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还亮着安保主管的未接来电。他没回拨，只是将通话记录截了个图，顺手拖进名为“监听证据链”的文件夹。这已经是今早第三个异常信号源了，前两个在财务室和茶水间，清理得干净利落，但这个装在围挡下的中继器，留着更有意思。
赵宇一屁股坐在办公桌边缘，手里捏着刚打印出来的起诉状封面，指腹蹭过“江川市中级人民法院”那行黑体字。“你真要把这玩意儿递上去？不是说好先吓唬人吗？”他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像是看着一块肥肉被送进了清汤锅。
“吓唬够久了。”陈砚舟头也没抬，正用红笔在笔记本上圈出《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三十二条的适用情形，“再拖下去，别人以为我们只会发诗。”
赵宇终于抬眼，嘴角往下压了半寸，那是他准备讲道理的前兆。“我们告他，不是为了让他赔多少钱。”他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是为了让所有想动手的人看看——现在还有人敢把法律当真。”
赵宇低头扫了两眼，眉头越皱越紧。“你连他三年前写悔过书的事儿都挖出来了？谁写的？他自己？”
“他自己。”陈砚舟点了点另一份银行流水，“塞舌尔那笔钱汇出后十七分钟，他的私人助理去买了单程机票飞新加坡，落地后四小时注销了三个境外账户。动作挺快，可惜忘了公司内网日志会自动备份。”
赵宇吹了声口哨：“你还真给他织了张网。”
“不是我织的。”陈砚舟打开系统界面，指尖划过“法律支持资源包”几个字，“是他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我只是……整理了一下绳结。”
林悦推门进来时，手里抱着一台轻薄笔记本，肩带勒在风衣领口，衬得她整个人像一本刚从书架抽出来的精装文集。她把电脑放在会议桌上，打开一个加密文档。“你要的摘要改好了。”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玻璃杯碰桌面，“一句抒情没有，全是法条编号和证据编号对应表。”
“对方律师看到会头疼。”赵宇凑过去看了一眼，啧了一声，“这不像起诉书，像考试答案。”
“就该这样。”林悦合上电脑，“事实本身最有杀伤力，不用包装。”
陈砚舟接过U盘插进主机，调出最终版文书预览。页面顶端的案由栏写着：原告陈砚舟诉被告吴振海不正当竞争损害赔偿纠纷。他盯着看了三秒，点击保存，又额外导出了一份pdF加密副本，命名为“时间胶囊_复刻版”。
“你真带那个原件去法院？”赵宇问。
“带复印件。”陈砚舟拔下U盘，放进贴身口袋，“原件还得留着，万一他们想玩消失呢。”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林悦发来一条消息：“撤诉声明草稿已备，随时可用。”
他回了个“好”，随即打开“流量操控”技能卡界面，在地产圈三个匿名社群定向推送了一条短讯：“内部消息：陈砚舟团队拟于今日提交撤诉申请，寻求庭外调解。”
赵宇瞪大眼：“你放这干啥？”
“让他们动。”陈砚舟关掉界面，“人一松劲，就爱伸手探底牌。”
果然，不到两小时，系统警报弹出提示：某Ip多次尝试访问律师事务所官网的备案变更页面，最后一次停留超过六分钟。地址溯源结果显示，归属振海地产技术部测试服务器。
“他们信了？”赵宇笑出声。
“不一定信。”陈砚舟把原始证据袋放进公文包，拉链合上的声音干脆利落，“但他们开始查我们有没有后招了——这就够了。”
林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我让人把所有电子档案做了区块链存证，时间戳精确到秒。”她顿了顿，“诗写完了，这次是判决书体。”
“比诗狠。”赵宇咧嘴，“这回是往骨头缝里扎针。”
陈砚舟没说话，只是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蓝笔写着一行新任务：
【向江川市中院递交民事起诉材料】
奖励待发放：人脉资源x1（市级法院立案庭联络通道）
倒计时：00:03:12
他合上本子，拎起包走向电梯。
清晨八点零七分，法院门口已有几名记者蹲守，举着长枪短炮对准大门。陈砚舟穿过人群时没加快脚步，也没回避镜头。一名记者拦上来：“陈先生，请问您今天是来立案吗？”
他停下，从包里取出起诉状副本，正面朝外展示一秒，随即收回。“依法维权，正常程序。”说完继续往前走。
风衣下摆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内袋边缘的一角金属反光——那是枚微型录音设备的开关，一直处于关闭状态。
赵宇站在马路对面，一边给媒体组发指令，一边盯着陈砚舟走进立案大厅的背影。他掏出手机，给陈砚舟发了条语音：“我说，你要不要顺便把旁听席座位号也预定一下？”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只有四个字：“第一排中间。”
林悦正在回学校的路上，收到陈砚舟发来的照片：一张立案受理回执单，日期清晰，案号完整。她在对话框里敲了个句号，又删掉，最后只回了一个字：
“亮。”
办公室里，陈砚舟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主界面停留在“人生赢家系统”的任务完成页面，下方多了一行新提示：
【民事诉讼程序正式启动】
【解锁成就：规则使用者 → 规则挑战者】
【下一阶段目标：庭审应对策略包（待激活）】
窗外阳光斜照，落在桌角那份《法律支持资源包》上，封皮被风吹开一角，露出内页目录中加粗的一行小字：
“证据突袭的七种反制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