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倒也没有多问,自从上次刘铭提出整改伤兵营后,这里环境好多了,受伤军士也好的快些,让这军医对这主公之子暗自佩服。
军医用“酒精”开始为小兵擦拭伤口时,那小兵只觉一股钻心的刺痛袭来:“公,公子,这是何物?好疼!”
刘铭俯下身,沉声道:“忍着点,用此物清洗,你的伤口会好的更快!”
这边刚擦完上完药,那边重伤军士又疼得哼起来。
刘铭走过去,只见腿上伤口已经在流脓,便对军医说:“把腐肉稍微划开点挤掉脓血,再以酒精清洗伤口,再观后效。”军医依言操作然后重新上药。
那军士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挣扎起来,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哇哇”大叫:“疼!疼死俺了!”
旁边的小兵赶紧按住他,军医却没停,最后用沾了酒精的布条裹住伤口。
刘铭安慰道:“先忍忍吧。”
数日后,刘铭再赴伤兵营巡查,刚入门便被主管军医激动地拉住。
军医指着先前那位伤口化脓的军士,啧啧称奇:“公子!您那‘酒精’真乃神物!那伤势按常理,恐难逃截肢之厄,如今竟已生出新肉,全然不见化脓!还有那边几位轻伤的,愈合之速也比往常快了一倍不止!”
言罢,脸上又露出些赧色:“只是……那酒精所剩无几了。”
“嗯,我知晓了,稍后便禀明父亲,设法解决。”刘铭点头。
那伤兵正坐于榻上,见刘铭到来,急忙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神药,俺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刘铭安抚几句,便转身前往刘备书房。
入内时,见诸葛亮、徐庶及关、张、赵三将皆在,似正在议事。
刘铭将伤兵营情况并酒精将尽之事禀报。
刘备听罢,当即拍板:“此‘酒精’能活将士性命,乃军中至宝,务必多多制备!子仲(糜竺)那边我去分说,粮草再紧,也须匀出份额来!”
一旁张飞本就竖着耳朵,听得“酒精”乃粮食所酿,还道是甚好酒,顿时来了兴致,嚷道:“大侄子,这东西喝着可得劲?快给三叔尝尝鲜!”
诸葛亮闻言,羽扇轻摇,失笑道:“翼德,此非饮宴之酒。此前夫人来信言,耗一斗粮,仅能得此物两升有余,不足三升,耗损极大,岂堪豪饮?”
(注:升、斗,容量单位。1斗=10升,一斗粮约为现在12斤。1汉升≈200ml,以2.5升算,就是一斗粮约得500ml60°酒)
张飞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咂咂嘴,惊叹道:“嘿!一斗粮才出这点儿?这可比好酒还金贵!俺老张可喝不起!”新野有多少粮他清楚。他旋即神色一肃,声音沉了几分:“不过……若能教弟兄们免那伤口溃烂之苦,比俺老张痛饮十坛美酒都值!”
关羽丹凤眼微睁,缓缓颔首,接口道:“三弟此言甚是。往昔伤兵营中,十伤九溃,多少好儿郎非是战死沙场,实亡于伤后脓疮。铭儿此番弄出的‘酒精’,确是活命良方,功德无量。”语气虽平淡,眼底却藏着一丝对士卒的真切关怀。
刘备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与笑意。
……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夏,邺城。
司空府内,冰鉴虽驱散几分暑气,却难压曹操心头躁郁。
他放下手中来自荆州的密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案面,发出沉闷声响。
堂下,荀攸、郭嘉、程昱等心腹谋士默然静坐。
“刘备……”曹操缓缓开口,声低沉而锐利,“刘玄德。此真吾之心腹之患也。然北方未靖,袁尚、袁熙犹在,如之奈何?”
他起身踱至巨幅舆图前,目光扫过荆州:“寄居新野,弹丸之地,兵不过数千。然,此人心志之坚,世所罕有。更兼如今……”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竟寻回失散长子,又得徐庶、诸葛亮等为辅翼。困龙得水,虽暂潜渊,其势已生。”
郭嘉忍不住轻咳数声,拱手道:“主公所虑极是。刘备,人杰也。有关、张万人敌为之羽翼,咳咳…今又得徐庶、诸葛亮襄助。据报,其子刘铭另辟蹊径,组建‘少年营’,所行之法颇奇,恐非池中之物。新野虽小,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刘表老迈,沉疴难起,荆州易主只在旦夕。”荀攸接口,语气沉静却直指要害,“蔡瑁、蒯越,性狭而私,畏我军威,素有归附之意。彼等断难容刘备。唯恐其等内斗不休,反予刘备可乘之机。”
一直沉默的程昱忽然幽幽道:“刘备,疥癣之疾,然若其窃据荆襄,则为心腹大患。主公当早图之。或速平河北,即刻南下;或……”他略一停顿,“或令其于荆州无立足之地。”
曹操猛地转身,眼中已有决断:“仲德,增派细作,紧盯新野、襄阳一举一动,尤需留意刘备与其子刘铭之动向!传令曹仁、于禁,加强宛城、叶县防务,操练军马,随时待命!”
“再拟书予蔡瑁。”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信中不妨多许厚利,盛赞其治理荆州之功,再‘关切’探问刘景升病情,及荆州未来……”
“喏!”程昱心领神会。
曹操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上的荆州,仿佛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刘备,待吾南下,必擒汝。”