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佳抱着炮姐的fumofumo，踮脚学着动画里丢硬币的姿势，裙摆随着动作轻扬，嘴里脆生生喊着“你指尖跃动的电光，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唯我超电磁炮永世长存!”，汉服的广袖垂在臂弯，衬得她眉眼都亮得像裹了星。
李云辉举着拍立得给她拍照，镜头里的姑娘穿着襦裙，发间的珍珠坠子轻轻晃，明明是大小姐的模样，偏学着眼熟的动漫姿势，反差得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点着屏幕调焦，随口问：“宝，你猜我喜欢魔禁和超炮里的谁？”
陈佳佳把fumofumo往怀里又抱了抱，眨眨眼：“我猜，不是上条当麻，就是一方大爷。再不济，那就是泪爷，毕竟拥有v6剧本能力”
“都不是，”他按下快门，笑出了声，“我喜欢电脑配件和最后之作，哈哈哈哈。”
陈佳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拍了下他的胳膊：“黑子啊，哎呀，那我知道了，嘿嘿——云宝下次漫展，我们出这个好了。”
李云辉举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啊？我？那不行，我拒绝女装。”
“哦？”她挑了挑眉，往他身边凑了凑，“那苓姐让你女装，你同意，我让你，你就不同意了？”
他眼神飘了飘，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摊位喊：“啊，看那是什么，是一方大爷，我过去集邮了宝，哈哈。”说着就要往那边走。
陈佳佳伸手拽住他的袖摆，语气带着笑：“不行，不许转移话题，你不是不喜欢嘛。”
“哎呀，好吧，姐姐大人说了算。”李云辉垮着肩，像只泄了气的小狗。
“哼哼，那就下一次。”陈佳佳忽然弯眼笑了一下“哦，我说呢，你为什么总喊我‘姐姐大人’，原来是学黑子啊。”
“我没说过吗？我记得我提过吧……”李云辉眨了眨眼，指尖蹭过发带。
这个称呼的由来，得往远了说——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某一天。
那天晚上，李云辉窝在动漫社和陈佳佳打视频电话，屏幕里的她裹着毛茸茸的睡衣，晃着手机说“所以我比你大，那以后我当姐姐，在这段感情里由我养你、保护你”。
他盯着屏幕里她弯起的眼，顺口就接了句“阿里嘎多，欧内撒嘛”。
从那天起，“姐姐大人”就成了他对她的专属称呼之一，并不是只有犯错惹她生气时才喊，日常里张口不是“宝宝”就是“姐姐大人”
他们在超炮的摊位磨了许久，陈佳佳抱了炮姐的fumofumo，又塞了呱太挂饰进包，连炮姐的立牌都挑了两个才肯走。
离开时李云辉的手里提满了物料袋，印着御坂美琴的纸袋晃着，和他身上的墨绿汉服衬得有些反差。
他们刚转过内场的转角，两个身影就蹑手蹑脚地跟了过来，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着什么。
“昨天刷朋友圈，说他们今天会来这个展。”其中一个凑在同伴耳边，声音压得低。
“诶诶，你看前面那两个——”同伴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尖往李云辉和陈佳佳的方向点，“是不是他们？”
两人盯着那道浅蓝襦裙和墨绿广袖的背影，又比对了眼手机里的照片：“衣服对上了，连她发间的木簪都一样，应该就是！走，跟上！”
“行！”
话音落，两人便猫着腰跟在后面，指尖偷偷摸出手机，镜头对着前方时不时按两下快门，偷感裹了满身，像在做什么秘密任务。
前方的李云辉和陈佳佳没察觉，刚在《狐妖小红娘》的摊位前停下。
他就眼尖瞥见了桌上的王富贵同款眼镜，伸手拿起来往鼻梁上一架，立刻学起那副“把妹王”的神态，挑眉抬下巴，嘴角还勾着欠揍的笑，连语气都刻意端出了自傲的调调。
陈佳佳看着他这副模样，手已经屈起来，作势要往他胳膊上捶，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咳咳咳，停之，停之。”他摘下眼镜，又从摊位架上捞过件东方月初的道袍往身上套，指尖还沾了点发胶，把自己的长发捏出两根翘翘的“蟑螂辫”，活脱脱一副二货道士的模样。
接着他往陈佳佳面前一站，掐着嗓子学东方月初的腔调：“狐妖姐姐……”尾音拖得软，连眉眼都弯出了那股赖皮劲儿。
陈佳佳也不甘示弱，转身从摊位筐里摸出涂山红红的铃铛，往脚踝上一挂，银铃轻响时，她学着红红冷冽的语调开口：“二货道士！”
连眼神都跟着沉了半分，偏生裙摆还晃着，软和的模样和语气反差得好笑。
摊位后的摊主看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胶带都忘了撕，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怕不是来白嫖道具的吧？就套个外套、挂个道具，真当自己是东方月初和涂山红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就见陈佳佳已经摸出手机扫码：“老板，这道袍、铃铛还有刚才那副眼镜，都包起来。”
李云辉也跟着点了点桌上的涂山苏苏挂件：“再加这个。”
摊主手里的胶带“啪”地掉在桌上，挠了挠头把道具往袋子里塞，合着这是俩“戏精”顾客啊。
而那两个偷偷跟着的身影，早把刚才的对戏一幕录进了手机，镜头抖着还没按停。
“咦~这俩人，真的没话说了。”其中一个把手机按在胸口，语气里裹着笑。
“哈哈哈，习惯就好，在社团课室他跟她一直这么对戏，得习惯。”同伴收了手机，视线又黏回前方两人的背影。
“那我怎么没见她在宿舍和他对戏啊，不对总感觉错过了一个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陈佳佳挽着李云辉往其他摊位走，刚拐进一个展区，就被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拉住了。
是个穿涂山苏苏 cos 服的小姑娘，呆毛晃得像小弹簧，仰着脑袋递出手机：“老师！能集邮吗？”
李云辉忙抬手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陈佳佳倒是无所谓，挽紧他的胳膊凑到镜头前，还顺手捏了捏苏苏的呆毛。
苏苏身后跟着个“白月初”，墨发束在脑后，看着像个清瘦的男生，却没凑过来集邮，只安静跟着。
直到苏苏拍完照往后躲，“白月初”才开口，是脆生生的女声：“两位老师麻烦了，她第一次来漫展，见人就想集邮。”说着又弯眼笑，“对了，两位老师叫什么呀？”
陈佳佳先接话，语气轻快：“没事没事，多集邮才热闹~我叫南笙，他是我老公，叫落阳！”
李云辉跟着点头，蹭过口罩边缘，半真半假地补了句：“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们，我跟她是集邮认识，然后才在一起的。”这话算小慌，却也不算。（详情见第78章，番外篇）
陈佳佳捏了捏他的肩膀，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不用管他，就是嘴欠，喜欢炫耀。”
“嗯，好的！老师，那能扩列一下嘛？”苏苏晃着头顶的呆毛，眼里亮得像落了糖。
“不……”李云辉刚要开口拒绝，陈佳佳已经打断他：“好呀，来你加我。”说着摸出手机，把企鹅二维码亮在苏苏面前。
对方扫了码，刚点确认，表情就懵了
因为她进了个群，群名还是，这段时间超火动漫社:漫漫江湖
【漫漫江湖】
【莉亚通过南笙的二维码加入】
【红尘月＆姜太公:？】
【安澜＆海苔肉松饼:？】
【晖日＆莉哀:？】
【木叶第一忍:？】
【咲＆怡心只为佳人:？】
【落阳:？】
【南笙@落阳，你给我撤回。】
……
李云辉放下手机看着陈佳佳，陈佳佳也看着他真眯着眼睛笑。
“咳咳，那个恭喜你成为漫漫江湖的一员。”李云辉没敢看陈佳佳眼镜，而是看向莉亚。
“啊我？”莉亚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头顶的呆毛跟着颤了颤。
“是的！”李云辉接话，冲旁边的“白月初”抬了抬下巴，“那个‘白切鸡’，你也加一下吧，对你们好处还是大大滴有。”
“？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莉亚拉进群了。
【莉亚邀请九月天进群】
【红尘月＆姜太公:？】
【安澜＆海苔肉松饼:？】
【晖日＆莉哀:？】
【木叶第一忍:？】
【咲＆怡心只为佳人:？】
【群主红尘月关闭好友邀请，关闭扫码进群。】
【红尘月:@落阳@南笙，你们在搞什么？】
【落阳回复红尘月:这不怪我啊，是我姐姐大人拉的，你问她。】
【南笙:是这样的，不是是缺少两个娇小玲珑的cos嘛，我今天碰到两个，觉得挺合适的。】
【莉亚＆九月天:我嘛？】
……
九月天盯着手机里的群聊界面，又看看陈佳佳和李云辉，指了指自己再戳戳莉亚，语气里裹着点不敢信的雀跃：“蛙趣，这是进了网红社团？我何德何能啊喂。”
陈佳佳弯着眼睛笑，碰了碰莉亚的呆毛：“所以我才说，多多集邮保证有惊喜的。”
“等漫展结束记得在群里介绍自己，你们先玩，我们先走啦。”
不等莉亚和九月天反应过来，陈佳佳已经拽着李云辉的袖摆转身就跑，裙角扫过展区的地毯，像裹了片晃悠悠的云。
其实刚才翻二维码时手滑点错了，本想拿私人二维码，结果把社团群的码亮了出来，只能将错就错。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社长姜太公姜涛前几天还说缺新人，权当自己顺手拉了两个新成员进来。
那俩偷偷跟着的身影盯着手机群聊界面，还没反应过来，抬眼就见陈佳佳和李云辉的背影已经拐过展区转角，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不过也顾不上追了——新社员刚进群，得先打个招呼。其中一个凑到莉亚和九月天跟前，挠了挠头开口：“那个，你好，我是群里的‘怡心只为佳人’，他是‘咲’。”
原来这俩人是张怡和谢静咲。
“那个那个，我是莉亚，她是九月。”莉亚晃了晃头顶的呆毛，语气也放松下来。
“嗯你们好。”九月抱着胳膊挑眉，“话说你们都是一个社团的，干嘛不光明正大跟南笙落阳一起，非要偷偷摸摸跟着？”早在刚才集邮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俩人了。
躲在摊位后面，举着手机对着陈佳佳和李云辉一顿拍，活像俩偷摸的小老鼠。
张怡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起瞎话：“咳咳咳，他们俩这是度蜜月，我们是社团派来的秘密摄影师，负责记录甜蜜瞬间。对吧阿咲？”
谢静咲立刻顺着接话，语气坦荡得像真事：“是，是这样的。”
“真的？”九月皱着眉，眼里还带着点疑惑。
“千真万确！”张怡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得不行。
“那个，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你们不去追他们？”莉亚眨了眨眼，指了指陈佳佳和李云辉消失的转角。
……
李云辉和陈佳佳手里的拍立得相纸已经用了小半袋，照片袋里塞得鼓鼓的。
只是翻开来，每一张都是陈佳佳的身影，或是蹲在摊位前扒拉呱太挂饰，或是穿着汉服学炮姐丢硬币，连刚才模仿涂山红红的模样都被定格在相纸上。
李云辉拿着拍立得不肯递过去，只说自己“不上镜”，陈佳佳也没强求，只是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小声叨叨：“为什么昨天都肯一起拍，今天就不行啦？有什么区别嘛……”尾音软乎乎的，像在撒娇。
其实他哪里是不想拍，只是举着相机时，目光总黏在她脸上，她笑的时候眼尾会弯成月牙，抬手捋发时指尖会蹭过耳后的木簪，连抱怨的模样都好看及了。
他只想把这些瞬间都单独装进口袋，慢慢看她的盛世美颜。
所以他拿着拍立得跟在她身后，她转个身、弯个腰，他都要举着相机按两下快门。
等照片袋被相纸填满，他掏出来数了数，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嗯…不错，全是姐姐大人的盛世美颜!
＼（￣︶￣）／转圈圈（我是转场）
“好累啊今天，下次不想去漫展了。”陈佳佳一屁股瘫在日料店的双人包间座椅里，胳膊搭在桌上，脑袋往下一埋，哀声叹气的调子裹着倦意。
李云辉把装着漫展物料的手提袋往旁边储物台一放，轻手轻脚坐在她对面，指尖碰了碰她垂下来的发梢：“真的嘛，姐姐大人？”
“不去了不去了，太累了。”她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声音闷乎乎的。
李云辉也跟着趴下来，和她脸对脸，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好，那就不去了。”
过了几秒，他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小声问：“宝宝，可以点菜了吗？我饿了。”
“云宝自己点，我不想动。”她连眼睛都没抬，只把脸往胳膊里又埋了埋。
两人就这么趴着，一动不动地对视，包间里只剩空调的轻响。
过了半分钟，李云辉撑着桌子坐起来，伸手扫了扫桌角的点单二维码：“那好吧，我来点。”
他对着手机屏幕挑挑拣拣，手指在菜单上划来划去，半天没定下来。
陈佳佳终于忍不住，不情不愿地探身抢过他的手机，飞快地点了几下。
三文鱼、章鱼刺身、北极贝排了一溜，店里三种口味的拉面（地狱牛肉、酸汤、经典叉烧豚骨）各点一碗，连寿喜锅都加进了购物车，最后又补了饭团拼盘、烤牛舌、牛肉拌饭和黑椒牛排，才“啪”地把手机扔回他怀里，重新趴回桌上。
李云辉看着订单页面里堆得满满的菜，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大人这是把菜单半本都点了啊？”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饿了。”
“吃不完浪费！”
“哎哟，烦死了，我出钱啊，浪费就浪费呗！”陈佳佳把脸往胳膊里埋得更深，语气里裹着藏不住的烦躁。
“……”李云辉见状放软了声音，“好，听姐姐大人的就是了。”
其实从漫展出来时，陈佳佳的情绪就不对劲了。
源头是刚收到的那条微信。
是她妈妈发来的，语气比往常都重：“还是不想你往狮城那边跑，你自己好好想想，是选我，还是选他。”
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指尖把对话框边缘磨得发烫。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她心里。
今天本来是她和云宝难得的双人时光，想暂时躲开这些烦心事，可消息跳出来的瞬间，那些纠结又裹了上来。
她不是气妈妈，只是这份“二选一”的逼迫，让她连出来放松的心情都碎了，明明都是她珍惜的人，为什么非要被放在对立面？
明明母亲之前已经同意了两人的事，明明已经接受了他，也同意自己过去找他。
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
刚才对着云宝发脾气，也不是真的怪他，只是心里堵得慌，没忍住把情绪撒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
李云辉无奈啊，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起身走到她旁边，坐在她旁边那一点点座位，然后伸手抱住她。
陈佳佳感觉到了什么，也转就抱住李云辉把头埋进他胸膛:“云宝，对不起，刚刚我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怪姐姐大人，是我不该多嘴。”他指尖顺着她的发顶轻揉，胸口忽然沾了点湿意，忙放软了语气哄，“姐姐大人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她往他怀里钻得更紧，手臂圈住他的腰，李云辉也跟着收了收力道，两人挤在只能坐一人的位置上。
就这样一直到服务员，推着小车过来。
他一推开门，看见两个相拥的人轻轻一咳:“咳咳，您好，这边给您上菜了。”
陈佳佳猛地坐直，耳尖红透，李云辉手忙脚乱往对面挪，脚腕绊到椅子腿，差点摔在地上。
这一下把陈佳佳逗得“噗嗤”笑出声，刚才的委屈散了大半。
等服务员把刺身、拉面、寿喜锅都摆上桌，陈佳佳叉起一块三文鱼，递到李云辉嘴边，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来，张嘴，这是姐姐的爱。”
李云辉听话地把嘴巴张得圆圆的，一口咬住陈佳佳递来的三文鱼，嚼了两下：“姐姐的爱，真的超级美味。”
这话把陈佳佳逗得笑出了声，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呆瓜，爱哪能用来吃啊。”
说着她夹起一筷子叉烧豚骨拉面，吹了吹才往他嘴边送。
她记得他吃不了辣，所以点单时特意把重口的地狱牛肉拉面划给了自己，剩下的全是清淡口的、合他口味的。
这些细节她一直记着，就像昨天买葱包桧，也特意叮嘱老板要刷甜面酱，因为他不爱辣口的酱。
你以为她是乱点单？其实每一样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只有那碗飘着红油的地狱拉面，是她自己的“专属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