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樱花正盛,阳台的玻璃上沾着粉白的花瓣,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赵悦坐在摇椅上织婴儿袜,毛线针在指间翻飞,蓝布衫老人教的“樱花针法”让袜尖绽放出五瓣的花朵。陈默蹲在菜畦边给紫苏苗浇水,水珠顺着叶片滚落,在春日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小心别着凉。”陈默把薄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奶奶说孕妇要多晒太阳。”
赵悦笑着用毛线针戳他手背:“我又不是玻璃人。”她忽然指着菜畦,“看,小雅昨天播的向日葵发芽了。”嫩黄的芽尖顶着褐色种壳,像戴着滑稽的小帽子。
蓝布衫老人端着樱花蜜茶从厨房出来,银簪上的流苏碰在杯沿发出脆响:“小悦啊,这樱花蜜茶要趁热喝,张阿姨说能安胎。”她忽然凑近婴儿袜,“这针法不错,就是花瓣歪了,像被风吹过的樱花。”
正说着,门铃响了。小雅抱着个巨大的纸箱挤进来,鼻尖沾着樱花粉:“赵悦姐!陈默哥!李木匠寄的婴儿床到了!”她拆开包装,露出打磨光滑的木床,床栏上雕着紫苏叶和樱花,床头刻着“时光梭”三个字。
陈默摸着木床的纹路,忽然说:“这木头香得很,是紫苏木吧?”
小雅点头,从纸箱里掏出个锦囊:“李木匠说这是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给宝宝当玩具。”锦囊里躺着个小木马,马背刻着樱花,马鬃是用蓝布衫老人的藏青毛线编的。
午后,四人围坐在工作室的样品台前。赵悦的设计稿铺满桌面,有樱花图案的孕妇装、紫苏叶造型的婴儿背带,还有蓝布衫老人提议的“可拆洗毛线窗帘”。小雅的平板电脑里,3d建模的“紫苏小蟹”公仔正在旋转,蟹壳上的樱花纹路泛着珍珠光泽。
“这个蟹钳要再弯一点,”陈默指着屏幕,“像在拥抱樱花。”他忽然笑出声,“等小樱出生,让她当第一个模特。”
蓝布衫老人在角落织毛线,银针在暮色里划出银亮的弧线:“我给小樱织了顶樱花帽,帽檐缀着张阿姨的桂花干。”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张阿姨在后厨熬樱花果酱,说要给咱们的产品当赠品。”
赵悦摸着设计稿上的樱花纹路,忽然说:“我们把第一款产品命名为‘樱絮’吧,纪念这个春天。”
陈默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木盒:“这是用婚礼上的银梭雕的印章,以后每款产品都要盖这个章。”印章上的“时光梭”三个字苍劲有力,边缘还缠着根藏青毛线。
深夜,赵悦站在阳台上收衣服,月光把婴儿床染成银白色。陈默从身后环住她,掌心贴着她的小腹:“你说小樱会喜欢樱花还是紫苏?”
赵悦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她会喜欢奶奶织的毛衣,张阿姨的果酱,还有小雅设计的螃蟹公仔。”她忽然笑出声,“不过肯定最喜欢你这个总闯祸的爸爸。”
陈默轻轻摇晃婴儿床,床栏上的紫苏叶纹路在月光下舒展:“等小樱会说话,我教她念‘一梭织情,二梭织暖’。”
夜风拂过菜畦,紫苏叶沙沙作响,樱花瓣落在婴儿床上,像撒了层糖霜。赵悦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不过是有人愿意把光阴的故事,用线轴、用织针、用木刻,一点一点传递给下一代。
银梭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赵悦知道,这根小小的银梭,将带着蓝布衫老人的祝福、张阿姨的温暖、小雅的创意,还有陈默掌心的温度,织就他们与小樱更长更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