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广洋加入朱鸣后,补足了义军的内政和规章制度方面的短板。
两个月过去,滁州与和州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
战时的烽烟逐渐散去,和州滁州两地增添了几分烟火气与生机。
清晨的市集里,商贩早早开摊叫卖,乡农挑着新收的蔬菜赶路入城。
滁州和州街道上的行人,也惬意的漫步于城内,讨论着最近的收成和家长里短。
这安稳背后,是义军内政、生产、民生三端的扎实推进。
李善长与汪广阳合力拟出的《两州内政总纲》,现已装订成册,分发到各县乡。
律法上,义军的商业税不再是往日的“口头约定”,而是有了清晰明示的法条。
义军法律明确了“商贩课税按营收抽三成”“民告官需先到乡政点登记,三日内必回复”;
朱鸣势力在税收上也有了章法,乡农以后按田亩等级缴粮,贫户可申请缓缴。
这些农业税收的账本由专人登记,并每月公示,再无往日想一出是一出的混乱。
户籍登记也有了很大优化——
汪广阳派文士分赴各县,挨户统计人口,给每户发了“户籍牌”。
这些户籍册写明了人口、田亩数,既方便朱鸣征调粮草,也能精准帮扶贫户。
司法上,两州各设了三个“便民判案点”,由懂律法的文士坐班,百姓有纠纷不用再找兵士,
前些日子和州城西的张、李两家争地,就前往了专业的判案点上诉。
判案点的文士查了户籍牌上的田界记录,半日就断清了纠纷,两家都心服口服。
李善长如今也不用再熬夜批文书,压力大大减轻了。
李善长现在每日只需看汪广阳整理好的“政务简报”,重点协调军务与内政的衔接——
比如邓愈骑兵营要征调民夫修马厩,他只需跟汪广阳确认民夫名单就可以避开农忙的乡农。
这种事情现在半日就能定下来,行政效率比往日快了数倍。
内政理顺了,朱鸣军文武就有更多的行政资源组织生产。
在朱鸣军的管理下,城外的荒地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新田。
汪广阳牵头组织流民垦荒,给每户分了农具和种子,承诺“头年不缴税”。
在土地的激励下,百姓干劲十足,大量积极开垦荒地。
两个月下来,两州共垦荒五千多亩,连和州城外的荒滩都种上了粟米。
为了保收成,朱鸣军还修了三条水渠,引淮河水灌溉农田。
前些日子天旱,这些有水渠的田地没受影响,乡农们都笑着说“这水渠比老天爷还靠谱”。
农业发展了,商业的航运也不能落下——
汤荷的水军腾出几艘废旧的战船,改造成“货船”,往返于滁州与和州的淮河码头。
这些贸易船队能运粮、运布帛,还能载着商贩去滁河下游的集镇贸易。
和州的粮商张老栓,上月就用货船运了两千石粮去滁州售卖。
不试不知道,这水路比往日走陆路快了三天,还省了雇马队的钱。
老张回来时又带了滁州的瓷器,一倒手就赚了不少钱。
老张十分满意朱鸣在河流组织的护航和航运,逢人就夸“义军办的这航运,真是帮了大忙”。
如今两州的粮食储备也逐渐增加,大大增加了抗击风险的能力。
新垦的田块收了第一茬粮,加上之前缴获的粮食,足够十四万大军吃三个月。
李善长笑着跟朱鸣说:
“往后进军江南,不用再担心粮草跟不上了。”
百姓的日子,随着内政、生产的推进,渐渐有了起色。
朱鸣下了令,两州今年的赋税减免四成,贫户直接免缴。
不少乡农家里攒下了余粮,开始琢磨着给孩子添件新衣裳。
治安更是不用愁,守备军分成“街面巡逻队”,夜里也有兵士打更,和州城南的王大娘说:“
现在就算把钱袋忘在市集,回头去找,十有八九还在,比天魔军在时安稳多了。”
两城的孤寡老人和孤儿也有了着落——两州各设了一处“安老院”和“育幼堂”。
这些福利设施由官府拨粮供养,还请了老妇照顾老人、教孩子识字。
和州育幼堂里,十几个孩子正跟着文士念“人之初”……学习着知识和做人的道理。
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院门外常有百姓送些糕点过来,说是“给娃们补补”。
朱鸣与乡贤的合作也逐渐加深,成了体系。
朱鸣每月会请本地士族、豪强来帅府议事,对善待百姓的乡贤和恶劣的豪强做出裁决。
比如滁州的李乡绅捐粮帮助流民,就赏了他“乡政顾问”的头衔,让他参与县里的政务;
对偷偷囤粮抬价的和州赵豪强,朱鸣则派兵士查抄了粮仓,将粮食分给百姓,杀鸡儆猴。
不少乡贤见义军赏罚分明,也主动出力——
和州的陈秀才,自愿去育幼堂教书,还动员了几个同窗一起去,新建学堂有了些起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夕阳西下时,朱鸣站在和州城头,远远看向人民建设的美好家园。
朱鸣望着城外的新田、河上的货船,还有市集里攒动的人影,指尖轻轻敲击城砖。
两城百姓的安居乐业,是她继续前进的底气——
兵强马壮固然重要,可百姓安乐、地盘稳固,才是能长久走下去的根基。
朱鸣仿佛已能听到江南的风,正顺着淮河吹来。
这风带着朱鸣新的机遇,也预示着朱鸣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