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之上的诡异巨眼!
那螺旋状的瞳孔,与清风会的符号核心如出一辙,透着令人不安的邪异!
陈序盯着这张泛黄的纸片,眉头紧锁。这图案显然比清风会的标准符号更加古老,更加……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它似乎代表着某种信仰,或者某个更神秘的层级。
“陈大哥,这是……”石猛凑过来,看到那图案,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不清楚,但肯定与清风会脱不了干系。”陈序小心地将纸片收好,连同那枚银簪和干枯花瓣一起放入木盒,“这些东西先由我保管,或许日后能查出这哑婆的真正来历。”
他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拉回到当前最紧要的问题上。
“石猛,诸位长老,”陈序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凝重,“经此一事,清风会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们处心积虑,不惜动用潜伏多年的死士,策动石惊涛篡位,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掌控漕帮,进而……控制整条运河漕运!”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凛。
“控制漕运?”顾长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想干什么?”
“运河乃我大渊南北命脉!”陈序沉声道,“掌控了运河,就等于掌控了一条贯通南北的快速通道!清风会可以借此,神不知鬼不觉地输送人员、传递消息、转运他们所需的特殊物资——比如来自苗疆的毒药,甚至……是兵器甲胄!”
他顿了顿,说出更可怕的推测:“若在战时,他们甚至可以轻易切断朝廷的漕粮补给,或者利用漕船运送敌军!其危害,不堪设想!”
众人听得脊背发凉。若真让清风会得逞,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他娘的!这帮杂碎,好毒的算计!”韩昶忍不住骂道。
“所以,我们挫败了他们的阴谋,等于斩断了他们一条重要的臂膀。”陈序继续分析,“但他们绝不会放弃。一方面,他们可能会寻找其他方式渗透或控制漕运;另一方面,他们很可能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建立起部分运输线路。我们找到的那条密信——‘货已备齐’,就是明证!”
石猛握紧拳头,眼神锐利:“陈大哥,你放心!只要我石猛在一天,就绝不让清风会的阴谋得逞!从今天起,漕帮就是钉在运河上的一颗钉子,牢牢看住这条水道!”
他雷厉风行,立刻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顾长老,你亲自负责,重新核查所有与漕帮有长期合作关系的商号、船行背景,凡有可疑,一律暂停合作,严加审查!”
“刘香主,你带人整顿各码头管事,凡与石惊涛过往甚密、或有不清不楚账目往来的,一律拿下问话!”
“传令各分舵,加强巡查,对所有装载特殊货物、或人员身份不明的船只,有权进行登船检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条条命令发出,漕帮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由内而外进行着一场彻底的清洗和整顿。
陈序看着石猛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心中稍定。有了漕帮这把利剑守在运河之上,清风会的活动空间将被大幅压缩。
“另外,”陈序补充道,“关于‘货已备齐,三日后子时,老地方,‘鼍神’亲至’这条线索,我们也不能放弃。虽然联络人已死,但‘老地方’或许有迹可循。石猛,你派绝对信得过的兄弟,暗中查访石惊涛和那黑衣联络人经常碰头的地点,特别是码头仓库、废弃货栈之类的地方。”
“好!我亲自安排!”石猛点头。
安排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持续了一整夜的动荡与厮杀,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陈序带着杜衡、韩昶,押解着石惊涛、张王氏等一干人犯,准备返回临安。石猛亲自将陈序送出总舵大门。
“陈大哥,一路小心!”石猛抱拳,郑重道,“漕帮,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陈序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稳住局面,等我的消息。”
马车辘辘,驶离了钱塘县城。
陈序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闪过昨夜的一幕幕——灵堂对峙、乱战厮杀、哑婆的毒针、黑衣人的灭口、还有那波涛之上的诡异巨眼……
清风会的阴影,如同无形的蛛网,正在不断蔓延。
他拿出怀中那块代表皇城司外围身份的黑色木牌,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面。
是时候,将钱塘发生的一切,以及关于清风会掌控运河的惊人图谋,禀报给沈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