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黑风城的街道上亮起零星火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城西废墟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蛰伏的野兽，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破庙里，楚羽借着月光检查着装备。流光剑被他用布条缠在背上，避免反光暴露位置；腰间别着从影阁杀手那里缴获的毒匕首，靴筒里藏着三枚淬了麻药的银针——这些都是他为夜探祭坛准备的后手。
凌月瑶坐在一旁擦拭破山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几次想开口询问接下来的计划，却见楚羽神色专注地望着窗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亥时三刻动身。”楚羽突然开口，将一块压缩干粮递过去，“垫点东西，待会儿可能要动手。”
凌月瑶接过干粮，咬了一口才问道：“我们……真要去那个祭坛？”
“嗯。”楚羽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地图碎片上，“既然来了，总得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他没解释如何找到祭坛，只含糊带过，“我大概知道入口在哪。”
凌月瑶点点头，没再多问。她看得出来，楚羽似乎总有办法洞察危险，跟着他走，总不会错。
【那九曲迷阵的阵眼在第三处拐角的烛台，记住别碰左侧的石壁，那里藏着淬毒的翻板。】玉清霜的声音在戒指里响起，带着几分不耐，【要是被这种低级陷阱伤了，可别说是本座的徒弟。】
楚羽没应声，只是默默将路线记在心里。天眼悄然铺开，1000米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影阁的杀手在废墟外徘徊，脚步虚浮，显然是熬夜守岗有些懈怠；东侧巷子里藏着两个清风剑派的弟子，正靠着墙打盹；更远处的屋顶上，隐约有银甲反光，应该是城主府的暗哨。
亥时三刻，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楚羽熄灭庙里的最后一点火光，对凌月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钻出破庙。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狸猫般灵活，借着断墙的掩护快速穿行。遇到巡逻的敌人时，总能提前半步绕开；有暗哨的位置，则借着月光被建筑遮挡的瞬间快速通过，动作流畅得仿佛提前演练过千百遍。
凌月瑶紧跟在他身后，只觉得楚羽的路线选得诡异又精准，好几次眼看就要撞上影阁杀手，却都在最后一刻拐进死角，惊得她手心冒汗。
半个时辰后，地下武场的轮廓出现在前方。与白日的喧嚣不同，此刻的武场一片死寂，只有几盏孤灯在门口摇曳，照得守卫的身影忽明忽暗。
“西侧那座黑石建筑。”楚羽用下巴点了点武场角落，那里没有灯光，看起来早已废弃，“入口应该在里面。”
两人绕到武场后方，借着一棵枯树的掩护观察。兵器库门口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看起来无人看守，可楚羽的天眼却捕捉到门楣上隐约流转的符文——正是九曲迷阵的阵纹。
“跟紧我，踩着我的脚印走。”楚羽低声道，率先迈出脚步。落在地上的瞬间，脚下的石板突然亮起一道符文，却在触及他鞋底的刹那熄灭——那是他提前用灵力在鞋底做的标记，能暂时屏蔽阵法感应。
凌月瑶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跟上，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灵力波动，显然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触发警报。
走到第三处拐角时，楚羽停在一座青铜烛台前。烛台早已锈蚀，上面的蜡烛只剩下半截，却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他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点在烛芯上。
“嗤——”
烛芯竟凭空燃起幽蓝火焰，周围的阵纹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烛台的纹路快速消退。原本紧闭的兵器库大门发出“嘎吱”声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
“好厉害……”凌月瑶低呼一声，眼中满是惊讶。她不知道楚羽是如何做到的，只觉得这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楚羽没解释，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亮，照亮了通道内的阶梯。阶梯由黑石砌成，布满青苔，显然很久没人走过。
“下去。”他熄灭火折子，借着天眼视物，带着凌月瑶沿阶梯向下走去。
通道深约数十丈，越往下走，空气中的龙气便越浓郁。到了底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圆形大厅出现在面前，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丈高的石台，台上刻满了与地图碎片相同的朱砂纹路，正是龙语祭坛。
祭坛周围散落着不少骸骨，看服饰既有修士也有蛮族，显然是历年闯进来的寻宝者，最终都成了祭坛的牺牲品。
“这里就是……”凌月瑶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握紧了破山刀。
楚羽没说话，天眼扫过整个大厅。祭坛石台的背面刻着几行扭曲的文字，正是龙语，经系统解析，大致是“以血为引，唤醒龙魂”的意思。
【果然有龙语术的痕迹！】玉清霜的声音带着兴奋，【快看看石台下面有没有暗格！】
楚羽刚要上前，突然皱眉看向入口处。天眼捕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靠近，带着血腥气和阴冷感——是血手红娘和无面！
“有人来了。”楚羽低声道，拉着凌月瑶躲到一根石柱后，“别出声。”
话音刚落，通道口便传来脚步声。血手红娘的红绫在前开路，无面的身影紧随其后，两人显然是一路追踪阵法波动找来的。
“果然在这里。”血手红娘的声音带着得意，“那两个小崽子肯定也进来了，给我搜！”
无面没说话，黑气扩散开来，如同潮水般涌向大厅各个角落，显然是在探查气息。
楚羽屏住呼吸，将灵力收敛到极致。他能感觉到黑气擦着石柱掠过，距离他们不过三尺。
“找到了！”血手红娘突然指向石柱方向，红绫如毒蛇般窜出，直扑楚羽藏身之处！
楚羽早有准备，拉着凌月瑶侧身翻滚，避开红绫的同时，反手将毒匕首掷向血手红娘。
“雕虫小技！”血手红娘冷笑，红绫一卷便将匕首挡开，“把地图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无面的黑气已笼罩过来，带着蚀骨的寒意。楚羽知道躲不过去，索性不再隐藏，灵力爆发，筑基三层的威压瞬间扩散。
“筑基境？！”血手红娘和无面同时一惊，显然没料到短短几日，楚羽的修为竟暴涨到这种地步。
“看来留着你是个祸害。”无面的声音带着杀意，黑气凝聚成掌，拍向楚羽面门。
楚羽挥剑格挡，流光剑与黑气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他借力后退，对凌月瑶道：“去祭坛！按石台上的纹路注入灵力！”
他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他，祭坛是唯一的转机。
凌月瑶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立刻冲向石台，破山刀舞出刀花，逼退试图阻拦的血手红娘。
“拦住她！”血手红娘怒喝，红绫如网般罩向凌月瑶。
楚羽剑光暴涨，缠住无面，为凌月瑶争取时间。他的剑法在天眼加持下，每一招都精准地落在无面的破绽处，竟硬生生挡住了这位宗师境的攻势。
“不可能！”无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青铜面具下的眼神满是惊骇。一个筑基三层，竟能与他战平？
就在这时，凌月瑶已按楚羽的吩咐，将灵力注入石台的纹路。朱砂纹路瞬间亮起，如同活过来的红龙，沿着石台快速游走，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龙形图腾！
“吼——”
一声低沉的龙吟从祭坛深处响起，磅礴的龙威扩散开来，无面的黑气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连血手红娘的红绫都被震得寸寸断裂！
“怎么会这样？！”血手红娘惊骇欲绝，她腰间的血莲蛊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尖锐的嘶鸣。
更可怕的是，那些断裂的红绫碎片上，竟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丝线反向流回她体内！
“啊——”血手红娘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心口后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蛊……蛊虫反噬了！”
原来她的血莲蛊与龙气相冲，祭坛爆发的龙威不仅震碎了红绫，更引发了蛊虫的反噬。
无面见状，顾不上追杀楚羽，转身就想逃。可龙威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得他动弹不得，黑气不断溃散，青铜面具下露出的皮肤开始溃烂。
楚羽冷眼旁观，没有趁机攻击。他能感觉到，祭坛的龙威还在增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凌月瑶站在石台旁，被龙威震得连连后退，却死死盯着石台上的龙形图腾，眼神有些迷茫。
“快走！”楚羽拉过她，“这里要塌了！”
大厅的石壁已开始龟裂，碎石不断落下。他看了一眼在龙威中痛苦挣扎的血手红娘和无面，没有丝毫怜悯，转身带着凌月瑶冲向通道。
身后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想必是那两人没能撑住龙威的碾压。
顺着阶梯向上狂奔时，楚羽的天眼扫到石台背面的龙语文字正在发光，其中“臣服”二字尤为耀眼。
【龙语术……真的在这里……】玉清霜的声音带着激动，却又透着一丝恐惧，【可这龙威……根本不是残魂，是活着的巨龙！】
楚羽没心思理会这些，他现在只想带着凌月瑶离开这个即将崩塌的地方。
当两人冲出兵器库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地下武场都在震颤，显然是祭坛崩塌引发了连锁反应。
“往哪走？”凌月瑶喘着气问道，脸上沾满了灰尘。
楚羽看向城东的方向，那里是离开黑风城的最近路线。
“出城。”他沉声道，“这里不能待了。”
龙威爆发的动静必然惊动了全城，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两人没入夜色，身后的黑风城已乱成一团，喊杀声、爆炸声此起彼伏。楚羽知道，这场因玄铁令而起的风暴，才刚刚达到高潮。
而他，带着祭坛的秘密和凌月瑶，正朝着未知的前路奔去。
黑风城的震颤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城墙在夜色中簌簌落灰，守城卫兵的惊呼声与远处传来的龙吟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楚羽拉着凌月瑶钻进城东的密道时，身后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城主府的追兵到了。
“快！他们肯定从密道跑了！”李统领的怒喝声穿透石壁，带着宗师境的威压，震得密道顶部落下细碎的石屑。
密道狭窄潮湿，两侧的岩壁上布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楚羽借着天眼视物，脚步丝毫未停，甚至能预判到前方拐角处松动的石块，提前拉着凌月瑶避开。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凌月瑶喘着气问道，破山刀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火花，显然有些慌乱。
“龙威惊动了全城，密道是唯一的生路，换作是你也会守在这里。”楚羽的声音很稳，指尖突然在左侧岩壁上按了一下。
“咔嚓——”
一道暗门应声而开，露出更窄的侧道。两人闪身进去的瞬间，主道上已传来卫兵的脚步声，火把的光在拐角处晃了晃，险之又险地擦过他们藏身的暗门。
“往这边追！”李统领的声音越来越近。
楚羽反手扣上暗门，借着侧道的阴影继续前行。这处暗门是他用天眼扫过密道时发现的，看起来像是锁龙阁时期遗留的逃生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匍匐通过。
“委屈一下。”楚羽对凌月瑶低声道，率先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凌月瑶咬咬牙，紧随其后。岩壁上的碎石划破了手掌和膝盖，却没人敢出声。身后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每一次靠近都让心跳漏跳半拍。
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透出微光。楚羽加快速度，钻出通道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城外的乱葬岗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城内的血腥气截然不同。
“出来了！”凌月瑶紧随其后钻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心的伤口渗着血珠，却顾不上疼。
楚羽没敢放松，天眼扫过四周。乱葬岗边缘的树林里，影影绰绰藏着十几道气息，带着影阁特有的阴冷——看来无面虽死，影阁的追杀却没停下。
“别歇着，往西边走。”他拉起凌月瑶，指了指远处连绵的山脉，“进了黑风岭就安全了。”
黑风岭是北境着名的险地，瘴气弥漫，妖兽横行，寻常修士不敢深入，却是摆脱追兵的绝佳去处。
两人刚钻进树林，身后的乱葬岗就传来厮杀声。显然是城主府的卫兵与影阁杀手撞了个正着，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他们为什么非要追我们？”凌月瑶一边跑一边问，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满是疲惫。
“因为他们以为地图还在我们手里。”楚羽淡淡道。其实在钻出密道前，他已将那半张地图碎片塞进了一具腐烂的尸体里——既然是烫手山芋，不如丢给追兵去抢。
凌月瑶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看向楚羽。这人总能在绝境里找到破局的法子，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你倒舍得。】玉清霜的声音带着嘲讽，【那可是龙语祭坛的钥匙。】
“留着只会引来更多麻烦。”楚羽在心中回应，【况且，真正的线索已经记在我脑子里了。】
强化后的天眼早已将地图碎片的纹路拓印下来，那些扭曲的朱砂轨迹，分明是黑风岭深处的灵脉走向图。
穿过树林时，楚羽的天眼捕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清风剑派的长老带着两名弟子，正守在黑风岭的入口处，显然是猜到了他们的路线。
“绕路。”楚羽立刻改变方向，带着凌月瑶钻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满是尖刺，划破了衣服也浑然不觉。凌月瑶的体力渐渐不支，脚步越来越慢，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我……我跑不动了。”她靠在一棵树上，捂着胸口喘气，脸色苍白如纸。
楚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追兵的方向，眉头微皱。清风剑派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循着痕迹追来，距离不过百丈。
他蹲下身，背对凌月瑶：“上来，我背你。”
凌月瑶愣住了，脸颊瞬间涨红：“不……不用，我还能走。”
“别废话。”楚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再磨蹭就被追上了。”
凌月瑶咬了咬唇，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背上。楚羽的肩膀不算宽厚，却异常结实，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抓紧了。”楚羽站起身，灵力在双腿汇聚，速度陡然提升。
背着一个人，他的动作却依旧灵活，在灌木丛中穿梭如飞，很快就将清风剑派的追兵甩开。
凌月瑶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悄悄抬头，看到楚羽的侧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楚羽……”她小声开口，“放我下来吧，我真的能走了。”
“快到了。”楚羽头也不回，指向前方一片被瘴气笼罩的山谷，“穿过迷雾谷，就是黑风岭的腹地。”
迷雾谷的瘴气呈灰黑色，翻滚如沸，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妖兽的嘶吼。寻常修士别说穿过，光是靠近就会被瘴气侵蚀经脉。
但楚羽的天眼能穿透瘴气，看到谷中隐藏的安全路径——那些瘴气稀薄的地方，恰好与地图碎片上标注的灵脉节点重合。
“闭住呼吸，跟着我走。”楚羽将凌月瑶放下，从怀里摸出两颗丹药，“这是清瘴丹，含在嘴里。”
凌月瑶接过丹药，刚放进嘴里，就闻到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喉咙的干涩。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迷雾谷。瘴气如同实质，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能见度不足三尺。楚羽凭着天眼的指引，专挑瘴气稀薄的地方走，脚步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一般。
走到谷中央时，楚羽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凝重地看向左侧。那里的瘴气异常浓郁，隐隐有红光闪烁，天眼穿透迷雾，看到一头身形如牛的妖兽正趴在地上假寐，皮毛上布满毒瘤，正是迷雾谷的霸主——毒瘤熊。
更麻烦的是，毒瘤熊的巢穴旁，躺着几具清风剑派弟子的尸体，显然是刚才追进来的人成了妖兽的点心。
“有妖兽。”楚羽压低声音，“别出声，绕过去。”
两人放轻脚步，贴着右侧的岩壁缓缓移动。就在即将绕过毒瘤熊时，凌月瑶脚下突然踩空，一块碎石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吼——”
毒瘤熊猛地惊醒，猩红的眼睛锁定了两人的方向，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它咆哮着扑过来，巨大的熊掌带着劲风拍向楚羽，爪尖滴落的毒液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小心！”凌月瑶惊呼，破山刀下意识地劈向熊掌。
“别硬接！”楚羽拉住她后退，同时将灵力注入流光剑。剑光一闪，没有直接攻击毒瘤熊，而是斩向它身后的岩壁。
“轰隆——”
岩壁崩塌，露出里面隐藏的灵脉节点。一股精纯的灵气喷涌而出，与瘴气碰撞产生剧烈的爆炸，毒瘤熊被气浪掀飞，发出愤怒的嘶吼。
“快走！”楚羽趁机拉着凌月瑶冲过爆炸产生的缺口，身后传来毒瘤熊不甘的咆哮，却被爆炸引发的瘴气漩涡困住，一时无法追来。
冲出迷雾谷时，两人都松了口气。黑风岭的腹地比外面更加荒凉，怪石嶙峋，枯树如鬼爪般伸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躁动。
“这里的灵脉……不对劲。”楚羽停下脚步，皱眉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本该平和流转，可这里的灵气却像沸腾的水，不断翻涌，甚至带着一丝暴戾的气息。
凌月瑶也察觉到了异常，握紧破山刀警惕地环顾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灵气？”
楚羽的天眼铺开，这一次，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景象——黑风岭的地下，一条巨大的灵脉正在发光，无数灵气如同水流般涌向山脉深处，而在灵脉的尽头，隐约有一座黑色的宫殿轮廓，宫殿顶端，一颗猩红的晶石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是锁龙阁的镇龙殿！】玉清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当年不仅困了巨龙，还用整座黑风岭的灵脉做了‘龙血祭’！那颗是……龙血晶！】
楚羽心中巨震。龙血晶？难道是用巨龙的精血炼制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旗帜的猎猎声。楚羽抬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山坳口，为首的是个穿着兽皮的蛮族壮汉，手里握着柄两丈长的巨锤，正是北境蛮族的首领——蛮天。
他身后跟着数百名蛮族战士，个个身披重甲，手持战斧，气势汹汹，显然也是冲着灵脉异动来的。
“抓住他们！”蛮天的声音如同洪钟，指着楚羽二人怒吼，“是他们引动了灵脉！”
数百名蛮族战士立刻冲了上来，战斧挥舞的风声如同闷雷，将两人团团包围。
楚羽握紧流光剑，与凌月瑶背靠背站在一起。他能感觉到，这些蛮族战士的气息比黑风城里的蛮族更强，尤其是为首的蛮天，气息竟已达到宗师境后期，比李统领还要强横。
“这下麻烦了。”凌月瑶的声音带着苦涩，“我们好像闯进了蛮族的地盘。”
楚羽没说话，天眼扫过蛮族战士的阵型，发现他们的站位隐隐构成了一个古老的战阵，灵气在阵中流转，显然能互相增幅实力。
更糟糕的是，山脉深处的镇龙殿方向，那股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天地间的躁动也愈发明显，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破封而出。
前有蛮族大军，后有未知的恐怖，他们似乎陷入了比在黑风城时更危险的境地。
楚羽深吸一口气，筑基三层的灵力在经脉中高速运转，流光剑上的符文悄然亮起。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