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没有惊动别人,只是悄悄回到太守府拜见甘糜二夫人。
逗了逗跌跌撞撞走路的小弟阿斗,有了难得的放松。
甘糜二人知道刘铭去了江东,如今见安全归来,也终于放下心。
次日,刘铭刚起,糜竺与孙乾便赶来汇报,政务一切平稳。
他便没在城中多待,直接去了城外大营。
众将见刘铭归来,赵云、黄忠、刘封、刘磐等人皆大喜。
“子续此行辛苦!”赵云沉稳道,“荆南一切安好,军士操练不敢懈怠。”
“好!有劳云叔、师父和诸位了!”刘铭点头,一边与众人入帐,一边询问近况。
随后,廖立上前,对刘铭拱手道:“立,拜见公子!”
“公渊!”刘铭惊喜道,“零陵稳固,多亏公渊操持。”
“公子,零陵局势暂时稳定。只要打败曹操大军,荆南四郡必将稳如泰山。”廖立自信笑道。
“公渊言之有理,大战将起,幸好有你赶来,让我放心不少。”刘铭笑道。
廖立虽然有些傲气,但却颇有才能,虽然比不上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但他现在不是够不着嘛!
之前留在零陵稳定局势,如今他也需要查缺补漏的谋士。
随后,刘铭谈起江东之行:如何说服孙权,与周瑜的暗中博弈。
几人听到后,都忍不住赞叹。
接下来的时间,刘铭派出了所有探马斥候,沿着湘水逆流而上,打探曹军动向。
又过了几日。
周瑜也派人送来一些粮草、武器,还有几条小船。
“周瑜还真是……”看着这些辎重,刘封嘟囔道。
“抠门?”刘铭笑着接话,“哈哈,能有这些,说明周嘟嘟人品已经不错了。”
他可从没想过周瑜能送辎重过来。
不过,刘铭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因为押送的军士替庞统传话:谢过公子厚爱,因为公务缠身,无法担任向导。
庞统自己不愿意来很正常,毕竟他不是诸葛亮。
刘备集团还很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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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铭回到临湘之时,南郡却是另一番景象。
曹操终于接收了刘表的荆州军,打乱编入麾下。
他调回夏侯惇,让其领一万士卒镇守襄阳,乐进辅之,主要负责后方安危和粮草筹集;
其麾下于禁、李典继续率两万兵力于长江沿岸机动,提防荆南刘铭;
还令善于防守的曹仁率一万士卒镇守江陵。
曹操自率领其余将领,起水陆大军十五万,号称“一百万”,出江陵,顺江而下,于赤壁北岸的乌林驻扎。
周瑜率领三万江东士卒,汇合关羽、张飞各带的五千水陆精兵,逼近赤壁南岸,与曹军对峙。
赤壁北岸,曹军大营。
曹操大军,除了荆州水军外,全是北方士卒不习水战、战船颠簸之下,上吐下泻,加上水土不服,毫无战力。
荀攸皱眉看着营地内随处可见的秽物,心中忧虑更甚,他转身进入曹操大帐。
曹操正沉浸于荆州和扬州舆图,手指不断在案几上轻点。
“公达!”曹操见荀攸进来,开口道,“周瑜日日派船在江面游弋,是在挑衅孤?”声音里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焦躁。
荀攸躬身行了一礼,目光先扫过案上摊开的军报——上面都是关于“北军染病者日增”“荆州降卒多有怨言”,才缓缓开口:“丞相,周瑜挑衅不假,然我军眼下,实不宜急战。”
曹操终于抬眼,眉峰微蹙:“公达何出此言?孤有十五万大军,荆州水军为前驱,周瑜和刘备合兵一处,也不过三四万而已,凭何挡孤?”
“丞相所恃者,是兵力之众,然所困者,是水土之隔。”荀攸上前拱手道。
“北军不习水战,初乘舟楫便头晕目眩,更兼水土不服,士卒呕吐不止。
如今还引起疫病,染病者已过三成,若强行列阵,不过是驱病卒迎敌;
荆州降卒虽习水战,却人心未服,久之恐生哗变。
此二弊不除,纵有百万之众,亦难破周瑜。”
曹操的手指顿在舆图上,脸色沉了沉:“那依公达之见,当如何?”
“暂缓攻江东。”荀攸语气笃定。
“其一,暂弃急攻之念,令荆州降将张允、蔡瑁整训水军,再选北军精锐习水性,待将士适应江战,方为良时;
其二,遣使者往荆州各郡,安抚士族,征粮补饷,稳住后方——如今我军粮草虽足,却需防周瑜袭粮道;
其三,可遣人往江东,散布刘备与孙权还有周瑜不和之语,孙刘联盟本是临时拼凑,江东也是臣强主弱。若能离间一二,虽不能让孙刘联盟破裂,但也能让其各怀异心,或者孙权不再信任周瑜,届时再挥师南下,江东可破。”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江风拍打着帐帘的声响。
曹操盯着舆图上赤壁的标记,指节微微泛白——他自官渡破袁绍后,横扫北方从无阻滞,如今却要在这长江之上“缓”字当头,心中终究不甘。
“公达所言,孤知晓了。”他最终只淡淡一句,“天色已晚,你先退下吧。”
荀攸心中暗叹,却也知多说无益,只得再躬身告退。
荀攸退去后,曹操只觉头风又开始发作,帐内气闷。
他索性掀帘而出,持戈而行,几个亲卫自动跟随。
曹操来到营区,士卒见丞相到来,纷纷晃晃悠悠站起,但大多脸色惨白如纸,上了战场估计连握刀的力气都无。
“若战船总这般摇晃,纵有百万之众,也是待宰羔羊!”曹操眸光微闪,低声呢喃。
目光忽然落在相邻两艘战船的连接处,江浪涌来,两船时而碰撞、时而分离,若能将它们连在一起……一个念头猛地窜出来,他眼睛骤然亮了:“来人!传众将议事!”
帅帐内。
众文武应召而来。
曹操扫视一圈:“北军不习水战,皆因船身颠簸。孤意已决,令工匠打造铁索、巨钉,将所有战船两两相连,上铺木板,使战船如履平地!如此一来,士卒再无眩晕之苦,便可列阵与周瑜决战!”
帐内瞬间安静,随即响起几声附和,唯有程昱皱着眉上前一步:“丞相,战船相连虽能稳船,却有一患——若江东用火攻,连环战船难以拆分,恐会一船起火,全军皆焚啊!”
这话一出,帐内的议论声顿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