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开匕首,运转起体内微薄的灵力,一掌就朝着夏玄的天灵盖劈去!
然而,就在这生死关头,借助马腾飞用生命争取到的这片刻喘息,夏玄体内《玄天心法》强行运转,加上魔血蕴含的顽强生命力,他恢复了一丝行动力。
面对马菲菲这含怒一掌,夏玄眼中厉色一闪,同样抬起剧痛无比的手臂,凝聚起刚刚恢复的些许灵力,一掌迎了上去!
“嘭!”
双掌相交,骨裂声清晰可闻。
马菲菲不过是入灵境修为,如何挡得住夏玄这含怒一击?她惨叫一声,整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不解,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李煞和王长老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兄妹相残”的戏码,并未立刻阻止。
而此刻,亲眼目睹马腾飞为自己挡刀惨死,又被马菲菲临死前的疯狂所刺激,夏玄心中一直被压抑的戾气与杀意,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浑身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崩裂,流出更多鲜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一股浓郁如墨、带着冰冷邪恶气息的黑色魔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弥漫开来,在他周身缭绕、翻滚。他原本清亮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眼底深处,一点暗红的光芒逐渐扩散,变得妖异而骇人。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咆哮,猛地抓起地上的青玄剑。魔气顺着他的手臂缠绕上剑身,原本青色的剑锋此刻吞吐着令人心悸的黑芒。
他的目标,直指李煞!
“小心!”王长老脸色微变,察觉到夏玄气息的诡异变化,身形一动,再次出手,一掌拍向夏玄的后背,企图阻止他。
“噗!”夏玄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后背衣衫碎裂,露出一个清晰的黑色掌印。
但他这一次,竟只是身体晃了晃,没有倒下!借着这股冲击力,他速度反而更快,如同一道被魔气包裹的黑色闪电,瞬间跨越了与李煞之间短短的距离!
沾染着魔气的青玄剑,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稳稳地架在了李煞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紧贴着他的皮肤,渗出的丝丝魔气让李煞感到脖颈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呃……”李煞脸上的得意和戏谑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恐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夏玄那如同野兽般粗重的喘息,以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都…都别动!住手!快住手!”李煞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尖声朝着王长老和那些护卫嘶喊。
王长老投鼠忌器,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眼神阴沉地盯着夏玄。
那些围攻石柱和凌茹的护卫也纷纷停手,紧张地看着这边。
“走!”夏玄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和魔气的冲击,对着石柱和凌茹低喝道。
石柱反应过来,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凌茹,两人迅速冲到夏玄身边。
夏玄一手死死持剑挟持着李煞,将他作为人肉盾牌挡在身前,一边示意石柱和凌茹跟上。
“后退!都给我后退!谁再跟过来,我就宰了他!”夏玄声音沙哑,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对着步步紧逼的王长老和血煞宗弟子厉声喝道。
李煞也慌忙附和:“听他的!都退后!王长老,别跟过来!”
在王长老阴沉如水的目光注视下,夏玄三人挟持着李煞,一步步朝着街道的黑暗处退去。血煞宗的弟子们虽然不甘,但投鼠忌器,只能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
夜色中,四人(包括被挟持的李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远处血煞宗弟子们如影随形的追踪。
夜色浓重,小巷深处。夏玄的手臂因为失血和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架在李煞脖子上的青玄剑却稳如磐石,冰冷的剑锋紧紧贴着皮肤,渗出的丝丝魔气让李煞感觉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舐,吓得他两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让…让他们别跟过来!快啊!”李煞带着哭腔,朝着远处阴影里若隐若现的王长老等人嘶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
夏玄眼神冰冷,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听着,再敢跟一步,我立刻宰了他!回去告诉你们宗主,想要他儿子的命,就老实待在肖峰城!”
王长老脸色铁青,枯槁的手掌紧握,骨节发白。他死死盯着夏玄,玄灵境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但投鼠忌器,他终究不敢拿李煞的性命冒险。
“撤!”王长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记住夏玄三人的样貌和气息,带着一众心有不甘的弟子,缓缓退入黑暗之中,显然是准备立刻返回宗门禀报。
感觉到身后的压力稍减,夏玄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用力推了李煞一把,低喝道:“走!去飞舟码头!”
李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夏玄挟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码头方向挪动。石柱警惕地断后,凌茹则紧紧跟在夏玄身侧,不时担忧地看一眼他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
赶到码头时,已是深夜,大部分飞舟早已启航。幸运的是,还有最后一班前往南方的飞舟正准备升空。夏玄也顾不得这飞舟是去哪里的了,此刻逃离肖峰城是第一要务。
他押着李煞,带着石柱和凌茹,快步登上飞舟。缴纳了昂贵的灵石费用后,四人终于进入了狭窄的船舱。
“砰!”舱门关上,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
夏玄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撑着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瘀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