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的游轮鸣笛声还在耳边回荡，陈砚舟站在小区铁门外，手机屏幕还亮着赵宇那条语音消息。他没点重听，也没回复，只是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压在掌心。
他知道，那通来得太巧的电话不是热情，是任务。
赵宇从来不会无故示好。昨夜他刚从陈建国阳台下来，今早就收到前排留座的承诺——这节奏像是有人掐着表安排的。真正的门槛，从来不在码头，而在进门前那一道看不见的筛子。
他转身走进街角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掏出笔记本，红笔在“赵宇”名字旁边画了个圈，又补了两个字：“试炼”。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财富值余额：128,700】
【可兑换技能卡：豪华游轮知识包（10万财富值）】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指尖一点。
【兑换成功】
【“豪华游轮知识包”已激活，持续48小时】
一股温热感从太阳穴扩散开来，像有人往脑子里倒进了一整套说明书。顶级商务论坛的准入规则、私密社交场合的潜台词、国际邮轮后勤管理手册……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记忆，清晰得像是自己熬夜查过的资料。
他合上笔记本，走出便利店，阳光照在发白的牛仔外套上，袖口那道磨痕被晒得发亮。
第二天清晨七点，江川码头咖啡馆外，赵宇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晃着一张船票，衬衫第三颗扣子绷得快要弹开。
“来了？”他抬头，咧嘴一笑，“刘总说了，能答上来一个问题，就算过关。”
陈砚舟拉开椅子坐下，背包放在脚边，动作不急不缓。
“什么问题？”
赵宇眯起眼，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估价的货品：“头等舱红酒窖，常规储备多少瓶？误差不超过十瓶。”
周围几桌客人正聊着天气和航班，没人注意到这一问一答。但陈砚舟清楚，这个问题本身就在传递信号——你能不能听懂圈子里的暗语。
陈砚舟神情镇定，目光直视赵宇，声音平稳且清晰，一字一顿地说道：“标准配置为864瓶，含波尔多左岸一级庄192瓶，勃艮第特级园96瓶，剩余为香槟与陈年雪莉。其中三瓶拉菲1982已于昨日补货清单中标记替换。”
赵宇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会听到一个大概数字，比如“七八百”，或者干脆是“我不太了解”。这种精确到具体产区和库存变动的回答，根本不像临时准备，倒像是刚看过后勤报表。
“你小子……”他顿了顿，忽然咧嘴大笑，“真敢背书啊！”
话音未落，他从内袋掏出第二张船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明天九点，码头见。别迟到。”
陈砚舟没立刻去拿船票。他端起服务员刚上的冰美式，吹了口气，才伸手将船票收进笔记本夹层。动作自然，却让赵宇看得皱眉。
“你不高兴？”
“没什么可高兴的。”陈砚舟放下杯子，“这只是入场券。”
赵宇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凑近：“你知道上次有个老板想混进来吗？塞了五万现金给接引人，结果一上船就被请去喝茶了。人家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您知道主甲板救生艇编号排序逻辑吗？’他当场就懵了。”
“所以？”陈砚舟抬眼。
“所以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刘总会挑这个方式考人。”赵宇往后一靠，翘起腿，“细节里藏着身份。说错了，是外行；说得太刻意，是装的。只有你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才可能是真的懂。”
陈砚舟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表。
七点二十三分。江风从港口方向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那艘游轮静静停泊在泊位，银灰色的船身反射着晨光，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你昨晚……到底跟陈建国聊了什么？”赵宇突然问。
“他说，明天论坛见。”陈砚舟站起身，背上包，“就这么多了。”
赵宇没拦他，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低声自语：“装傻装得这么稳，反而最不像是装的。”
陈砚舟沿着码头步道往前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实处。路过一家报刊亭时，他停下，买了份本地财经报，翻到文化地产版，扫了一眼标题。
《星耀文化拟投建滨江艺术中心》，署名记者李薇。
他记住这个名字，顺手把报纸卷起来塞进包里。
蓝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测试通过，资格确认。赵宇态度转变，试探仍在。刘总背后或有更深筛选机制。”
写完，他抬头看了眼游轮。
登船通道已经搭好，穿制服的服务员正在做最后检查。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平板核对名单，每放行一人，都会在电子屏上轻点一下。
他摸出手机，打开系统界面。
【任务更新：收集行业潜规则线索（进度2\/3）】
【建议行动：观察登船流程中的权限分级现象】
他关掉屏幕，走向停车场。
周强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
“老大，昨天那事咋样了？”
“拿到了票。”陈砚舟边走边说。
挂了电话，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
后视镜里映出他的脸，眼神平静，嘴角微微压着，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下一回合的棋局。
车子驶向校门口，他打算先回一趟宿舍，把多余的笔和本子带上。这种场合，记录比发言更重要。
路上广播在播早间新闻，说到今日气温、交通管制，还有游轮论坛的安保升级。主持人语气郑重，仿佛这是一场决定城市未来的峰会。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陈砚舟心想。不过是一群人坐在船上，商量怎么把钱赚得更体面些。
他把广播调小，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昨晚陈建国的话还在耳边：“你以为你在建楼，其实是在填坑。”
现在看来，这场论坛也不是什么交流会，而是一次筛选——谁够格参与填坑，谁只能被坑填了。
车子拐进校园，他在图书馆前停下，取了两支笔，一支红，一支蓝，放进包内侧口袋。又顺手从书架抽了本《现代城市管理实务》，塞进包里当道具。
九点前，他重新回到码头。
阳光更亮了，游轮甲板上有工作人员走动，旗杆上的旗帜缓缓升起。
他站在登船通道前五十米处，没急着上前。
两名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并肩走来，胸前别着嘉宾证，边走边低声交谈。其中一人忽然停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又抬头望了眼游轮顶层的某个舷窗。
陈砚舟记住了那个方向。
他拿出笔记本，蓝笔添了一句：“顶层右舷第七窗，疑似指挥位。人员动线存在隐性分级。”
这时，赵宇从通道口走出来，朝他招手。
“愣着干嘛？过来签字。”
陈砚舟走上前，接过笔，在登记表上写下名字。工作人员扫描了他的船票，点头放行。
赵宇拍了下他肩膀：“进去别乱说话，尤其别提我公司的事。刘总讨厌新人抢风头。”
“我知道。”陈砚舟说，“我只是来听的。”
赵宇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艘快艇正快速靠近主船，艇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举着对讲机，脸色严肃。
周围的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有人小声议论着。陈砚舟眉头微皱，心中暗想：‘这突如其来的快艇，不知又会带来什么变故，看来这场测试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陈砚舟站在登船通道前，深吸一口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清楚，这一步踏上，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挑战和机遇，但他没有退缩，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他迈步踏上登船通道，鞋底与金属阶梯接触时发出轻微声响。
陈砚舟登上游轮，内部豪华的装饰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映入眼帘。他留意到，不同区域的人员流动和交谈氛围有所不同，有的区域气氛轻松，人们谈笑风生；而有的区域则显得严肃，人们低声交流，眼神中透露出谨慎。他暗自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测试有了更多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