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价跌了没有问,京海最近风声鹤唳,也毫不关心。
却逮着宋溪午吃饭和休息的事,怀疑陆深时没把人照顾好,把他骂一顿。
什么股价跌了,项目黄了,老爷子巴不得他遇到点麻烦,好杀杀他的锐气。
他才懒得管他那些生意上的事。
能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
转头对着宋溪午,老爷子立马切换成慈爱模式。
忙前忙后递点心、泡茶,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小溪啊,厨房炖的燕窝都快好了,等会儿可得多喝两盅补补!”
“好嘞爸爸~”
宋溪午刚应完,老爷子又盯着她眉头一皱,“怎么脸色瞧着有点白?是不是没休息好?”
“啊?没有吧?”
宋溪午赶紧摸出手机开前置。
镜头里明明是红扑扑的好气色,透着健康的粉润,哪儿来的白?
谁知老爷子立刻转头,对着陆深时就是一通数落,“连休息都督促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陆深时笔挺地站在一旁,薄唇微抿,一句都不解释。
主打一个沉默是金,多余浪费口舌。
看着儿子难得的顺从,陆老爷子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老爷子悠闲地品了口明前龙井,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最近股价不太乐观?”
那语气,那神态,明晃晃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陆深时还没接话,老爷子就大气地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跌了就跌了,多大点事。”
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瞥了儿子一眼。
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小子,你还嫩着呢!
二十多岁就想超越老子?还早着呢!
别太狂!姜还是老的辣。
陆深时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爸,您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陆老爷子眼睛一瞪,理直气壮,“我这是为你好!年轻人太顺了容易栽跟头,有点压力是好事,磨磨性子。”
他心想,这小子自从接手陆氏后一路高歌猛进,都快把他这个老子的风头盖过去了,这怎么行?
陆深时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从容地抛出一句,“既然爸这么不放心,经验又丰富,要不,您再回陆氏管几年?”
陆老爷子被将了一军,立刻咳嗽两声,“我这老头子都退休了……”
“没关系,可以返聘。职位随您挑。”
陆深时从容接话,步步紧逼。
老爷子演技浮夸地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唉声叹气道,“看我这,腰不好腿也不利索......”
“无妨,”陆深时语气依旧平淡,“给您配个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不孝子!
老爷子赶紧不接这茬,果断转移话题,又转向宋溪午,语气瞬间软下来,“溪溪啊,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热闹。老爷子亲自给宋溪午布菜,碗里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个清蒸鲥鱼最是滋补,多吃点。”
“还有这个鸡汤,炖了六个小时呢。”
“尝尝这个翡翠虾饺,你上次说好吃的。”
宋溪午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碗,哭笑不得,“爸,够了够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这才吃多少?”老爷子不满地皱眉,立刻把矛头指向儿子,“肯定是你平时太抠门,把孩子饿得饭量都小了!”
陆深时面对这无端指责,脸上不见半分愠怒,从善如流地应对,“爸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老爷子被他这以退为进的态度噎了一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有点内伤。
老四现在连顶嘴都学会用软刀子了?
饭后,老爷子又拉着宋溪午在花园散步消食,把陆深时一个人晾在前厅。
———
晚上回溪园后,宋溪午先回了房间洗澡。
陆深时去书房忙工作。
直到晚上十点,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宋溪午探进半个身子,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老公,吹头发……”
她穿着丝质睡裙,湿发包起来,怀里抱着蓬松的枕头,睡眼惺忪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陆深时闻声抬头,眸色瞬间暗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视频那头的海外高管还在汇报工作,他却已经听不清任何内容。
“散会。”
他对着麦克风简短地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切断了视频,大步走向门口。
宋溪午后知后觉地眨眨眼,“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不知道你在开会。”
“没有,”陆深时一把将她连人带枕头打横抱起,声音低沉,“结束了。”
主卧里弥漫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
宋溪午坐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困得东倒西歪,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坐好。”
陆深时单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
温暖的风拂过发丝,宋溪午舒服地眯起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整个人几乎陷进他怀里。
陆深时小心地拨弄着她的长发,确保每一缕发丝都被温柔吹干,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间,力道恰到好处。
吹风机的嗡嗡声像是催眠曲,宋溪午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乳霜...…”她含糊地嘟囔着,半梦半醒。
陆深时眼底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按照她平日的习惯,从梳妆台上取来身体乳,细致地帮她涂抹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掌心温热,一点点将乳霜推开,从手臂到小腿,一点一点擦匀,每一处都照顾到。
接着,他又取出那支她常用的润唇膏,帮她涂抹。
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唇瓣,他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尝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和甜味。
一切完成,抱她上床睡觉。
“睡吧,宝贝。”
宋溪午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能嫁给陆深时,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