到周炳面前，拿起那枚从他身上解下的玉佩，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周典籍，这玉佩成色一般，但丝绦倒是系得别致。”
周炳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不过是寻常之物，劳陈大人挂心。”
“寻常吗？”陈序将玉佩凑近火把，光线透过青玉，他指着丝绦那个不起眼的结节处，“那这上面，沾染的又是什么？”
周炳定睛一看，脸色微变，但依旧嘴硬：“不过是……是不小心沾上的寻常墨汁罢了！”
“寻常墨汁？”陈序冷笑，对旁边的仵作道，“取少量清水，擦拭此处痕迹，用白帛承接。”
仵作依言而行，用湿润的白帛轻轻擦拭结节处，果然沾上了一点极其微弱的暗红色。
陈序拿起那张白帛，走到周炳眼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你告诉我，哪个‘寻常墨汁’，会带着硫磺和特殊药材的气味？哪个‘寻常墨汁’，会用在贡院封存、需要特制纸张承载的科举考题之上？！”
周炳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冤枉”二字。
陈序逼视着他，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周炳！你泄露考题，人证（钱富、管家）物证（这墨迹、你书房残留）俱在！还想抵赖？！说！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宋知礼？！”
听到“宋知礼”三个字，周炳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仿佛听到了什么禁忌的名字。他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咬出了血，却依旧顽固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承认就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牵连家人！而不承认，或许背后的人还能保他一线生机！
见威逼利诱、证据面前，周炳依旧顽抗，陈序知道，常规手段恐怕难以奏效了。
他盯着周炳，又看了看手中那枚沾染了关键墨迹的玉佩。
看来，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韩昶道：“把他单独关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然后，他拿着那枚玉佩，转身走进了旁边一间僻静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陈序将玉佩放在桌上，集中全部精神，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对这枚玉佩，使用【有限时空追溯】！目标，定位其上沾染的特殊墨迹残留产生的那一瞬间！”
他要知道，周炳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沾染上这决定性的罪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