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趴在石床上缓神时，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累。昨夜被玉清霜按着采补到后半夜，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望着晶洞顶折射的冷光，干脆将大半意识沉入湖泊空间——那里是系统开辟的虚影地界，水光粼粼的湖面上浮着张乌木棋盘，糖糖正坐在对面摆棋子。它瞧着像个粉白色的糯米团子，圆滚滚地趴在棋盘边，白玉棋子凭空悬浮着，轻轻落在盘上，发出软乎乎的响。
“又来偷懒呀？”糖糖的软糯嗓音裹着点奶气，一枚黑子悠悠飘到楚羽面前，“刚够一百万天命值就摆烂啦？”
楚羽的意识凝出的身影往棋盘前一坐，捏着黑子往天元位落，漫不经心地笑：“不然呢？总不能真把自己熬死在这矿洞里。”他抬眼瞧向湖面，水面映出外界躯体的模样——锦袍皱巴巴地裹着身子，右臂的守宫砂泛着诡异的红，三朵桃花的边缘褪成了白，像染了霜的血瓣。
这模样在这世界瞧着，就是荡夫的铁证——守宫砂红里透白，是被采补到本源亏空的征兆，搁在哪个地方都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楚羽看着水面倒影，指尖捏着棋子转了转，反倒觉得顺眼得很。
“红里透白正好。”他嗤笑一声，落子的力道重了些，“再狠点才好呢，最好让那老怪物以为我快撑不住了。”
糖糖的白玉棋子悬在半空顿了顿：“感应到玉清霜往这边来啦，她指尖捏着锁魂铃呢。”
楚羽的意识轻嗤：“知道了。”他将大半意识锚在棋盘上，只留一缕意识回了躯体——就像留个看顾棋子的小厮，应付着走个过场便好。
外界的石床刚陷下去一块，楚羽便“醒”了过来。他故意让眼皮耷拉着，瞧着没什么精神，眼角还沾着点未干的泪，活脱脱一副被磋磨狠了的模样。玉清霜的脚步声从矿洞深处传来，金袍扫过水晶地面，带起细碎的响，她指尖的锁魂铃没晃，却透着化神巅峰的威压，压得石床都颤了颤。
“醒了？”她站在石床边，目光落在楚羽右臂的守宫砂上，眉梢挑了挑，“倒是有趣，竟成了红里透白的模样。”
楚羽的躯体被残留意识牵着，往石床里缩了缩，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师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刻意装出的怯懦。
玉清霜俯下身，指尖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带着凉意：“这模样若是传出去，整个修仙界都要笑我玉清霜用炉鼎用得狠了。”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没什么波澜，反倒有丝满意——守宫砂成了这副模样，说明圣体本源被采补得彻底，短时间内断无反噬的可能。
楚羽的躯体配合地抖了抖，眼角挤出点泪：“弟子……弟子不会说出去的……”
“你自然不会说。”玉清霜松开手，指尖捏着他的手腕往阵法中央拽，“不过今日还得再采补一次，我这化神巅峰的境界，总得再稳固些。”
残留意识操控着躯体踉跄着起身，脚踝的锁魂铃没响，却勒得皮肉发疼——细链早嵌进紫黑的勒痕里，每走一步都像在撕扯皮肉。楚羽的意识在湖泊空间里落着子，听着外界传来的痛哼声，只觉得好笑：这具躯体倒是诚实，疼了就喊，比他演得还像。
“她倒是真敢。”糖糖的白玉棋子悠悠落在棋盘边缘，“再采补下去，这具躯体的经脉要碎啦。”
“碎了再补。”楚羽捏着黑子堵死糖糖的棋路，声音漫不经心，“反正天命值够，到时候让你换副新的经脉便是。”他望着湖面上映出的天命值面板——【】的数字还在跳，后面跟着的悔恨值也破了七十万，红得刺眼，却让他心里踏实。
一个现代人，哪会被什么“大不忠”的名头唬住？对他来说，守宫砂红也好白也罢，不过是皮肉上的印记，哪有账户里疯长的数字实在？
外界的双修阵法突然亮起红光，楚羽的躯体被按在阵眼上，疼得蜷缩起来，指节抠着水晶地面，划出深深的白痕。残留意识尽职地催出眼泪，让躯体发出压抑的哭腔，配合着这场“极致屈辱”的戏码——湖泊空间的面板跳了跳：【天命值+2000】。
“够了够了。”楚羽捏着棋子笑出声，“再这么涨下去，都能换化神丹玩了。”
糖糖没接话，只是一枚白玉棋子悠悠飘到楚羽的棋筋上，瞬间断了他大半棋路。楚羽“啧”了一声，刚要落子补救，却听见外界传来凌月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撞在结界上发闷：“师尊！你放了他！”
他的意识顿了顿，透过湖面看向外界：凌月瑶正举着破山刀砍结界，练气九层的灵力劈在光罩上，只激起一圈涟漪，她的手背却被反震的力道划开了血口，血珠滴在刀身上，红得刺目。
而他的躯体，正被玉清霜按在阵法里，右臂的守宫砂红里透白得愈发明显，三朵桃花像要从皮肉里掉出来。残留意识还在催着躯体哭，眼泪混着汗往地上淌，瞧着可怜得很。
“这师姐倒是执着。”糖糖的软糯嗓音里带了点讶异。
楚羽捏着黑子的指尖顿了顿，随即落子在棋盘角落，轻描淡写地笑：“执着有什么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他望着湖面上疯涨的天命值，又补了句，“不过她越执着越好，最好能把玉清霜惹得再狠点——我还等着账户余额破两百万呢。”
矿洞外的喊杀声还在继续，阵法里的哭腔也没停。楚羽的意识却在湖泊空间里慢悠悠地落着子，乌木棋盘上黑白交错，像极了外界的皮肉与算计。
他才不慌呢。
只要天命值还在涨，这点皮肉疼算什么？守宫砂变色又算什么？
等他玩够了这天命游戏，自有转身离开的资本。至于眼下这些磋磨与羞辱——全当是在给账户攒利息了。
楚羽望着棋盘上渐渐占优的黑子，指尖捏着最后一枚棋子，轻轻落在了绝杀的位置。湖面映出他带笑的眉眼，和外界躯体淌着泪的脸，竟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楚羽捏着棋子的指尖顿了顿，湖面上映出外界凌月瑶踉跄的身影——她刚被玉清霜一道灵力扫中肩头，破山刀脱手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晶碴子。练气九层的灵力在她体内乱撞，嘴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却还是撑着地面要站起来，眼神倔得像头小牛犊。
“倒是硬气。”楚羽低笑一声，将黑子落在棋盘死角，“不过再硬气，也经不住化神巅峰的碾。”
糖糖的糯米团子晃了晃，白玉棋子慢悠悠飘到棋盘中央：“她快撑不住啦，经脉都在颤呢。”
楚羽抬眼瞧向湖面倒影——外界的玉清霜正站在凌月瑶面前，金袍下的指尖凝着灵力，眼底是化神巅峰对蝼蚁的漠然：“还要拦？”
凌月瑶咬着牙没说话，只是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挣扎着去够地上的破山刀。那模样落在玉清霜眼里，倒像是在挑衅。
“不知死活。”玉清霜的灵力骤然收紧，眼看就要往凌月瑶丹田拍去——楚羽的意识突然动了。
他操控着残留意识扯了扯躯体的嘴角，让那具原本只会哭的身子突然颤巍巍地抬了头。眼角的泪还挂着，声音却比刚才亮了些，带着刻意装出的急切：“师尊！饶了师姐吧！”
这话一出，矿洞里突然静了静。
玉清霜捏着灵力的指尖顿在半空，转头看向阵法里的楚羽时，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漫开浓浓的嘲讽：“你替她求？”
楚羽的躯体配合着往阵法外挪了挪，脚踝的锁魂铃勒得皮肉生疼，却硬是让他挤出个惨兮兮的笑：“师姐……师姐是为了弟子才犯险的……要罚……就罚弟子吧……”他故意让声音抖得厉害，还抬手想去拽玉清霜的袍角，却被灵力弹开，重重摔回阵法里，咳出一口血来。
【玉清霜掌控欲峰值+5000】
【凌月瑶屈辱值触发+3000】
系统面板的数字跳得欢快，楚羽在湖泊空间里挑了挑眉——果然划算。
凌月瑶看着他摔回去的身影，看着他嘴角的血混着泪往下淌，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她明明是来救他的，怎么反倒要他替自己求饶？这认知像根刺扎在心上，让她眼眶瞬间红了，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不用你求！”
楚羽的躯体却像是没听见，还在对着玉清霜哭：“师尊……弟子愿意……愿意再被采补三日……只求师尊饶了师姐……”
这话彻底取悦了玉清霜。她看着阵法里那具卑微到尘埃里的身子，看着凌月瑶那张又白又青的脸，指尖的灵力缓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哦？三日？”
“是……是三日……”楚羽的躯体连忙点头，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晶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求师尊开恩……”
凌月瑶看着他磕头的模样，看着他额角磕出的血珠，突然就撑不住了。她猛地扑过去想拦，却被玉清霜一道灵力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羽一下下往地上磕，每一声都像敲在她心上。
“楚羽！你停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练气九层的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竟生生挣裂了两道经脉，血顺着指缝往地上淌，“我不用你救！”
楚羽的躯体却磕得更狠了，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糊了满脸，看着凄惨又可怜：“师姐……别犟了……”
玉清霜终于笑出了声。她抬手捏着楚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指尖蹭过他额角的血：“倒是忠心。”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被定在原地的凌月瑶，慢悠悠地补了句，“既然你求了，那便饶她这一次。”
说罢，她挥手撤了定身术，灵力一卷将凌月瑶掀出矿洞：“滚回你的住处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凌月瑶摔在矿洞入口，回头望着阵法里那个还在淌血的身影，嘴唇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还是咬着牙爬起来，踉跄着消失在光晕里——她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用，只会让楚羽更难堪。
矿洞内，楚羽的躯体还维持着磕头的姿势，额角的血还在淌。玉清霜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眼底的嘲讽浓得化不开：“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她冲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拦？”
楚羽的躯体连忙摇头，眼泪掉得更凶：“弟子……弟子不敢……”
“不敢就好。”玉清霜松开手，像是丢弃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指尖，“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三日采补，一日都不能少。”
楚羽的躯体连忙应着：“是……弟子记下了……”
等玉清霜转身走进内殿，楚羽的意识才慢悠悠地收回操控权。他让躯体瘫在阵法里，额角的血还在流，嘴角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勾了勾。
湖泊空间里，糖糖的糯米团子飘到棋盘边，白玉棋子戳了戳他的意识虚影：“你这招好阴呀，又骗她又骗那个老怪物。”
楚羽捏着黑子落下最后一步，将糖糖的白棋杀得片甲不留，才漫不经心地笑：“不然怎么叫搜刮？”他望着湖面上映出的天命值——已经冲到一百二十万了，后面的悔恨值也跟着涨了不少，“三日采补而已，等戏演完了，这些都能换回来。”
糖糖的糯米团子晃了晃：“可她要是真的闭门思过了怎么办呀？”
“她不会的。”楚羽的指尖划过湖面，映出凌月瑶消失的方向，“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说不定现在就在琢磨着怎么偷偷溜回来呢。”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正好，我还等着她再添把火呢。”
矿洞内的红光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阵法里那具还在淌血的躯体。楚羽的意识在湖泊空间里收拾着棋盘，黑白棋子落回棋罐的声音软乎乎的，和外界的死寂格格不入。
不过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罢了。
等这三日一过，他不仅能攒够足够的天命值，还能借着“被采补过度”的由头彻底瘫掉，到时候再寻个机会……
楚羽的意识笑了笑，没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