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三年(公元222年)春
春雪初融,江陵城外的试验田里,一株株新奇的作物正在抽芽。这些作物茎秆粗壮,叶片肥厚,与周边的小麦、粟米截然不同。
这便是将军说的?老农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嫩苗,当真能亩产千斤?
庞正挽着裤腿站在泥泞中,亲自示范如何培土:只要照料得当,亩产可达两千斤。而且耐旱耐瘠,坡地也能种植。
黄琬在一旁记录着生长情况,补充道:这种作物叶可作菜,茎可饲畜,全身都是宝。
这是庞正深思熟虑后推出的人口增长计划的关键一环。连年战乱导致荆州人口锐减,要想真正强盛,必须解决粮食问题。他凭借记忆,通过商会从交州寻来类似红薯、玉米的作物,在荆州试种。
消息传到成都,诸葛亮特地派来司农官学习。
庞将军当真要免费发放这些新作物种子?司农官难以置信,这可是价值千金的良种啊!
庞正笑道:民以食为天。百姓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养儿女,才能为季汉提供兵源和劳力。
他制定了详细的推广计划:
·每户可免费领取三亩地的种子
·收获后只需上交一成作为粮种
·商会按市价收购剩余产量
·种植能手可获称号,享官府津贴
不料推广之初,却遭遇阻力。
祖宗传下的五谷不种,偏要种这些海外妖物?一些老农聚集在太守府前抗议。
更有人散布谣言:吃了这些海外作物,会断子绝孙!
庞正不慌不忙,在江陵城外设立示范农庄,邀请各地乡老参观。当看到红薯藤蔓爬满山坡,玉米秆子比人还高时,不少人都动摇了。
将军,黄琬提议,光看还不够,得让他们亲口尝尝。
于是农庄里架起大锅,蒸红薯、煮玉米、烤土豆的香气飘出数里。庞正亲自为乡老们盛饭:诸位尝尝,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农颤抖着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热泪盈眶:甜...真甜...若是早年有这样的粮食,我那一大家子人也不至于...
三月春耕,新作物终于开始大规模推广。
商会出动所有车马,将种子运往各郡。讲武堂的学员们暂时放下兵器,到田间地头指导种植。就连刚成婚的黄琬也整日奔波在各地农庄,记录生长情况。
最让人感动的是,那些曾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孤寡老人,被组织起来负责育苗。庞正特意下令:这些老人见识广、经验足,正适合照看新作物。
五月夏至,试验田里传来捷报:红薯亩产竟达两千三百斤!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荆州。
神仙粮!这是神仙粮啊!百姓们奔走相告。
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农民纷纷到官府求取种子,就连江东的细作也偷偷带了些种子回去。
庞正却在这时下达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立即停止向民间发放种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接下来要实行以种换种。想要新作物种子,必须用等量的小麦或粟米来换。
黄琬最先明白过来:这样既能储备军粮,又能保证新品种不被滥用。
果然,这个政策实施后,官府粮仓迅速充实。而那些换到种子的农民,因为付出了代价,反而更加精心照料。
七月流火,新作物迎来第一次大丰收。
金黄的玉米堆成小山,红褐色的红薯装满箩筐。最让人惊喜的是,这些作物果然如庞正所说,在贫瘠的山地也能生长良好。
将军妙算。关羽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不禁感叹,有了这些粮食,养活十万大军不在话下。
庞正却道:这还不够。接下来要推广轮作技术,让土地永不休息。
他在黄琬绘制的农事图上指点:稻米、小麦、豆类、新作物轮番种植,既养地力,又防虫害。
秋风送爽时,荆州大地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怀孕的妇人明显增多,逃荒的流民开始返乡,就连山间的盗匪也放下兵器,领了种子开荒种地。
知道为什么新作物能增加人口吗?庞正夜巡粮仓时,对守仓的士卒说,因为百姓不再饿肚子,就敢生儿育女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个简单的道理,在乱世中显得尤为珍贵。
当第一场冬雪覆盖农田时,各郡报上来的人口统计让所有人震惊:荆州新增户籍八千户,预计来年新生儿将过万!
诸葛亮特地从成都来信称赞:士才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然而庞正的目光已经投向更远的未来。他在给刘备的奏表中写道:三年之内,荆州可增兵五万;五年之内,季汉粮草可支十年之用。
乱世中的希望,就这样在田野间悄悄生长。而那些金黄的庄稼,终将成为季汉一统天下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