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没一会儿，五条悟像撕一块橡皮糖一样，将我从他身上撕下来，一远离香气源头，还没爽够的我下意识挤上去，想要重新抱个结实。
五条悟显然一点也没打算惯着我，直接开了无下限，提着我的衣领将我搁到一边，然后拍了拍我的后脑，压低声音嘱咐：
“好了，别腻歪了，快去和你的新同学认识一下。”
他一开无下限，我就知道彻底没戏了，只好扁了扁嘴，乖乖遵从他的吩咐，把注意力转向那三位一年级生。
顺平和小惠我都熟悉了，就剩下那个叫钉崎野蔷薇的棕发女生我还不大认识。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郑重说：“我叫犬冢哮天，以后请多指教。”
钉崎野蔷薇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妙，她毫不掩饰地观察了我好几眼，然后凑近了些，悄悄问我：“喂，犬冢，听说你原型是狗？”
我坦然点头：“没错，我是狗。”
“五条老师养的狗？”
我再次点头：“没错，悟酱的狗。”
“哇哦…”钉崎发出一声惊叹，“那你是传说中的妖怪咯？”
一旁的顺平听到这里，急忙小声插话：
“钉崎，妖怪什么的太难听了，哮天同学才不是那种东西，他的真实身份是狗狗里的王者，只有狗狗大王，才有资格修炼出人身。”
我瞧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在顺平竭力替我争辩时，伏黑惠靠近我，眼神里透出些好奇：
“小垃圾？真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五条老师都不告诉我们你的遭遇。”
我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忽然想起这小子平时对五条悟那种接近随性的态度，虽然比起二年级那帮不知轻重的混小孩，他算是比较好的，但我仍然不满意，需要给一点敲打。
从前当狗时，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我没法敲他。
不过现在嘛，我都长嘴了，是时候要让这小子认清自己的定位了，于是朝着他咧嘴一笑：
“小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虽然你平时又拽又不知分寸，还经常给五条悟添麻烦，但谁让你是我和五条悟的狗大儿呢，放心吧，只要五条悟不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伏黑惠脸色猛地一黑：
“什么叫不知分寸？不是，你喊谁狗大儿呢？”
这时，五条悟突然拍了拍手，将我们四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我连忙撇下满脸懵逼的伏黑惠，摆出认真听讲的姿势。
五条悟微微侧头，轻飘飘地往这边投来一瞥。
有眼罩的遮挡，我看不清他那是什么眼神，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被瞪了的错觉。
“闲聊时间结束了哦，现在要上课了。”
他开始上课。
五条悟的课，我当狗时可是一节不落的，对于他的教学风格早已熟悉，这次教给一年级的只是很基础的内容，不过这是我变成人后的第一节课，身为他的学生，当五条悟开始着重讲解并演示对抗特定咒灵的战术与体术配合时，我还有幸被他亲自贴身指导了一番——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福利。
五条悟的教学方式十分独特，他自己的战斗风格高效利落，毫无赘余，但在教导学生时，他却十分注重抠细节。
他能够敏锐地发现每个学生动作里的微小瑕疵，比如钉崎挥动锤子时重心的细微偏移，伏黑惠召唤式神衔接时那零点几秒的迟滞，顺平调动咒力附着在水母式神上时的不稳定。
但他从不直接给一个完美答案，每次给出的修正方案只比学生自己琢磨出的完美一点点，从如何摆正动作到反击再到捕捉最佳攻击时机，一点点指正学生们战斗中的小问题。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条理分明，一套简单的战斗动作，能拆解出十几种变招，还会结合每个学生的理解和操作调整教学方向。
这是只有战斗经验丰富，对咒术有本质理解，同时对愚蠢的小屁孩有无限耐心的大师才能拥有的教学境界。
即便是顺平这种两个月前还对咒术和战斗一窍不通的菜鸟，在他的指导下，如今的动作也是有模有样。
五条悟其实很适合做老师。
对于这节普普通通的指导课，我感到特别满足，课程结束时，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接下来的时间是自由练习。
顺平几人吸收了知识点，迫不及待地在操场上演练起来，这时，五条悟将我叫了出去。
他靠在一棵树下，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弯腰，与我平视，认真地问：
“小朋友，你有术式吗？”
我想了想，老实回答：“我有技能【铁碎牙】和【散魂铁爪】，不知道这算不算术式。”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所说的这两个招数，我也看你在平时的练习中用过，但我的六眼没从你身体里看出术式的痕迹呢，看来你的技能和咒术体系并不是同一个东西，真有趣……
不过你是有咒力的哦，虽然浓度比一般咒术师要稍微低一点，但确实存在。所以呢，在你的特殊技能方面，老师可能没办法直接指导，但我可以教你如何更好地运用和控制自身的咒力，以及最基础的体术。
将咒力作用在体术中，能够极大增强你的攻击强度和防御能力。配合你那两招【铁碎牙】和【散魂铁爪】，应该能让你的实战能力提升一大截。”
他看着我，语气轻松起来：“对于老师提出的这个教学方案，小朋友有什么意见吗？”
我连忙摇头：“没意见，悟酱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好。”
五条悟直起腰，双掌啪地一合，看上去似乎颇为高兴，转身就向校道走去：
“那就跟我来吧，你和另一位小少年一起接受老师的私人指导，说起来，你们两个大概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