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船之行回来,感觉好困,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九点…
打水洗脸,吃饭,一切做完,按照惯例打开医馆的门,喔噻!今天终于晴了,清风吹进屋子,带着淡淡野草气息…
叮铃铃…手机声响…
老家宝丰的陈叔…喂!上午好陈叔,我是小梁…
我说小梁医生,啥时候回来一趟,我这几天腰疼的厉害,总感上面有什么东西在趴着 …
没去医院检查一下吗陈叔…
去了,最近看了几家医院,人民医院也去了,中医院也检查了,结果是没毛病,可就是一到晚上,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压的受不了。挺邪乎的…
医院没开药吗陈叔…梁红笑着问。
开了,医院检查了没毛病,随便开了一些药,让回来吃吃试试,可回来吃后不管用…
挺邪乎的啊陈叔…
可不是吗…陈叔叹气说道…前几天郑州也去看了,医生检查后,结果是一样,没毛病,可这老是疼也不是办法。昨天你婶子让问问你有办法没有…
那得先看到了才能确定,行,陈叔…这几天我抽空回去一趟…
是呀,不要老呆在柘城,也该回老家宝丰看看了,陈叔挂断了电话…
是的,好久没回老家了,确实该回来看看了,梁红陷入了沉思,背上疼,总感觉有东西在上面趴着,难道陈叔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是该回去看看了。”他轻声说,转身走到窗边,风又吹了进来,带着野草的气息,却好像还混了点老家田埂上的麦香。靠在窗框上,眉头又皱了起来——陈叔说的“背上疼,有东西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普通的劳损,医院不可能查不出来;要是神经问题,吃了药多少该有点缓解。难不成……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可陈叔的描述太具体了,“晚上才有感觉”“压得喘不过气”,不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难道陈叔最近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比如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或者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梁红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窗沿,心里渐渐升起一个模糊的轮廓。
巷口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梁红抬头一看,是张奶奶提着菜篮子走过来,看见他就笑着招手:“小梁啊,今天咋开门晚了?是不是昨天出去累着了?”
“是啊张奶奶,昨天去了一趟白沙湖,回来睡得沉。”梁红也笑着回应,心里却还惦记着陈叔的事。他知道,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尽快回宝丰一趟。
来到医馆里屋,拿出纸笔,写下了“暂停接诊”的告示。挂在门口外……
回头看了看,很满意,回到屋内,拿出背包,把需要用的东西都一一装上,打车准备回宝丰老家…
宝丰的太阳比柘城烈些,刚出汽车站大门,梁红就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阳光铺在老旧的站台上,把“宝丰汽车站”五个褪色的红字晒得发亮,空气里飘着烤红薯的甜香和公交车尾气的味道,连来往人群的喧闹声都带着熟悉的调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他抬手拎了拎脚边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给陈叔带的药膏和几本翻得卷边的医书,肩头的背包里则塞着换洗衣物,沉甸甸的。刚站定没两分钟,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叮铃铃”的铃声在嘈杂的车站里格外清晰,屏幕上“宝丰-陈叔”四个字跳得欢快。
“喂,陈叔。”梁红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点旅途后的轻喘,“我刚下车,就在车站大门这儿呢。”
“好嘞!”电话那头的陈叔声音洪亮,还带着点电流的滋滋声,“你在那儿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开着车过去接你,顶多十分钟!”
“不急陈叔,我在这儿等您就行。”梁红笑着应下,挂了电话后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树影斑驳地落在身上,风一吹,带着点老城区特有的尘土气息……
不过十分钟光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就缓缓停在了路边,车身有些旧,车头上还沾着点泥点,一看就是常跑乡下的。车窗“唰”地摇下来,露出陈叔那张圆乎乎的脸,肉乎乎的脸颊把眼睛挤得略小,还是记忆里“肥头大耳”的模样,只是眼角的皱纹比去年深了些。
“小梁!这儿呢!”陈叔探出头,对着梁红使劲招手,嗓门大得让旁边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快上车,外头晒!”
“哎,好!”梁红赶紧拎起行李走过去,拉开车门时,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空调风扑面而来。陈叔的车内饰很简单,中控台上摆着个褪色的平安符,是以前陈婶去寺庙求的。
“路上堵不堵?”梁红系好安全带,转头问正在发动车子的陈叔。
“不堵,这个点车少。”陈叔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你婶子一大早就在家忙活,说你爱吃她做的槐花饭,一早就去菜市场买槐花了,还切了西瓜等着呢。”
提到槐花饭,梁红的心里暖了暖。车子穿过老城区的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条街的阳光。路过以前常去的小卖部时,只见老板娘坐在门口织毛衣,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陈叔话不多,大多时候是梁红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会说两句村里的新鲜事,比如谁家的孙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的地里种了新的庄稼。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熟悉的小巷,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这是陈叔家的老房子,外墙刷着米白色的漆,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枝桠已经伸到了院墙外,结着几个青绿色的小石榴。
“到了。”陈叔熄了火,率先推开车门。梁红刚拎着行李下车,屋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陈婶系着围裙从里面走出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堆着笑,一看就是等了许久。
“小梁医生可算回来了!”陈婶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想帮梁红拎行李,被她笑着拦住了,“婶子,我自己来就行,不沉。”
“快进屋,外头热。”陈婶拉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屋里比外头凉快不少,空气中飘着槐花的清香,“我切了西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解解暑。”
客厅的茶几上果然摆着一盘鲜红的西瓜,块头切得很大,上面还沾着水珠。
“谢谢婶子。”梁红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燥热,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赶紧用手接住,惹得陈婶笑出了声。
陈叔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梁红吃西瓜,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几次想开口,又都咽了回去。梁红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着急自己的腰,吃完两块西瓜,擦了擦嘴,主动开口:“陈叔,咱们现在看看您的腰?”
陈叔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点头:“好!好!”
陈婶识趣地站起身:“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槐花饭好了没。”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还轻轻带上了客厅的门。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石榴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陈叔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背对着梁红,开始扒自己的短袖。他的脊背很宽,因为常年劳作,皮肤有些粗糙,还带着点晒黑的痕迹。可当他把衣服完全撩到肩胛骨处时,梁红的眼神瞬间凝住了——
在陈叔脊背正中间的位置,有一片淡淡的黑印,大概巴掌大小,颜色不算深,像是水墨画晕开的墨色,却又比墨色多了几分浑浊。更奇怪的是,那黑印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轻轻晃动,时隐时现,像是藏在皮肤底下的影子,正随着陈叔的呼吸慢慢浮动。
梁红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瞳孔微微收缩——分明看见,在那黑印的边缘,有丝丝缕缕的、近乎透明的黑气在往外冒,像极了冬天里呼出的白气,只是颜色是暗沉的灰黑色,刚冒出来就被空气吹散,却又源源不断地从黑印里渗出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让客厅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小梁,咋样?”陈叔的声音带着点紧张,脊背不自觉地绷紧了,“是不是……有啥不对劲的?”
梁红没有立刻回答,伸出手,指尖离陈叔的脊背还有几厘米时,就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窜,不是夏天的凉爽,而是那种浸到骨头里的阴冷,让他的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收回手,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不是普通的瘀伤,也不是什么皮肤病,那黑气……是阴气。
爷爷以前在医书里写过,有些邪祟缠身,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印记,伴随着阴气外泄,大多是常年待在阴湿之地,或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样。可陈叔一直待在宝丰,要么在村里种地,要么在县城打零工,怎么会招惹上这些?
“陈叔,”梁红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您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老坟地、废弃的房子,或者捡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叔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这阵子除了去医院,就是在村里待着,偶尔去镇上买点东西,没去过你说的那些地方,也没捡过啥玩意儿。”
梁红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既然没去过特殊的地方,那这阴气和黑印是怎么来的?他再次看向陈叔的脊背,那黑印还在时隐时现,阴气像细线一样往外飘,再这么下去,阴气会慢慢渗入陈叔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不仅腰疼,还会出现畏寒、乏力的症状,甚至影响寿命。
“您再想想,”梁红又追问了一句,“有没有帮别人办过什么事?或者处理过去世老人的东西?”
陈叔这次沉默了更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些倒是没有……不过,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