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南门的校场上,五百名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朱鸣一身戎装,赤霄枪斜握在手中,目光扫过队列——
前排是她亲自带出来的三百亲军营,这些人个个眼神锐利,站姿如松;
后排是汤荷带来的二百援兵,虽不如亲军营齐整,却也透着一股悍勇之气。
“诸位兄弟、姐妹!”
朱鸣的声音清亮,传遍整个校场。
“今日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定远县。”
“那里粮草丰足,人口众多,本是百姓安居乐业之地,却被天魔军搜刮得民不聊生。”
“如今彻里不花调走了大半守军,正是咱们拿下定远、解救百姓的好时机!”
“拿下定远!拿下定远!”
五百人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真是士气高昂!
耿再成扛着大斧站在亲军营前列,拍着胸脯说道:
“朱百户放心,有我在,定叫定远的天魔军尝尝大斧的厉害!”
周德星站在另一侧,她手里捧着绘制好的定远县城防图:
“城门和粮仓的位置都标好了,只要按计划行事,定能一举得手。”
汤荷走到朱鸣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爽朗:
“我这二百人虽不如你的亲军精锐,但拼杀起来绝不含糊。”
“小芳姐你说怎么打,我就怎么配合!”
朱鸣回以一笑:“有汤千户这句话,我心里更踏实了。出发!”
队伍沿着官道向西行进,两日后可到达定远大县了。
朱鸣勒马走在队首,不时查看周德星绘制的地图,计算着抵达定远的时间。
两日后,前锋哨骑策马回报,在队前翻身下马:
“报——朱百户,定远县城墙完好,但城头守军稀疏。”
“经清点,天魔军在城内的兵力约四百人,多是老弱之军。”
“看样子,定远城果然是被彻里不花调走了主力!”
朱鸣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回头对耿再成和周德星道:
“果然如我所料。彻里不花把心思全放在守粮道上,哪会料到咱们会绕到定远来?”
“四百人守一座大县城,还都是些疲兵,这便是天赐良机。”
朱鸣抬手,遥指前方城市:
“加快速度,天黑前抵达定远城外十里处扎营,明日拂晓,攻城!”
“得令!”耿再成和周德星齐声应道,转身传令去了。
夜幕降临时,五百人的队伍已潜伏在定远县城外的密林里。
朱鸣借着月光展开城防图,指尖在东西两门之间划了条线:
“东门地势开阔,守军却摆了些稻草人充数,这有可能是故意示弱,想引咱们强攻;”
“西门城墙稍矮,且靠近粮仓,敌军必然在那里布了重兵。”
朱鸣抬头,看向汤荷道:
“汤千户,你带一百五十人,天亮后在东门造势——”
“你多备旌旗,大喊攻城,作出一副攻城的样子。”
“但注意别真打,那样伤亡太大,主要是把守军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东门。”
“明白了。”
汤荷点头,转身调配人手。
很快,定远东门方向就传来士兵们敲锣打鼓、捆绑云梯的动静,故意弄出不小的声响。
朱鸣又看向耿再成:“你带三百五十亲军,随我主攻西门。”
“周德星,你的器械队跟紧,云梯和破门锤都用上。”
周德星笑了笑,回应道:
“放心,云梯都做了加固,破门锤的木柄缠了铁条,我改进后的攻城器械保准好用。”
天刚蒙蒙亮,东门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
“杀啊!拿下东门!”
汤荷的队伍竖起数十面旌旗,大张旗鼓,似乎在宣布朱鸣即将主力进攻东门。
东门士兵远远拿出了云梯,箭矢“嗖嗖”地射向城头,把几个探头的天魔兵吓得缩了回去。
守城的千户果然上当,急调西门的一半守军驰援东门,城头上顿时乱作一团。
看到东门被调来大量的人后,汤荷立刻派飞骑前往西门野外朱鸣处。
哨骑带着汤荷的令牌,告诉了朱鸣西门敌军已被大量调走。
“好机会!就是现在!”
朱鸣低喝一声,西门方向的三百五十人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出密林。
周德星早已让人搭好云梯,
亲军营的士兵们动作麻利,快速登上云梯,手里的刀盾配合默契——
这是每日攀爬训练的成果。
耿再成身先士卒,自己先登城头,一斧劈了城墙垛口上自己面前的守军。
“快!顶住!”
西门的天魔军百夫长慌了神,手里的刀都握不稳。
朱鸣紧随其后上城,赤霄枪一抖,枪尖精准地刺穿百夫长的咽喉,随即大喊:
“左翼守住垛口,右翼跟我冲!”
朱鸣士兵立刻分成两队,左翼举盾格挡箭雨,右翼跟着她往城门楼杀去。
朱鸣军队勇不可当,配合有序,很快就控制了城楼。
另一边城楼下,周德星指挥士兵用破门锤猛撞城门,“哐哐”的撞击声震得城墙都在颤。
门内的守军想顶门,却由于人手不足难以抵挡。
东门的汤荷收到西门得手的消息,立刻变佯攻为牵制,命麾下部队假攻改为真攻。
汤荷的部队也开始攻城了,成功牵制了许多东门部队。
而西门战斗,很快进入了巷战。定远西部已被朱鸣控制。
朱鸣的亲军士兵们谨记军纪,刀光只对着天魔兵,不伤害当地百姓。
有个老妇人吓得躲在门后,一个亲军士兵还特意停下来,低声安慰道:
“阿婆别怕,我们是义军,只杀天魔兵。您在家里待着就好。”
朱鸣走进县衙时,周德星正指挥士兵清点俘虏,此时汤荷也带着人从东门赶来。
汤荷见大局已定,笑道:
“小芳姐,还是你这声东击西的法子管用,那些蠢货全被我拖在东门了。”
朱鸣看着满地的天魔兵尸首,又望向窗外渐渐安静的街巷,沉声道:
“派人守住粮仓和城门,其余人原地休整,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县衙,落在朱鸣带血的枪尖上。
定远县城,现在已在朱鸣的掌控之中。
朱鸣站在县衙门口,看到士兵们按秩序散开,无人擅自闯入民宅,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这是三个月来每日操练的“不扰民”铁律,早已刻进朱鸣部队的骨子里。
“周德星,你带器械营和汤荷的人,去清点粮仓、军械库和县衙库房。”
“请你记得分类登记好战利品,一样都不能漏。”
“得令。我这就去办!”
周德星应声,立刻拿出账本和笔墨,带着二十个士兵往库房走去。
她做事向来细致,刚到军械库就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
“你们把缴获的甲胄放左边,分铁甲、皮甲两类;
缴获的武器放武库中间,刀枪剑戟按种类分开来放;
那些战马牵到后院马厩,给战马先喂些草料饮水。”
不到一个时辰,周德星就拿着账本回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朱百户,这次收获太大了!
城内有铁甲三百副,皮甲三百五十件;长刀长枪各五百柄;
城内马厩有战马一百八十匹,都是能上战场的好马;
城里粮仓里有粮草八百石,盐铁各五十担,还有库房里的铜钱三千贯!”
朱鸣接过账本一看,眉头舒展——这些装备足够让她的军队彻底“鸟枪换炮”了。
三百亲军营能全员换上铁甲,战马更是能组建一支骑兵小队。
与此同时,耿再成带着士兵挨家挨户通知百姓:
“义军已拿下县城,朱百户请大家到城隍庙前集合,有要事相告,绝不强迫,绝不扰民。”
起初百姓们还躲在门后张望,见士兵们只是站在巷口,连门槛都不踩,才渐渐放下心。
定远百姓扶老携幼往城隍庙走去,人越聚越多。
辰时过半,城隍庙前的空地上已聚了上千百姓。
这些人多是面黄肌瘦的农人、商贩,还有些衣衫褴褛的孩童,眼里满是警惕和好奇。
朱鸣走上临时搭起的高台,声音温和却有力:
“乡亲们,我是朱小芳,濠州义军目前已将天魔军逐出定远。”
“从今日起,这里由我们接管,绝不再让大家受搜刮之苦。”
她顿了顿,举起三根手指:
“我军有三条规矩,今日当众说清:
一,不劫掠百姓财物,哪怕一根针一条线;
二,不私受百姓馈赠,分粮分物全凭公断;
三,凡在定远境内,我军必护大家周全,天魔军若敢再来,义军定当死战。”
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有个老者颤声问:
“姑娘,真……真不抢东西?那些天魔军来了,可是连家里的锅都要掀走啊……”
“绝无虚言。”朱鸣指向不远处的士兵。
“大家想想看,他们进城至今,是不是没动过百姓的财物?”
百姓们转头望去,果然见朱鸣的士兵们守在路口,令行禁止。
义军士兵个个神情肃然,却没有半分蛮横和越界行为。
“分粮了!分粮了!”
这时,周德星带着士兵推着十辆粮车过来,每车都插着木牌:
“老弱妇孺每人三斗,青壮每人两斗。”
士兵们按户登记,排队分发,没有插队,没有哄抢,有个孩童捧着粮袋给士兵鞠躬。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接过粮袋时突然跪地磕头:
“谢谢义军大人!我家娃快饿死了……”
朱鸣连忙扶起她,声音更柔了些:
“还有一事——天魔军霸占的三百亩良田,从今日起,全部分给无地的乡亲耕种。”
“我朱鸣的税赋只收一成,大家可以安心种地了。”
“好!好啊!”
百姓们瞬间沸腾,掌声、欢呼声震得城隍庙的铃铛都响了。
最后,朱鸣看向人群里的青壮:
“义军虽苦,却有尊严——”
“加入我的部队,每月粮饷两石,战死有抚恤,伤残有安置。”
“若有人愿意加入我们,一起驱逐天魔军、保护家乡的,现在就可到城隍庙侧殿报名。”
话音未落,就有几十个精壮汉子站了出来,其中还有几个梳着发髻的女子,朗声道:
“我们是淮西来的,之前就听说朱百户的军纪严明、待百姓好,我们愿意跟着干!”
耿再成在旁登记,见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咧嘴笑:
“朱百户,这才半个时辰,就报了五百多人,都是能扛枪的好苗子!”
夕阳西下时,定远县城头插上了义军的红旗,迎风猎猎。
朱鸣留下三百士兵驻守,准备带一部分部队和战利品回濠州报告战况和收获。
朱鸣带着新招的五百淮西子弟,押着部分缴获的粮草、军械和战马,浩浩荡荡往濠州返程。
沿途百姓提着灯笼送行,火把连成了长龙,照亮了通往濠州的官道。
朱鸣勒马回望定远,这座刚光复的县城已亮起万家灯火,炊烟袅袅。
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座城的收获,更是民心的归附——
乱世之中,能让百姓信得过的队伍,才能走得更远。
定远这个大县城,如今已被朱鸣完全掌控。
大量的粮食、盐铁物资、武器战马、田地、部队、城市人口,现在全部都是自己的了。
在不久的将来,朱鸣将威震淮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