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月看着站在床前、身姿挺拔如松的墨轩,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家伙……怎么气场越来越强了?
以前虽然也冷着脸,但好歹还能看出点少年人的单薄和……嗯,徒弟该有的恭敬?
现在倒好,往那一站,虽然依旧执礼甚恭,可那眼神,那身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哪还有半点当初在溪边被她捡回来时那小可怜的模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得好好训训他,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谁才是师尊!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板起脸,拿出师尊的威严,好好说道说道这“尊师重道”的问题。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墨轩周身时,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周身流转的灵力波动,圆融凝实,浩瀚深沉,远远超出了筑基期的范畴!
那分明是……金丹期的气息?!
苏月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浅绿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金丹?他什么时候突破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可是他的师尊啊!(虽然好像没教过他什么……)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混合着惊讶、些许失落和一丝莫名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为了救他伤成这样,昏迷刚醒,他倒好,不声不响就结丹了,连通知她一声都没有?
她下意识地鼓起了脸颊,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幽怨眼神,直直地瞪着墨轩,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解释解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想着要摆师尊架子教训人,也全然忘了自己灵魂深处那点属于前世男性的矜持,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因为被重要的人“忽视”而闹别扭的小女孩。
墨轩将她这瞬间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从强装威严到震惊,再到那毫不掩饰的、带着小情绪的幽怨和鼓起的包子脸……。这样的师尊,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鲜活,都要……可爱。
他压下唇角几欲扬起的弧度,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开口解释道,声音比平时放缓了些许:“回禀师尊,弟子也是刚刚侥幸突破,境界初稳,尚未来得及向师尊禀报。”
他顿了顿,看着苏月月依旧鼓着的脸颊和那控诉般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弟子知错,让师尊担忧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月月更觉得憋屈了。谁、谁担忧他了!她只是……只是觉得身为师尊,有权利知道徒弟的修为进展而已!对,就是这样!
她努力想把鼓起的脸颊收回去,重新板起脸,但效果甚微,只好凶巴巴(自以为)地命令道:“既、既然突破了,就更要谨守本分,勤加修炼,不可懈怠!知道了没有!”
只是那声音,因为底气不足和残留的羞恼,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带着点娇嗔的意味。
墨轩从善如流地躬身:“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他看着苏月月那强撑起来、却漏洞百出的“师尊威严”,再想到苏星寻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手中这碗尚且温热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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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寂静,只有苏月月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她看着墨轩那张近在咫尺、冷峻却难掩俊美的脸,看着他恭敬垂首的姿态,一个极其荒谬、极其不应该的念头,如同顽强的藤蔓,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钻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想,很想和墨轩……和墨轩……
要摸摸头……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她是师尊啊!就算灵魂是个现代男性,可、可哪有男人会想被另一个男人摸头的?!
而且,这种渴望并非第一次出现。最近只要靠近墨轩,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看到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甚至只是想起他安静修炼的背影,她心里就会泛起一种莫名的、酥酥痒痒的感觉,仿佛有只小爪子在轻轻挠着,驱使着她想要靠近,想要更多的……触碰。
是了,就是触碰。不仅仅是摸头,她还隐约幻想过被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梳理尾巴,或者……或者像上次喂药时那样,被他更用力地抱在怀里……
“轰——!” 想到那个意外的吻,苏月月的脸颊瞬间爆红,几乎要冒出热气。她猛地甩头,试图把这些“大逆不道”、“有违师道”、“不符合男性尊严”的念头统统甩出去。
不对!我在想什么啊! 她在内心哀嚎,我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她将这一切异常归咎于重伤未愈导致的头脑不清,或者是那口果酒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散去。她死死地攥紧了被子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软布里,试图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理智”的一面。
苏宁确实没有告诉苏月月关于狐族(尤其是高阶血脉)在成年期前后会逐渐显现的、与“发情期”相关的本能征兆。
这份本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的情绪和欲望,让她对认定的、且气息相契的伴侣产生强烈的亲近和依赖感。此刻的苏月月,正被这份悄然苏醒的本能搅得心慌意乱,却又懵懂无知,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的“不正常”。
她偷偷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墨轩一眼,见他依旧端着药碗,垂眸静立,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内心这场惊涛骇浪,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渴望。
那种想要被抚摸、被安抚、被温柔对待的冲动,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她用力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带着撒娇意味的“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的请求。
不行!绝对不行!她是师尊!要有师尊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刻意的疏离:“药……药放在这里就好,我、我一会儿自己会喝。你……你先出去吧。”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将她内心的挣扎暴露无遗。
墨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僵硬、绯红的耳根,以及那强装镇定却漏洞百出的语气。他冰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与极淡的笑意。
他的师尊,似乎……开始觉醒了呢。
他非但没有依言离开,反而上前一步,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诱哄:
“师尊,药需趁热服用,药效方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的金色发顶,意有所指地缓缓道
“若师尊需要……弟子亦可像上次那般,‘协助’师尊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