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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微亮,晨雾还未散尽,天边泛出一缕灰白。城内帅帐之中,灯火未熄,杨景披甲立于中军大帐,一夜未眠,眼底血丝明显。他缓缓抽出帅令,压着嗓音,喊道:“呼延丕显听令。”

呼延丕显立刻出列,单膝跪地:“末将在。”

杨景神情凝重,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你率一千兵出城临敌,只许败,不许胜。引韩昌兵马到城下,便是首功一件。”

呼延丕显面色微变,却毫不迟疑地抱拳领命:“遵令!”

“孟良、焦赞听令。”杨景不等回声落下,目光已望向二人,“速找李有财,把牤牛圈在西门洞下,等呼延丕显败进城,你们即刻砍断揽绳,放牤牛出城。”

孟良与焦赞对视一眼,齐声答应:“得令。”

“岳胜、杨宗保听令!”杨景语调陡然一沉,“等牤牛冲阵,敌军必乱。你们领五万兵从侧翼追杀。八姐、九妹、张金定率女将随后清扫战场,佘太君与高王爷坐镇城中,护卫八王千岁。”

一连串调令下达,众将肃然应命,随后各自领兵离帐。大帐之内,重新陷入寂静,杨景轻吐一口浊气,望向城门方向,眼中杀机沉沉。

与此同时,西门外。晨雾愈发浓重,地上的霜冻还未融尽,马蹄踏过时“咯吱”作响。呼延丕显披挂齐整,带着一千人马缓缓出城,直奔辽兵阵前。

韩昌早早在城下设阵,他立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旌旗如林,骄狂得意,正高声叫阵。忽见宋军自西门而出,呼延丕显单骑当先,怒喝一声:“韩昌!你已死到临头,还不下马受缚?”

韩昌大笑:“哼!你们靠着冰城撑了几日,如今冰雪消融,还有何可倚?本帅今日就踏平遂州!”

呼延丕显面不改色,回马举枪:“有本事,先赢我再说!”

二骑一触即发,呼延丕显枪似游龙,韩昌钢叉凌厉如电。两人战成一团,转瞬已过七八合。丕显忽然虚晃一枪,假装力竭败退,拨马向城门而走。

韩昌冷笑一声,高举钢叉:“追!”

号角声起,辽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密密麻麻如蚁群奔涌。

此刻,城门之上黄旗猛挥,杨景大喝:“放牤牛!”

西门洞中早已响起牛蹄踏地之声,空气中弥漫着腥膻与躁动的气息。孟良、焦赞早已候在两侧,眼见时机已到,双刀齐落,砍断粗绳。

“哗啦”一声,近百头牤牛如猛浪奔涌而出。它们饿了三日,眼中布满血丝,鼻息粗重,牛角上绑着锋利的牛耳尖刀,直奔辽军冲杀过去。

这些牛早已疯癫,看见辽兵穿甲执刀,便以为是挡路的草垛。最前头的大黑牛仰头怒吼一声,带头冲锋。群牛跟着嚎叫、尖叫,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兽潮。

牛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尖刀划开铠甲,挑断筋骨。牛背上、牛角下,纷纷挂起残肢断臂。辽兵惊慌失措,刀砍在牛皮上几乎无效,反被顶翻碾碎。牛群疯狂践踏,碾得人仰马翻。

前方一乱,后方溃散。岳胜、杨宗保、呼延丕显、孟良、焦赞早已率部从两翼杀出,五万兵卒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将辽军杀得节节败退,血流成河。

韩昌骇然色变,原本耀武扬威的二十万大军,此刻竟如泥沙奔涌。他身边的亲兵一批批倒下,连退都难以组织。他本领十万人围困遂州,如今却在牤牛与宋军的夹击下,只剩两三万人仓皇逃命。

败兵退至四十里外一处林边,韩昌下马坐地,仰天长叹,浑身颤抖:“天啊!我韩昌连吃两败,有何颜面再回辽国?不如一死。”

他拔出腰刀,举至颈项,就要自尽,左右都督大惊,连忙跪地抱住他的手臂,死死劝阻。

正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风中传来一阵熟悉的战铃脆响。一支身披黑甲、打着辽国大旗的骑队疾驰而至,卷起一片尘土。

探马报前:“元帅!辽国丞相肖天佐、肖天佑率援军到!”

韩昌一愣,将刀还鞘,强打精神,拭去泪水,迎上前去。

兄弟二丞相下马,肃容见礼。韩昌脸色惭愧,伏地请罪:“二位丞相,小将无能,再次兵败,罪该万死。”

肖天佐上前搀起,平声说道:“元帅不必自责,此战败因另有他故。”

三人进入一处林间空地,屏退卫士。

肖天佑低声道:“这一切,错在贺黑律。他探报有误,说杨景已死,我们才放心攻城。如今查明杨景诈死,牤牛阵又出奇制胜,元帅之败,实属误导。”

肖天佐道:“太后已知实情,令我兄弟带来破阵之计,可助元帅逆转战局,洗刷耻辱。”

韩昌眼中重新燃起杀意与希望。

辽军为何能迅速知晓宋军布置?原来,几日前八王已奏请朝廷,命杨兴火速进京,呈上折本。皇帝准奏,赦免杨景、岳胜、孟良等人死罪,命其戴罪立功,并亲交文书于王强。

王强伏案阅读八王呈上的折本,越看脸色越白。折本里不仅记着遂州之战的经过,还把牤牛阵的布置、发动方式、宋军与牛群的配合步骤,一五一十写得清清楚楚。那一段“牤牛破阵、追杀辽兵”细节,更是让王强背心泛出一阵凉意。

他心里暗叫不好:这般阵法若传到辽国,韩昌再来攻城必定要吃亏可若辽人得知破解之法,宋军就要背水作战。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急忙唤来亲信,低声下令:“快,把折本中破阵的记载,另写一封密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幽州,务必亲手交给肖太后!”

亲信领命疾去。

消息送到幽州,肖太后拆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深知韩昌此战若再败,辽国军心动摇难以收拾。可是破牤牛阵?朝廷文武互望一眼,一个个都不知从何下手。

正束手无策时,右丞相肖天佑的大师兄一位游方老道严容,恰好云游路过幽州,顺道来看师弟。

肖天佑将大师兄迎入府中,两人寒暄片刻,便谈起牤牛阵。严容听完韩昌吃败仗的经过,只轻轻抚须,淡淡道:

“此阵并非无解。”

一席话让肖天佑猛地坐直了身子。

严容继续道:“牤牛是畜生,只认气味与食物,不认人马。宋军以饿牛冲阵,正是抓住它们饥狂的本性。要破此阵,便用草人代替真兵。你们扎好草人,穿上辽军盔甲,把腹内掏空,填草料,草料里掺上毒药。宋军一放牤牛,牛奔向草人,以为是兵将,必会去啃草料。吃下毒草,当场暴毙。牛群一死,阵法不攻自破。”

肖天佑如获至宝,连夜赶制二千草人,派辽兵日夜不停地扎、装、缝、绑,而肖太后也亲自督办。等一切准备妥当,兄弟二人便带着这些草人、毒药、兵器与两千精兵,星夜南下,赶赴韩昌营地。

可当二人赶到遂州附近时,已是宋军大败辽兵之后。

兄弟二相见韩昌,韩昌满面惨败之色,正跪在营前痛诉:“小将无能!误国误军!请二位皇舅治罪!”

肖天佐赶紧将他扶起:“元帅,别自责。败非你之过,皆因贺黑律探信不实。他误传杨景已死,我们才轻敌。今日既知宋军诈死,又知他们用牤牛阵破你,我兄弟已带来破敌之法。”

他将严容破阵之法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又将两千草人解封展示。

韩昌听着听着,脸色由惨白渐渐转为通红。等破阵办法说完,他已是怒火与兴奋涌上心头,猛地拍案:

“原来如此!我韩昌不是不能打,而是中了奸计!草人何在?”

“就在后车上。”

“好!”韩昌一拂战袍,杀气重生,“有皇舅助阵,韩昌必雪前耻!这一次,我要破遂州、擒八王、斩杨景!”

他立刻下令鸣金集结残兵,又合兄弟二丞相带来的精兵,凑成四万之众,再次压来遂州。

翌日天明,韩昌亲率一万人到城下列阵。阵后竖起无数面大旗,将后方辽兵的动作完全遮住。旗帜后,辽兵正忙着扶草人立阵,穿盔戴甲,一排排仿佛真人一样站满了阵地。草人腹内塞满掺毒草料,外形与辽兵无二,远观难辨。

城头上,杨景眯眼望着辽阵,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昨日才大败,如今却又列阵求战?速度未免太快。

韩昌押阵上前,扯开嗓子骂阵:“宋将听着!叫杨景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这句话如利刃般刺进杨景心里。他脸色一沉,心中暗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没死?是谁泄了密?

孟良也急了:“六哥,你别再装任炳了,人家都知道你活着。牤牛阵再来一次不就得了?”

杨景仍有疑虑:韩昌败得那么惨,怎么这么快又来?此中必有异谋。

就在他犹豫时,八王派人催促:“速退辽兵,不能拖延!”

杨景无奈,只得下令:“牵牤牛至西门,待我号令。”

孟良、焦赞把牤牛牵入城门洞边的牛栏。杨景则率岳胜、郎千、郎万、岑林、柴干、苗刚、石青、马巨等众将,冲出北城列阵迎战。

炮声一响,烟尘腾起。杨景催马来到阵前,冲着韩昌拱手:“韩元帅,别来无恙?”

韩昌沉着脸,硬挤出一丝冷笑:“杨郡马,久违了。今日出来,可还有话讲?”

杨景心里冷哼,却语气平静:“韩元帅叫某出城,有何事教我?”

韩昌阴阴道:“牤牛阵是你摆的?”

“不错。”

“你诈死隐名、装神弄鬼,引我中计,实叫人嗤笑!你若真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战我,别搞这些旁门左道!”

杨景听得火气上冒,厉声喝道:“住口!我并非诈死,是奸贼所害,被迫隐忍。倒是你韩昌,黄土坡前言犹在耳,如今却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你兴兵犯境,屠我百姓,占我国土,你让我如何袖手?”

韩昌也怒了:“少说废话!是你我决战,还是放牛?”

杨景冷笑一声:“何须我出手?我的牛就能送你下地狱。”

说完,他一拨马,回到本阵,举起金枪这是撒牤牛的暗号。

此时,城头了望的军卒眼尖,远远看见敌阵有异动,立刻翻身而下,奔入内城报信。孟良、焦赞听报,二话不说,传令打开城门,亲自挥刀砍断揽绳。沉重的木闸轰然开启,十数头饿得发狂的牤牛发出低沉咆哮,踏着滚滚尘土冲了出去。宋军早已让出通道,铁甲在清晨的风中微微颤响,伴着牛群的冲击声,仿佛一场小地震即将来临。

辽军营中,韩昌早有准备。他冷冷一挥手,身后辽兵潮水般往后退去。牛群奔至近前,只见辽军旗号“唰”地一挥,阵前的遮挡物齐齐撤去,赫然显出数以千计的草人,全都披着北国军衣,排列如真兵一般密密麻麻。

牤牛头阵大老黑冲得最快,它鼻中喷雾,眼中血红,直冲一排草人而去。只见它脖颈一拧,牛角上的钢刀瞬间刺入草腹,“嗤”一声将草人劈得粉碎。肚中草料哗啦掉落,大老黑闻到味,立刻俯身猛啃。后面的牛见状,也一头头扑上去,将草人逐一挑破,争相吞咽草料。

这些草人腹中早已掺入剧毒,牛群毫无察觉,吞噬之间,毒性迅速发作。大老黑刚吃下第三包,顿觉四蹄发软,口中泡沫翻腾,身子一歪,“扑通”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不出片刻便气绝而亡。后头牛只陆续跟着倒地,尘土飞扬中,一地死牛,触目惊心。

杨景立在护城河畔,亲眼目睹这一切,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泛红。他咬牙切齿,声音几乎嘶哑:“北国有高人指点,把牤牛阵也破了……”

他低头看向河水,牛血、尘土、落草杂作一团,仿佛也将他几日来的筹谋与期待一并吞没。他心中滴血,叹息如刀割喉:“我苦心调训百牛,一战全废!”

战阵中,韩昌早已圈马而出,冲着杨景冷笑高喊:“杨景,这回你还能指望什么?别再提黄土坡那仗,那是我马不济,若有胆量,咱们今日再试!”

岳胜按剑欲出,杨景抬手阻止,神色如铁:“我来。”

他拨马冲出,银甲烈烈,双目如炬,与韩昌战马正面冲击,枪叉交错,火星迸溅。两人大战不过十招,肖天佐、肖天佑便从辽阵中闪出,兵刃齐举,强行夹击。

岳胜大喝一声,持青龙偃月刀冲上救援。孟良、焦赞也拍马紧随,血战顿起,刀光交错,喊杀震天。

辽国十四大将早有部署,轮番围攻。杨景奋力抵抗,身上枪法依旧如龙,但终究寡不敌众。他正要挑开耶律休,忽听背后风声剧烈,一棍横扫来袭,他强行低头避开,钢叉却已自侧刺来,猛地扎入左肩,鲜血飞溅,甲叶被撕裂,血印半尺。

疼痛袭来,杨景怒喝一声,却忽感马身一震,战马臀部中招,嘶鸣跃起。千钧一发间,马背陡然高起,将他带离敌阵,拖着伤身跌跌撞撞突围而出。辽军欲追,马已远遁。

韩昌挥刀大喊:“追!”

但杨景所奔乃中原地界,敌将不敢轻动。杨景勒住坐骑,将长枪挂在马鞍边,扯下袍襟胡乱包扎肩伤,任战马自由带路,钻入山林。

他一人一骑,跑了六七十里,终于在童山山脚下停下。他松开肚带,下马坐地。肩伤仍在滴血,脸色苍白,双唇干裂,眼中却泛出屈辱与焦急。

他低声喃喃:“从军十年,未尝一败。今日功败垂成,若遂州失守,我杨景如何向国、向父、向兄弟交待……”

风起,尘飞,空山寂静。他的胃早已空空,喉中干渴难忍,苦笑之间,眼角有泪落下。

忽然,一阵马铃声由远及近。

杨景迅速起身,藏入树后,只见一骑白马踏道而来。马上之人约三十上下,黄白面皮,眉宇英朗,着蓝挂翠衣,刀佩腰间,气度不凡。

杨景见其非敌,便走出树影:“这位兄台,请问此地为何处?”

那人勒马回望,温声道:“童山。”

“我叫杨景,方才从战场坠马,迷了路径,还请赐教,遂州怎么走?”

那人听杨景自报姓名、家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般激动,忙勒住白马,几乎是扑上前来,一把抓住杨景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你……你就是那个杨景?字延昭?天波府六郎?”

杨景点头,对方已喜得不能自已,眼里亮着光:“天可怜见!可算让老天爷让我碰上你了!快走快走快到我家!”

杨景被他推得几乎站不稳,皱眉道:“我们素不相识,贸然登门……恐怕不便。”

“不便?”那人笑得像朔风里燃起的火,“我告诉你,我娘盼你都盼疯了!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你。她让我上前敌找你,我担心你已身陷重围,却没想到你自己走到咱家门口。你现在若越门而过,那是天理难容。”

话音落下,他根本不给杨景拒绝的机会,直接一把把人推上自己的白马,又纵马在前带路。

暮色沉沉,山风里带着寒气。杨景压着心口的闷痛,望着那人挺直的背影,只觉得事情诡异,但身上伤处隐隐作痛,喉咙干得像烧焦了的土地。他心里暗叹:天色已暗,前敌不知如何,自己这伤势再硬撑也不是法子。不如跟着他去歇上一夜,再作打算。

十余里山路并不好走,石阶湿滑,两旁林木森然。远远地,一座高耸的山寨露出轮廓,门前火把忽明忽暗。寨墙粗壮,角楼上有人巡逻,刀枪映着火光。

马刚近前,岗哨便高声报:“寨主爷回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命喽罗接过马,两人径自往大厅走。

寨院并不破败,反倒颇为宽阔整洁,木梁粗壮,檐下悬了兽骨铃铛,随风作响。院中几名喽罗正烤着火,见到客人都起身行礼。

进到厅内,那人让杨景坐下:“你先歇着,我去叫我娘。”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个粗亮却中气十足的女声,声音未到人先到:

“儿啊!人在哪儿?我瞧瞧”

话音里带着急切与激动。

一个高大影子跨进门来。

这是一位六旬左右的老妇,却比寻常男子还高半头;肩宽腰阔,鬓边已经斑白,但满头红发用粗布巾紧紧束着;青铜色布袍在她身上显得威风凛凛。她看一眼,就像老鹰锁定猎物般死死盯住了杨景。

那武生迎上前:“娘,您盼了这么多年的人到了。”

他转身指向杨景,笑道:“这就是天波府六郎您天天念叨、夜夜惦记的杨景!”

杨景赶紧起身行礼:“老伯母,晚辈冒昧,不敢当您如此相迎。”

老妇盯着他,目光亮得仿佛要把他刻进心里。盯了好久,她眼眶突然一红,声线都颤了:

“儿啊……娘想死你了……你总算来了,这回……这回可千万别走了。”

这一声“儿”叫得满堂空气都滞住了。

杨景整个人僵住了。

儿?!

他心头“咯噔”一下,浑身冒出冷汗: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娘?

“老人家,”他压低声音,“恕我眼拙,不知您与我……”

“你是不晓得,”老妇挥手,“我一说,你自然明白。”

她坐下,沉声道:

“当年你爹杨继业、王怀、王贵、杜国显四大令公,同朝为臣,亲如兄弟。我娘家姓杨,与杨家更是世交。你出生时,我因膝下无子,便认你做了干儿。”

杨景心头一震:母亲确曾提过当年令公之间互认子侄之事,只是许久未提,他渐渐淡忘。

老妇继续说:

“你四岁那年,我身怀六甲,你爹和我丈夫说:若我生女,便许给你六儿子做妻。可你一家后来辅佐宋王入京,我们却因王怀被害,被迫离开旧地,流落至此。

我后来生下一女,叫王兰英,又生一子,就是你见的兰贵。”

老妇叹息,眼中有无法掩饰的凄苦:

“我家女儿,自幼力大如牛,武艺比她爹都强……只是模样不出众。我本想将她送给天波府履行旧约,怕你嫌弃,拖来拖去,如今她都三十八了,还未出阁。”

她看着杨景,目光灼灼:

“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我两家当年的约定,岂能说断就断?你今日能上山,便是天缘。老身苦等你半生,这回……你可不能让我娘儿两个寒心。”

杨景背脊汗如雨下。

如果是别事,他立刻就能应付,可偏偏是婚约当年令公们确曾立过此约,现在他已娶柴郡主,有子有女,再娶便是欺君大罪。

拒绝?对方有一命之恩,有血海深情,况且已等了他三十八年。

不拒绝?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圣上、八王、柴郡主、两个孩子……头皮都发麻。

正左右为难,王兰贵拍着大腿大笑:

“那我可得改口叫你一声姐夫啦!你别紧张,我这可不是想攀杨家的高枝,实话说,我姐姐的本事真不在你之下。到了前线,她出手帮你对付韩昌,简直轻而易举,眨眼就能拿下!”

说完,他扭头朝门外喊道:

“来人,快快把我姐姐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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