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使者离开后,刘天润连忙走进帐内,脸色担忧:“将军,皇太极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该怎么办?”
祖大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我怎会不知?可吴三桂是我外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皇太极带走不管。
不过,也不能真的让明清联盟破烈,毕竟现在还需要清军牵制东江军的。
你去准备一下,挑选二十匹上好的战马、五十支鸟枪,就以慰问的名义,派人送往皇太极的营中,就说本将‘不知吴三桂踪迹,愿以物资补偿大清的损失’,算是给皇太极一个台阶下了。”
刘天润恍然大悟,连忙领命而去。
他也知道,祖大寿这是想用这样一个态度换取皇太极的 “默许”,既不交出吴三桂,又不让联盟彻底破裂,算是眼下能保住双方颜面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吴三桂对于现在的大局来讲已经无关紧要,皇太极要把他带回去更多的只是出于面子方面的考虑。
与此同时,皇太极收到使者的回报后,气得砸碎了案上的茶杯。
索尼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祖大寿拒不交人,却也不愿和咱们撕破脸。不如就借坡下驴,收下他送来的物资,暂时搁置此事。毕竟,咱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东江军,若是与明军闹僵,只会让毛承克坐收渔利,对大家都没好处。”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索尼说得对,若是因吴三桂而终止联盟,之前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也罢!就先饶了祖大寿这一次!但教训还是要给的,传朕旨意,废除吴三桂平辽公爵位,查抄所有家产!”皇太极咬着牙说道。
而远在大明京师的崇祯,也很快得知了吴三桂逃至祖大寿营中、皇太极追责的消息。
他看着奏报,脸色复杂,他对背叛朝廷的吴三桂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想让祖大寿交出吴三桂,以正 “叛国之罪”。
可是又怕因此让祖大寿对他和朝廷心生怨恨,影响辽东战事。
最终,他只能对王承恩道:“传朕旨意,斥责祖大寿‘监管不力’,令其‘严查吴三桂踪迹’,但不必深究。眼下剿灭东江军为重,其他事,待战后再说。”
崇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吴三桂就在盖州明军营中的态度,让祖大寿彻底松了口气。
他连忙将吴三桂从亲兵营调离,安排到一处偏僻的后勤营中,对外宣称是 “新来的粮草官”,并严令吴三桂不得擅自离开营地,以免暴露身份。
吴三桂得知此事后,虽心中不满不能上前线杀敌,却也明白祖大寿的苦衷,只能暂时隐忍,暗中等待立功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被潜伏在盛望京东江军细作得知,很快消息就传到了辽阳帅府。
毛承克此时正召集众位东江军将领进行军事会议,制定向盖州明清联军主动进攻的计划。
“吴三桂倒是会找靠山,不过,他这一去,怕是会让祖大寿和皇太极之间,生出不少嫌隙。赵守忠,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明军大营的动向,一旦明清联军因吴三桂的事产生矛盾,咱们就趁机出击,打破他们的联盟!”
“是!”赵守忠一边回答,一边将这条命令记录在会议纪要里,这也是毛承克要求的,每逢重大会议必须要有记录。
辽阳帅府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
经过吴三桂穿上小插曲之后,会议继续。
毛承克将一份标注详尽的舆图铺展在案上,手指沿着盖州至复州的粮道缓缓划过,语气坚定:“明清联军因吴三桂之事心生嫌隙,正是咱们主动出击的最佳时机。此次行动,目标只有一个,逼迫他们与咱们决战!”
帐内将领们纷纷围拢过来,目光聚焦在舆图上。
赵守忠率先开口:“少帅,咱们的火器营已补充了三百发开花弹,十二斤炮也全部调试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只是明清联军分驻两地,咱们该从何处下手?”
“分而击之,再合而围之。” 毛承克指尖重重落在复州方向,“宋柏,你率突骑营一万五千,连夜奔袭复州造成要攻城的假象。”
宋柏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毛承克又转向郑钱:“你率五千旅顺兵,佯攻盖州南侧的明军补给线。不用真的突破防线,只需制造压力,让祖大寿以为咱们要切断他的后路,迫使他向皇太极求援。”
郑钱拍着胸脯应道:“保证完成任务!定让祖大寿坐立不安!”
最后,毛承克看向张梦鹤:“你留守盖州城内,加固城墙的同时,派一支精锐小队,突袭盖州北侧的清军前哨据点。咱们要让皇太极和祖大寿都觉得,东江军已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让他们不得不联手应对。”
张梦鹤躬身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
东江军的布置很快起到了作用,清军突然发现,东江军一改之前只守不攻的态势,一天之内连续对复州到盖州一线的明清两军进行压迫和小规模的交战,并取得了胜利。
接连的失利,让皇太极和祖大寿都坐不住了。
皇太极收到复州告急,前哨据点丢失的消息后,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 “默许”,亲自率领两万骑兵,从复州赶往盖州北侧;
祖大寿则在刘天润增援补给线后,也率领主力向盖州南侧集结。
明清联军虽然依旧心存隔阂,却不得不因为东江军的主动出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协同防御。
辽阳帅府内,毛承克收到各路人马的捷报后,嘴角露出笑容。
他对赵守忠道:“明清联军已经动了,接下来,该咱们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传令宋柏、郑钱,率军向盖州靠拢,与张梦鹤汇合;再让水师统领率领五艘战船,沿着太子河而上,从水路牵制清军的侧翼。
咱们要在盖州城外,布下一个天罗地网,等着皇太极和祖大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