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握着那枚冰凉的清风会木牌,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人跑了,但这东西,比抓到人更致命!
他留下两人继续搜,自己带着伤员和这要命的信物,火速冲回府衙!
四更天,陈序竟未睡,仍在廨房对图沉思。听完杜衡急报,看到那木牌,他眼中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爆射出慑人精光!
“终于忍不住了!”他摩挲着木牌上的刻痕,语气冰冷,“冒险回去,必是取要紧东西!他腿伤了,绝对还在城里!”
他猛地看向杜衡:“立刻去找韩昶!告诉他,此案涉及军中败类和神秘组织,情况紧急,需要禁军立刻封锁城西所有主干道和水路!重点盘查腿部带伤的人!”
动用军营难,但借韩昶的禁军背景协查,是此刻最快的刀!
“是!”杜衡转身就跑。
“你!”陈序又点了一名衙役,“去柳七娘那儿,告诉她凶徒体貌特征——身形中等,身手极好,左腿新伤!让她发动所有人,盯死城西的暗巷、黑医馆、赌坊!”
明暗双线,天罗地网!决不能让这杂种溜回老巢!
天色微明,临安城西气氛骤然紧绷!一队队禁军出现在路口,盘查严厉。暗地里,无数双眼睛在阴影中扫视。
韩昶接到消息,毫不含糊,立刻凭借身份和师父杨振的影响力,调动巡城禁军,重兵布控城西!
辰时刚过,柳七娘的线报来了——城西码头附近一个黑医,天刚亮时接诊过一个左腿带伤、神色匆匆、出手大方的客人,身形吻合!那人包扎后,钻进了旧城区的复杂巷弄!
消息火速传到已亲临城西的陈序和韩昶手中。
“旧城区巷子像迷宫,好藏,更好瓮中捉鳖!”韩昶目光锐利,“陈大人,我带人外围封锁,逐巷清洗,看他往哪躲!”
“好!杜衡,你带路配合!”陈序斩钉截铁。
天罗地网,瞬间收紧!禁军封死所有巷口,韩昶亲率精锐,与杜衡等人如同梳子,从外向内,一条巷一条巷地犁过去!
居民惊恐闭户,肃杀之气弥漫。
搜到“猫儿巷”死胡同时,韩昶眼神猛地一厉!胡同尽头墙角,一个人背对外面,正处理腿伤!听到脚步声,那人骇然回头——
正是昨夜那黑影! 虽换了青布长衫,但那阴鸷眼神和渗血的左腿,暴露无疑!
他看到身后密密麻麻的禁军和衙役,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惊骇欲绝!
“跪下!”韩昶暴喝,长刀出鞘,一步踏前!兵刃寒光瞬间堵死胡同!
那文士眼中闪过绝望的疯狂,退无可退!他厉啸一声,竟不退反进,腰间乌光一闪——一柄软剑如毒蛇直刺韩昶面门!
“来得好!”韩昶不惊反喜,长刀精准格开!“铮!”火星四溅!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文士剑法刁钻狠辣,全是杀招,分明是刺客路数!困兽之斗,竟一时与韩昶打得难分难解!
杜衡等人被劲风所逼,难以插手!
“韩兄小心!”陈序在后紧盯战局。
韩昶越战越勇,刀势沉稳,渐渐压制诡剑!瞅准破绽,刀背猛拍对方手腕!
“啊!”文士吃痛,剑势一乱!韩昶揉身疾进,一记凌厉腿鞭,狠狠扫在他受伤的左腿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让人牙酸!
文士惨嚎倒地,剧痛钻心!
韩昶刀光再闪,刀面重拍其后颈!
文士眼前一黑,彻底瘫软,被一拥而上的兵士死死压住,捆成了粽子!
抓住了!
清风会的刺客,落网!
韩昶收刀,气息微喘,畅快笑道:“陈大人,幸不辱命!”
陈序重重一拍他肩膀:“韩兄弟,大恩不言谢!”
他蹲下身,冰冷的目光如刀,刺向地上那面色惨白、眼神却依旧阴狠的文士:
“清风会的先生,”陈序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次,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那文士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陈序,嘴唇紧闭,但那阴冷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真凶已擒,但更大的谜团,才刚刚揭开帷幕。
这个藏在文士皮囊下的刺客,在清风会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昨夜拼死回去,到底取走了什么?
王五用命换来的秘密,能否在他身上,彻底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