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旧中山装、身形干瘦、面色蜡黄如同久病缠身的老者,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黑色皮箱,步履略显蹒跚地走了过来。
这老者虽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开合之间精光闪烁,行走间下盘极稳,显然不是普通人。
“黑皮”见到这老者,立刻换上一副恭敬中带着畏惧的表情,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引着那老者,迅速闪身进了雅石轩的侧门。
“有古怪!”杨华心中一动。
“黑皮”的出现,老者那非同一般的气质,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寻常的皮箱…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有“好货”上门了!
而且,很可能就是对修炼有益的东西!
机会难得!杨华立刻做出决定——潜入雅石轩,一探究竟!
他迅速闪到一个人流较少的角落,神识微动,从贴身藏匿处取出一张绘制好的“隐身符”。
将符箓激活拍在身上,一股微弱的、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笼罩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如同一个普通的、对古玩好奇的游客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向雅石轩的正门。
门口站着另一个保安,目光扫过杨华,似乎停顿了零点几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没有阻拦。
隐身符起效了!
杨华心中一定,迈步进了雅石轩。
店内客人不多,几个伙计正在招呼。
他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沿着木质楼梯,向着二楼走去。
楼梯口并没有人看守,这让他顺利上到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更加安静雅致,摆放的多是些价格不菲的精品。
他神识微动,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以及“黑皮”和那个老者残留的气息,方向是走廊深处。
他循着气息,拐过几道弯,来到了一扇房门敞开着的房间门口。
里面隐约传来谈话声。
他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客厅,紫檀木的家具,博古架上陈列着瓷器玉器,墙上挂着山水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此刻,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主位上,正是那个穿着唐装、面带和煦笑容,但眼神深处藏着算计的雅石轩老板——刘正清!
而客位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刚才那个提着皮箱、病恹恹的老者。
“黑皮”则恭敬地垂手站在刘正清身后,如同一个影子。
杨华心中冷笑,果然是他!
他目光扫视客厅,发现侧面有一张空着的太师椅,距离刘正清和老者都不远不近,正好便于观察和倾听。
他放慢脚步走了过去,缓缓坐了下来。隐身符的效果让他如同空气,在场三人毫无察觉。
“老先生,请用茶。”
刘正清亲自斟了一杯茶,推到老者面前,笑容可掬。
“您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物件?”
那老者并没有动茶杯,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了刘正清一眼,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刘老板,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的‘坑’,是‘帝坑’。”
“帝坑”二字一出,刘正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贪婪和震惊,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连他身后的“黑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不管是作为修士的凌云霄还是作为学生的杨华都不太懂盗墓的黑话。
但最近几天,杨华读过的几本盗墓小说中却已经给他作了扎实的科普。
帝王墓?这老者竟然盗掘了帝王陵墓?
他心中也是一凛,同时更加好奇那皮箱里的东西。
“哦?帝坑?”刘正清放下茶杯,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那可是了不得的大货啊!不知是…哪一位的‘安身之所’?”
老者冷哼一声:“规矩,不能破。刘老板只看货,不问来路。”
“是是是,老先生说的是。”刘正清连忙点头,目光热切地看向那个放在老者脚边的黑色皮箱。
老者也不废话,弯腰将皮箱提到桌上,输入密码,“咔哒”一声打开。
皮箱里面是厚厚的防震海绵,中间小心翼翼地安放着一件器物。
当那件器物映入眼帘时,饶是刘正清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玉蝉!通体由极品羊脂白玉雕成,玉质温润细腻,毫无瑕疵,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宝光。
蝉的形态栩栩如生,双翼薄如蝉翼,脉络清晰可见,似乎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更奇特的是,这玉蝉的内部,隐约可见一丝丝如同血丝般的天然纹理,汇聚在蝉身中心,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生命力。
“这…这是汉八刀工艺!而且是…含蝉?!”刘正清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几乎要贴到玉蝉上。
“玉质极品,沁色自然,宝光内蕴…这…这是国宝级的重器啊!”
杨华的目光也被那玉蝉牢牢吸引住了!
在他的神识感知中,这只玉蝉散发着一种极其纯粹、温和而又磅礴的灵气!
远比他在古玩街感知到的任何东西都要浓郁、精纯!
仿佛这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个沉睡的灵物!
若能得此物辅助修炼,效果绝对远超他之前炼制的那些低劣丹药!
甚至可能借此突破目前的瓶颈!
一股强烈的渴望,瞬间涌上杨华的心头。此物,他志在必得!
“刘老板好眼力。”老者淡淡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傲然。
“正是汉代帝王含于口中的玉蝉,蕴养龙气千年,已生灵性。此物,可遇不可求。”
“是是是!老先生所言极是!”
刘正清连连点头,目光死死盯着玉蝉,仿佛怕它飞了。
“不知老先生,打算如何出手?”
老者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三千万。不二价。”
三千万!这个数字让“黑皮”倒吸一口冷气。刘正清的眼角也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干笑两声,搓了搓手:
“老先生,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些?虽然是重器,但毕竟是‘生坑’,出手不易,风险也大。您看…一千五百万如何?我保证安排最稳妥的渠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