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在剧本上轻点,语速不快却字字铿锵:“这一吻不只是暧昧,更是伏笔。许戈被吻后耳根泛红的细节,要拍得清晰,这是优等生的内心防线被叛逆少女攻破的信号,为他后来的黑化埋好种子。对许戈来说,这一吻是蜜糖,也是砒霜,吧啦死后,他这辈子就再没真心笑过。”
“环境要做隐喻。”
秦寿继续补充,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选在海边拍,用海浪声掩盖两人的心跳声,暗涌的潮水就像许戈压抑的情感,看似平静,底下全是波澜。肢体语言也得讲究:吧啦踮脚主动吻上去,要演出她的掌控力;许戈的身体必须僵直,这既是被突袭的错愕,也藏着阶级差异带来的自卑——他和吧啦,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光影是关键。”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对画面的极致追求,“用逆光镜头,把两人的剪影融进暮色里,让这场吻戏像青春幻梦一样易碎,看着美好,却早注定了悲剧结局。”
说完,他看向马思春,语气郑重:“思春,吧啦这个角色反差极大,演好了,你完全能拿一个最佳女配。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这个角色会带来争议——有人会爱她的热烈,也有人会不理解她的‘野’,这些议论都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不怕。”
马思春抬眼,眼神坦荡又坚定,“我是演员,最想要的就是好角色。能遇到吧啦,能挑战这种有层次的角色,就算被议论,我也认,这是我的本分。”
“很好,有这份心气就成。”
秦寿赞许地点头,转头看向红姐,语气多了几分细心,“红姐,记一下:电影上映后,立刻给思春安排一位心理专家。突然的爆红和随之而来的非议,对一个年轻演员来说压力太大,得提前做好疏导,别让她被舆论影响。”
红姐立刻拿出手机记下,点头应道:“放心秦导,我会提前联系靠谱的心理团队,全程跟进。”
一旁的程冬灵和关彤彤听得满脸惊叹,既佩服秦寿对细节的极致把控,也为马思春的敬业点赞。
杨小哥也悄悄松了口气,秦寿的细致讲解,让他对这场“荧幕初吻”的表演方向更清晰了——原来一个吻,能藏这么多门道,能承载这么重的剧情意义。
会议室的暖光柔和了剧本的棱角,摊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旁圈着一行行经典台词。
秦寿合上剧本,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对文字的敬畏:“《左耳》的灵魂藏在这些台词里,它们不是简单的对白,是角色没说出口的心事,是青春最直白的注解。接下来,咱们逐句磨,把每个字的情绪都嚼透。”
话音刚落,程冬灵便主动拿起剧本,指尖落在“左耳靠近心脏,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这句上。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漾起温柔的涟漪,声音轻得像海风拂过耳畔:“李珥的左耳听不见,这句话对她来说,是执念,也是慰藉。她渴望被听见、被偏爱,所以说的时候,要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盼,还有藏在骨子里的倔强。”
她说着,侧身对着空气,仿佛在对某个人低语,语气软而坚定,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秦寿点头:“很好,就是这种‘隐秘的渴望’。再沉一点,把她对爱情的懵懂和执着揉进去,别太飘。”
程冬灵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厚重:“左耳靠近心脏,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
这一次,像是穿越了时光的独白,藏着少女未曾说出口的暗恋。
“该我了!”
马思春抬手,眼神亮得惊人,直接锁定“如果他是火,那我就是那只不计后果的愚蠢的飞蛾”。
她往前一步,褪去了刚才的调侃,语气里满是吧啦式的决绝与坦荡:“吧啦不怕受伤,她的爱就是孤注一掷。说这句话时,不能带一丝犹豫,要够烈、够疯,哪怕知道是毁灭,也心甘情愿。”
她攥紧拳头,声音陡然拔高,眼底却泛起红丝,把飞蛾扑火的炽热与悲壮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对了!”秦寿赞许道,“就是这种‘不计后果’的劲儿。但要注意,疯劲里藏着脆弱,吧啦心里其实怕被辜负,最后那个‘飞蛾’的尾音,带一点颤音,更真实。”
马思春试了试,声音里添了几分破碎感,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紧。
杨小哥拿起剧本,指尖有些发颤,落在“上帝作证,我是一个好姑娘”上。
他抬头,脸上带着许弋最初的纯粹,语气却带着点委屈:“许弋一开始是骄傲的优等生,这句话是他对自己的期许,也是对世界的宣告。但后来吧啦的欺骗、生活的变故,让这句话成了讽刺。现在练的是前期的他,要说得干净、坚定,带着少年人的清澈。”
他说着,挺直脊背,眼神坦荡,像在对着全世界辩解,那份青涩的认真,恰好贴合了角色的底色。
欧力豪接过话头,翻到“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他沉默片刻,语气里带着张漾历经沧桑后的释然:“张漾年轻时爱得偏执,伤害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这句话是他后来的顿悟,要说得轻描淡写,却藏着化不开的伤痛。不是抱怨,是接纳——接纳青春的不完美,接纳曾经的错误。”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历经风雨后的低语,尾音轻轻落下,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关彤彤挑了“我们想要一牵手就可以结婚的爱情,但却生活在上了床都没有结果的年代”,她语气里带着蒋皎的骄傲与失落:“蒋皎出身优渥,对爱情有纯粹的期待,可现实却给了她重击。这句话里,要有对理想爱情的向往,也要有对现实的失望,那种矛盾感,才是蒋皎的真实写照。”
她的声音带着点娇纵,却在结尾处泄露出一丝脆弱,把富家千金的爱情困境演绎得恰到好处。
“时光只会老去,但时光从不会欺骗我们。”
秦寿亲自示范,声音平静却有力量,“这句话是整部电影的底色,不管是李珥、张漾,还是许戈、吧啦,他们的青春都有遗憾,但时光记下了所有真诚。念的时候,要带着点温柔的和解,与青春和解,与自己和解。”
演员们一个个接力,把台词嚼碎了、揉烂了,再用自己的理解吐出来。
程冬灵念“十七岁的时候,我期待有个人,对我的左耳说甜言蜜语”时,眼底的憧憬让人心动;
杨小哥念“上帝作证,我是真的想忘记,但上帝也知道,我是真的忘不了”时,声音里的哽咽藏不住;
马思春念“没关系,傻完了就长大了”时,带着点故作洒脱的逞强;
欧力豪念“没有人可以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时,语气里的怀念厚重如山。
会议室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台词声,时而轻柔,时而激昂,时而哽咽,每一句都带着角色的灵魂,带着青春的疼痛与热烈。
程冬灵和马思春听到动情处,悄悄红了眼眶;杨小哥念到许戈后期的台词时,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关彤彤也收起了八卦的神色,眼神里满是对角色的共情。
秦寿站在一旁,看着沉浸在台词里的演员们,嘴角扬起欣慰的笑。
这些台词,是青春的独白,是成长的回响,而眼前的年轻人,正用他们的真诚,把这些文字变成有温度、有力量的情感,这便是《左耳》最动人的地方。
“很好,”秦寿打断了这份沉浸,语气带着期许,“记住这种感觉,把台词融进血液里,等到拍摄时,不用刻意去想,自然就能从心里流出来。这些话,不仅是角色要说的,也是我们每个人,对青春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