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州牧议事厅。
刘备、刘铭、诸葛亮、法正四人围图而坐,共商大计。
诸葛亮点着舆图,分析道:
“主公,今虽权摄大将军事,然根基未固,不可轻言北伐。亮有三策,先固根本,再图关中:
其一,遣良将精兵,严守汉中、阳平关,锁益州门户,使曹军不得窥视;
其二,向荆州增兵,尤以襄阳、云城及岳阳为重。云城乃子续新筑,地处要冲,待子龙筑城完毕,需遣重兵镇守;
其三,便是安定后方南中。此地蛮汉杂居,当以‘宣抚’为主,宣朝廷教化,抚慰蛮夷百姓,镇慑不臣。三策并行,则进可攻,退可守。”
刘备听罢,深以为然,尤其对南中之事极为关切:“孔明所虑周详。南中关乎大局,看来,需孤亲自前往宣慰,方可显朝廷诚意。”
“主公以大将军之尊,岂可轻动?”诸葛亮当即接口,话锋一转,“亮举荐一人,可代主公行此重任——镇军将军。”
刘铭闻言一怔,指了指自己,心中暗忖:
七擒孟获不是二哥你的高光时刻吗?怎么让我去?
诸葛亮羽扇轻摇,笑道:“其一,子续,身为主公子嗣,将来必要扛起重任。
你持节协统诸军,领州牧之职,军政之权兼备,正宜总揽南中剿抚大局。”
“这……二哥,你让我攻城拔寨尚可,教化蛮人,我实在……”刘铭面露难色。
诸葛亮摇头笑道:“此时不做,日后终须要做。”
“还有,你提出‘知行合一’之论,倡实践而明真知,此说已传遍蜀中,令士林为之倾倒。
不瞒主公,如今在儒林学子之中,子续文名之盛,恐已在你之上。”
听见这话,刘备含笑点头:“吾儿一言,便让天下儒门学子侧目,吾心甚慰。”
刘铭见刘备反应心道:您老心也真大。
诸葛亮继续道:“由你这位‘知行合一’的倡导者,亲赴南中推行教化,身体力行,其意义非同凡响。
这本身就是佐证,我大汉教化,非是空谈。此举必能使南中心慕汉风者,深感诚悦,望风归附。此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除子续,无人能够实现。”
“那……”听诸葛亮这么说,刘铭感觉自己跑不掉了,他揉着额角道,“那二哥陪我同行可好?”
诸葛亮看向刘备,见其微笑颔首,便道:“既如此,亮便随子续走一遭。”
“二哥,带多少兵马合适?”刘铭问道。
他虽知演义情节,却知其不足为凭。
“南中重在抚,不在剿。一万五千人马足矣,另可多带辅兵,以及酒精、药材、种子还有农具等物。”
“善!”
谈话间,刘铭忽见法正面有异样,关切道:“孝直先生,可是身体不适?”
“偶感头痛,医者亦言无大碍,歇息几日便好。”法正无奈道。
刘铭心下陡然一沉——他猛然想起,法正似乎早逝,具体那年却记不真切。
“父亲!”刘铭转向刘备,“张仲景先生如今正在江陵着书,何不请他来成都,为孝直先生诊治?”
刘备闻言,关切地看向法正:“孝直,身体有恙为何不早报?你于孤而言,不可或缺啊!”
“谢主公挂心,实无大碍。”法正笑道。
“古人云,上医治未病。孝直先生切不可轻视。”刘铭正色道,随即又向刘备进言,
“父亲,孩儿曾答应张仲景先生,将来助其筹建一座医学院,如书院般供天下医者切磋学问。若先生愿来,此事便可着手。”
“此乃善举!等先生到来,一切依你。”刘备欣然应允。
“好,我回去便给仲景先生修书。”
刘备又道:“铭儿,你既暂难返荆州,便让阿益母子同来成都吧。孤已有三年未见咱家小郎了,甚为想念,想来已长高不少。”
“那孩子调皮得紧,来了正好与他二叔阿斗作伴。”刘铭笑道。
议事完毕,刘铭并没有回自己府邸。
而是跟着诸葛亮回了家。
“子续来啦!”黄月英大腹便便,在侍女搀扶下挪动身子。
“二嫂!”刘铭看得心惊胆战,“你肚子这么大了,可要当心啊。”
“无事!”黄月英轻笑道。
“还有多久?”
“三个月!”
“莫非双胎?”
“医家也说不准。”黄月英轻抚小腹,一脸温柔。
古代其实忌讳双胎,所以刘铭也没再多言。
他看向诸葛亮,“抱歉,二哥,让你不能亲眼看见孩子出生!”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摇头。
看向黄月英,轻声道:“夫人,辛苦你了。”
正说话间,一阵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个小姑娘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把抱住刘铭的腿,仰头脆生生地问:“小叔!你何时来的?阿益小弟呢?”
“阿益还在江陵!果儿想他了?”刘铭高高举起诸葛果,笑道,“要不问问你阿父,把你许配给小弟,可好?”
“小叔,什么是许配?”诸葛果天真问道。
“就是像你阿父和阿母一样,一直在一起啊!”刘铭笑着道。
诸葛果歪着头,小脸上写满了犹豫——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要跟那个有点调皮的小弟一直在一起。
诸葛亮含笑看着,也不阻止一大一小。
逗完小果儿,刘铭才开始与诸葛亮商议正事。
“二哥,此次南征,我看还不急,我等需先做好准备才是。”刘铭道。
诸葛亮为其冲泡一盏清茶,笑道:“心中已有计策?”
“还未有。”刘铭轻抿一口茶水,道,“但还需知己知彼才是,二哥可有情报?”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益州蛮族不少,有三属国:分别位于广汉,蜀郡,犍为。
而南中地域广阔,分为四郡:越嶲、牂牁、益州、永昌,皆是汉蛮杂居。”
刘铭点头,这些他在与图上看过,但还没开始了解政务,于是问道:“何为属国?”
“以广汉属国来讲,早年,朝廷将归汉的氐、羌族等蛮人安置于此,再以蛮人管理蛮人……”
刘铭秒懂,这不就是后世“自治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