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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的黑龙江大兴安岭,那林子密得,像是把天都给吞了进去。夏末秋初,本该是层林尽染的好时节,可对于林业局的老勘测员张大山来说,这一趟进山,心里却像是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他在这林子里钻了快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闻出哪是松脂香,哪是腐叶味儿,可这回,邪门了。

事情起头就透着不吉利。本来定好三个人的小组,临出发前,一个家里婆娘突然得了急病,另一个小子头天晚上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眼瞅着是爬不起来了。任务紧,上面催得火急,张大山啐了一口,心里骂了句娘,背上他那磨得油光发亮的勘测包,一个人钻进了老林子。

起初两天还好,太阳在树叶缝里漏下些光斑,指北针滴溜溜转得稳当。他凭着经验,在预先选定的点上打桩、记录、取样,一切如常。可到了第三天下午,天阴了下来,灰蒙蒙的云彩压得极低,林子里光线骤暗,仿佛提前入了夜。风也停了,那种静,不是安宁,是死寂,连平时吵得人心烦的鸟叫虫鸣都消失了,静得能听见自己耳朵里的嗡嗡声。

张大山心里开始犯嘀咕,他掏出指北针,那玻璃面下的指针像个喝醉了酒的汉子,左右摇摆,最后竟滴溜溜乱转起来,彻底失了准头。他心头一沉,知道坏了,碰上“鬼打墙”了。老辈人说,这大兴安岭深处,有些地方地磁紊乱,罗盘进去就失灵,更有甚者,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愿人打扰。

他不信邪,凭着一股子倔劲儿,想靠着太阳和树干上苔藓的方位辨方向。可抬头,天是浑沌一片的铅灰色,根本不见日头;再看那些老树,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的树干上,苔藓长得一样厚实湿滑。他像只没头苍蝇,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乱闯,汗水浸透了厚重的劳动布工作服,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带来的干粮啃了一半,水壶也快见了底。恐惧像藤蔓,从脚底板悄悄爬上来,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天色越来越暗,林子里的黑影浓得化不开,仿佛藏着无数噬人的野兽。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咚咚咚,擂鼓一样敲在耳膜上。偶尔一声不知名的夜枭啼叫,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胆子。他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回头望去,只有影影绰绰、张牙舞爪的树影。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准备找个背风的地方熬过这漫漫长夜时,眼前豁然开朗——他闯进了一片白桦林。

这片桦林与他平日里见的截然不同。树木异常高大、挺拔,一棵棵像沉默的白色鬼影,立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几乎每一棵白桦树的树干上,都长着巨大的、酷似人眼的天然疤痕。那“眼睛”栩栩如生,有圆形的“眼珠”,有狭长的“眼眶”,甚至还有仿佛凝视着某个方向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苍白的“眼睛”幽幽地反着微光,冰冷、麻木,却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

张大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是没见过树疤,可像这样规模,这样逼真,仿佛整片林子都在注视着他的景象,他闻所未闻。他感到无数道目光粘在身上,从前后左右,从四面八方,无声地、密集地投射过来。那目光没有恶意,却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种亘古的、非人的审视,让他无所遁形。

“谁?!”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撞了几下,迅速被吞没。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过了他的头顶。他感到呼吸困难,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他想逃,可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他想闭上眼,可那些“眼睛”仿佛具有魔力,穿透了他的眼皮,直接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老林工嘴里零碎的传说。说这深山老林里,枉死的人怨气不散,会附在树上,尤其是这洁白的桦树,最是通灵。那些“树眼”,就是它们守望阳世的窗口。是了,这片土地,几十年前还是战场,冻死、饿死、被野兽咬死、迷路困死的孤魂野鬼,不知凡几。也许,他闯进了它们的国度。

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在极度的惊惧中,张大山的脑子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一瞬。他意识到,这些“目光”似乎……并非杂乱无章。他强忍着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的悸动,颤抖着,顺着离他最近、也是感觉最“灼人”的一道“目光”望去——那棵高大白桦上的“眼睛”,正定定地望向他的左前方。

鬼使神差地,他挪动僵硬的脚步,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他惊恐又困惑地发现,前方另一棵树上的“眼睛”,视线也微微偏转,仿佛在为他指引下一个方向。

是幻觉吗?是临死前的精神错乱?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他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抵抗,像一个提线木偶,开始循着这片白桦林无声的“目光”指引,踉踉跄跄地前行。他不敢回头,总觉得一回头,就会看到那些“眼睛”里流出鲜血,或者看到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树干里伸出来。林间的风似乎又起来了,吹得桦树叶哗哗作响,在他听来,却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他的命运。

他机械地走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感官被放大到极致。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如芒在背的“注视感”。他甚至能闻到一种混合着桦树清香和淡淡腐殖质的、冰冷的气息,那气息钻进鼻腔,直透肺腑,让他一阵阵发冷。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逼疯时,前方的树木忽然变得稀疏,一抹微弱的天光透了进来!他心脏狂跳,用尽最后力气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脚下是一条被车轮压出浅沟的运材道路!虽然荒废已久,长满了野草,但这确确实实是人迹所至的证明!

他得救了!

狂喜之后,是虚脱般的无力。他瘫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涌出来,浸透了全身。他回头望去,那片诡异的白桦林静静地矗立在暮色中,那些苍白的“眼睛”隐匿在黑暗里,再也看不见了。林子里依旧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可是,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块从指引他的第一棵白桦树上抠下的、带着“眼形”纹路的树皮,那冰冷粗糙的触感,又在提醒他,这一切并非虚幻。

后来,搜救队根据他提供的模糊方位,在那条废弃运材道附近找到了他。局里的人都说他命大,福大造化大。张大山没有对人详细说起“树眼”指引的经过,只含糊地说运气好,摸到了旧路。他知道,那种离奇的经历,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信,反而徒增麻烦。

只是,从此以后,张大山变了。他依旧干着勘测的老本行,但再也不肯独自深入那些人迹罕至的原始林区。夜里,他常常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是无数只苍白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他变得沉默,时常对着窗外远山的轮廓发呆。

有人说,老张头那次在山里吓破了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仅仅是被恐惧攫住。在那无数非人目光的注视下,他感受到的,除了极致的恐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那片古老山林本身的、深沉而悲悯的意志。那“目光”洗刷了他作为“征服者”闯入林子的傲慢,让他第一次对脚下这片土地,产生了真正的敬畏。

那一次迷失,究竟是撞了邪,还是……山林的另一种形式的宽容与指引?他至死,也没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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