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裹身,肚子里有了热食,独立团总算在冰天雪地里稳住了阵脚。但李云龙清楚,在这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东北,拳头不硬,腰杆就挺不直。很快,检验他们成色的机会就来了。
驻扎在县城里的,除了独立团,还有一支打着“东北先遣军”旗号的国民党地方武装,团长叫谢文东,是个投靠了国民党的伪满军官出身。这家伙仗着手下有几百号人,装备了不少接收来的日械甚至少量美制冲锋枪,对八路军这支“土包子”队伍极为轻视,时常故意制造摩擦,抢占本应属于八路军的物资仓库。
这天,张大彪气冲冲地跑进团部:“团长,谢文东那王八蛋又抢了咱们盯上的一个被服库!还打伤了咱们两个去交涉的战士!太他妈欺负人了!”
李云龙脸色一沉,还没说话,旁边的赵刚按住他,冷静地说:“老李,冷静。现在大局是争取和平,不能主动挑起冲突,授人以柄。”
“冷静?老子冷静不了!”李云龙眼一瞪,“他都骑到咱脖子上拉屎了,还跟他讲客气?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忍出来的!不把这股邪气打下去,咱们在这地界就别想立足!”
他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停下,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过老赵你说得对,不能明着大规模冲突。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小刀割肉’,让他疼,还说不出道道来!”
他立刻召集各营连长,如此这般地部署了一番。
第二天夜里,气温骤降,北风卷着雪沫子,刮得人睁不开眼。谢文东部驻扎的兵营周围,哨兵缩着脖子,躲在背风的角落里,咒骂着这鬼天气。
突然,兵营外围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和几声凄厉的惨叫!
“敌袭!八路军打来了!”哨兵惊慌地鸣枪示警。
兵营里顿时炸了锅,谢文东的士兵们慌乱地抓起枪,冲出兵营,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盲目射击。然而,外面除了风雪和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们追出去几百米,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反而因为缺乏防寒经验,好几个士兵冻伤了手脚,狼狈地撤了回来。
他们刚回到兵营,还没喘口气,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了爆炸声和喊杀声!谢文东的部队再次被调动起来,乱哄哄地冲出去,结果依旧扑了个空。
如此反复折腾了大半夜,谢文东的士兵被拖得筋疲力尽,在严寒中战斗力锐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而独立团的战士们,则利用对寒冷环境的适应(李云龙强制要求战士们进行耐寒训练,并推广用乌拉草垫鞋等土办法)和小股部队灵活的游击战术,神出鬼没,打了就跑,自身几乎没有损失。
这还没完。天亮后,谢文东部发现,他们兵营外的主要道路被人用砍倒的大树和积雪堵死了,后勤补给车根本进不来。派出去疏通道路的士兵,又接连踩中了不知何时布下的简易捕兽夹和扎马钉,非死即伤。
与此同时,赵刚则发动了政治攻势。带领宣传队在县城里张贴标语,散发传单,内容直指谢文东:“破坏和平,抢占抗战果实!”“欺压百姓,与日伪无异!”“八路军保境安民,专打顽固派!”
城里的老百姓早就对谢文东部的横行霸道不满,八路军的宣传赢得了广泛的同情和支持。谢文东一下子陷入了军事上被动挨打、政治上孤立无援的境地。
几天后,撑不住的谢文东,灰头土脸地派人来找李云龙谈判,乖乖交还了抢走的被服,赔偿了受伤战士的医药费,并保证不再挑衅。
团部里,张大彪和一众营连长兴奋地汇报着战果,对李云龙佩服得五体投地。
“团长,您这招太绝了!谢文东那小子,这回算是彻底蔫了!”
“咱们没动用主力,也没用重武器,就靠这些‘土办法’,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李云龙哼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多少得意:“谢文东这种货色,不过是小菜一碟。这一仗,是让咱们熟悉了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打仗,也让咱们看清了,咱们的老本事——游击战、运动战、政治攻势,在这东北一样好使!”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依旧纷飞的大雪,眼神变得深邃:“不过,咱们的对手,不会总是谢文东这样的杂牌。真正装备精良的国民党中央军,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咱们这些‘土办法’还得升级,还得配上更好的‘家伙什’才行!”
初战东北,独立团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立住了威,但也清醒地认识到,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